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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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队伍由御史柳心诚做主使,护卫工作有苏扬全权负责,不过他没有见苏湘雪的权利,一切事宜都必须通过柳心诚,除了丫鬟,也只有柳心诚可以见到苏湘雪,不过也是隔着帘子的;扎营休息时,苏湘雪的营帐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在驿馆休息时,也是提前安排士兵清场,苏湘雪戴着斗笠,四周垂着面纱。苏湘雪从前的丫鬟都已被卖的卖,杀的杀,这些陪嫁的都是苏太妃和刘淇从安宁宫与驸马府挑选的;虽比不得从前的贴心,但也还算是听话。第二日上,苏湘雪便让换了喜服,这一路很长总穿喜服会被累死的。
春风一日比一日暖,离开长安时,柳丝尚且刚舒展开几片叶子,行到这西峡川时,柳条虽不浓密却也已经成荫。一路蝶飞燕舞,抛开和亲的那点悲愁,苏湘雪还是略微有些好心情欣赏这明媚的春光的。
这一日傍晚,柳心诚带着小厮来到苏湘雪的车轿前,隔着帘子对苏湘雪道:“启禀阳雪公主,明日就到洛阳城了,今日就在这周山山脚歇息罢!”
苏湘雪在轿中听到,伸手扶开窗帘,静静地望着天边,那里正有一片橘红的云彩,妖娆成灿烂的霞光。苏湘雪静静地看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开口道:“就依大人的意思。本宫想在这附近走走看看这周山的景色,柳大人安排一下吧。”
“是。”柳心诚恭敬地应声后,便去安排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苏扬便让侍卫绕着他们宿营的地方,方圆一里的位置围起了一圈纱幔。
周山名为山,实则是一个海拔略高一点的坡,多土而少岩石。北边是一片疏密得益的林子,西边是开阔的草地,东南两边开进洛阳城的地方是洛阳王的私家园林。站在这周山隐隐能看到那苑中亭台楼阁,飞檐斗壁,皇家贵胄之气若隐若现。苏湘雪领着丫鬟远远地望了一眼洛阳王的园林,便转身往西边去了,北边靠近林子的地方自有士兵和宫娥在搭营帐、生火做饭。
开阔的土地上长满了青草和细碎的野花,苏湘雪踏在这一方青草之上,望着西边渐暗的天空,和那半轮如胭脂色的夕阳,心中说不出悲喜,唯有一股空落落的滋味。
“公主,快看,这里有薇菜!”陪侍的宫女佩尔突然指着脚下说道,她是瞧出苏湘雪这一路上心情都不好,今日难得说想私处走走,便故意挑了话头想引她多说些话,排遣一下郁结的心情。
苏湘雪顺着佩儿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几棵叶子异于普通小草的绿色植物长在那儿。叶子是狭长而细的椭圆形,花呈浅紫色,只有指甲盖大小,苏湘雪蹲下身来,白色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折出婉转的弧度,耳侧的长发荡悠悠垂到薇菜上,发丝拂的那花与叶一颤一颤的。
苏湘雪伸出手掐下一朵小花,口中念念有词,传到佩儿的耳中只听断断续续的几句:“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卿出嫁,独采薇……今我往矣,杨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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