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木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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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你好像没凶过我啊?”承影问。
凌风笑了,“你有被虐倾向吗?”
“我没有。”
“问题是,我们曾经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相对而言,我会比较强势,难道你没有很讨厌我,甚至想骂我的时候吗?”
凌风收回看承影的目光,低头思考的笑了笑,他没有立马作出回答,拉着承影往出口的走去,脚步放的很慢。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说:“没有。”
“可能,我过早了解你了吧。”他继续说:“在冲突面前,你是有些张牙舞爪,小时候我见过你好几次躲起来哭,见过你内心的脆弱。”
“原来,你也不过是一只小菜鸡而已啊。”他笑出声。
不等承影说话,他怕凑的解释道:“你很勇敢,你一直是我的榜样,喜欢的东西你会想方设法得到,不喜欢的你会积极反抗,你的性格跟泉婶婶一样,都是女中豪杰。”
“但我知道,你再怎么倔,都是力量的薄弱群体,你会脆弱,也会躲起来偷偷哭,这个时候,你需要依靠,需要一个懂你的人。”
“你正好需要,我刚好出现,后面你什么事都跟我说了,我也彻底的了解了你,原来你的灵魂比你的皮囊好看多了。”
承影感激的看着凌风,苦涩的说:“谢谢你把我说的那么好,老实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男孩子跟我表白过呢,周边的人都换了好几个了。”
凌风斜了一眼承影,唇角扯了点笑,“谁敢喜欢你啊,你这么有想法,家里又这么多矿。”
“那你又怎么敢的?”
凌风笑出声,“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只小菜鸡啊。”
“不但我这么觉得,晓也是这么想的,他离开木叶那会,还刻意找我聊过,嘱咐我以后有时间多关注一下你。”
“所以你很听晓的话?”
“等下喔。”凌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站直了身子,计较的看着承影,“我刚刚看你表情,好像挺苦恼的,你希望木叶村哪个男孩来跟你告白啊?”
“身份证号先告诉我吧?”
承影没说话,偷亲了一下凌风的脸蛋,这件事貌似逢凶化吉了。
回木叶前当晚,哥哥故意喊承影去凌风房间取一本书过来,承影走到凌风卧室,看到里面有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他们这些年的书信往来。
他全部保存起来了。
这点,承影自愧不如。
人世间最大的温暖,莫过于,你牵挂的人,他正好也念着你。
两年后,凌风回归木叶,与承影步入婚姻的殿堂。
承影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结婚、生子,看着孙子入忍者学校,毕业......夏至,天气闷热多雨,。
不知为何,今晚承影坐立难安,好像冥冥中会发生点什么,在忐忑的情绪中,收到了小弟的通知,父亲住院了。
病危通知书一下来,消息很快在木叶传开。
大家纷纷上来慰问承影,“唉?承影姐,怎么回事啊?你双亲身体不是一向很硬朗吗?从未听过他们哪里不舒服啊?”
“是啊是啊,今年春节,我还看见你父亲牵着你母亲逛花市呢,买了挺多的,看你父亲都抱不过来了,你母亲两手空空倒是走的轻松。”
“鼬君很疼泉美啊,我在集市偶遇过他们逛街呢,在路边,你父亲帮你母亲绑头发呢,你母亲满脸笑容,笑的很是灿烂啊。”
“对啊对啊,怎么那么突然?你老母亲刚走不到半年啊?”
承影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双亲的身体一直很好,今年早春,母亲趁着父亲出去买三色丸子,她就去打扫承影小时候的房间。
承影嫁人后,卧室的东西一直保持着承影出嫁前的样子。
看见风铃掉了,母亲搬来凳子,站上去要挂起来,她八十岁的身体除了有点低血糖外,还算健朗,就那天摔了一跤,从此身体每况愈下,一发不可收拾。
住院不到两个月,在父亲的陪伴下,离世了。
母亲走后,父亲谁的话都不听,执意要留在原来的房子,我们兄妹每天轮着过去看他,陪他最多的,就是止水爸爸了。
白天,他俩出去钓鱼、或在院子下棋,承影湖畔吹风,去凌风崖散步......夜幕降临,父亲又是一个人。
母亲生前院子的盆栽,父亲打点的很好,绿意盎然,一片生机,父亲住院期间,他还喊承影回去浇水,多多照料。
父亲最终还是离开了我们。
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只可惜,我面前这个房子。
承影望着自己与双亲住过的地方,鼻头一酸,辣了眼圈,以前觉得有多温馨热闹,现在就有凄凉空荡。
一切都存在过,而如今空的......好像从未发生一样。
“嘿嘿,小妮子,太阳快要落山了,该回去吃饭了喔,凌风买的食材,都是你爱吃的。”
承影思绪被止水爸爸充满爱意的呼喊打断,偷偷擦完眼泪,承影回过头,看见止水爸爸拄着拐杖,蹒跚向承影走过来。
“走吧,小妮子,回去吃饭了。”他停在承影面前继续喊。
承影哭笑了,“爸?等下就轮到我入土为安了,你就别喊我小妮子了,别人听到都笑了。”
止水不以为然,“唉,只要我还活着,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小妮子,你看你那老母亲,不是都八十多岁了嘛,我还不是照样喊她小妮子。”
他搀扶着承影往前走,“走走,别哭了,回家吃饭。”
语重心长的安慰着,“人固有一死嘛,我们先后送走了爷爷、奶奶、外婆、父亲、母亲,唉,我们也迎来了我们的大傻、二傻、三傻,现在你孙子孙女都到婚龄了,是不是?人这一辈子啊,都是这样过去的。”
“但是,小妮子。”他突然严肃起来,“死亡从来就不是生命的终点,被人遗忘才是。”
“我们都不会忘记他们的,对不对?”他目光注视着承影,一副大人带小孩的语气。
承影被他逗笑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回答,“你这不是废话嘛?还有,你跟我说话别老是一副带小孩的语气,等下我都入土为安了。”
“唉!”他无奈长叹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到广阔的天地间,勇敢的看了两三秒,眸底泛起的不舍、放不下,就像黑洞将他眼里的勇敢一点一滴吞噬。
他声带颤抖着,语气不稳,“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希望真到我归西的那天,我不想看你哭,不然我难受,放不下你们,我走的会不安心。”
“你看他们病了那么久了,你就让他们放心的去吧。”
“好不好?”
他像孩子,乞求着承影,“接下来,我们每一天都要开心,我们要让他们放心。”
承影没说话,他眉头紧锁着,一个人自言自语。
承影并不想看到止水爸爸这个样子,他很快就要进入九十高龄了。
放眼望去,前方升起袅袅炊烟,路的另一边,传来孩子们放学回家的嬉戏声。
承影深吸两口气,心跳平缓了,视线也逐渐清晰。
傍晚的风,携着路边植被的清新,百花的芬芳、还有远处万家灯光的饭菜香,一同向他们吹了过来,清爽且治愈。
承影扶着止水爸爸,笑着感慨道:“木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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