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香烟很快就被我抽完，此间，我与大婶没有说一句话。

  “我好像变得跟你一样了。”我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

  “你哪里变得跟我一样了？”

  “香烟已经不能拯救我的迷惘了。”

  “你们也会迷惘吗？”大婶似笑非笑地说道，“像你们这种人，不是只知道不断杀人吗？只知道杀人的人也会觉得迷惘吗？”

  大婶是不是误会我了？难道说她以为我是个杀手？赵公子的暗杀组织里面的杀手？

  “我没有杀过一个人。”我说的是实话。僵尸船长虽然是被我杀的，不过他毕竟已经是僵尸了，杀僵尸的话不算杀人吧？犬夜叉为了跟我同归于尽，将自己杀死，这笔账能算到我头上吗？宋玉也不是我杀的，是被林湘妃“补刀”死的，这笔账能算到我头上吗？高渐离虽然是我杀的，不过他之前已经被杨刚杀过一次了，这笔帐能算到我头上来吗？更早时候的乐十三，他虽然是被我砸了一榔头，可是我也没能确认他到底死没死，这笔账还是不能算到我头上。说起来我根本没杀过人啊，最多就割了好几条***。不过那也是为计划生育事业做贡献啊！

  “你没杀过一个人？”大婶疑惑地看着我，估计她早已经给我打上“杀手”的标签了。

  我认真道，“一个人也没有。我只是因为某些缘故无意间被卷进来的普通人而已。”

  说到“普通人”这三个字，我忍不住苦笑。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普通人的，现在看来，却实非常不普通。以前一直想，如果我是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一定要做一个超级英雄。可惜迄今为止我都没能成为一个英雄，就连拯救被挂在树上下不来的小猫都没有救过。

  “渣打银行刚刚被抢了。”两个小青年走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

  “是吗？胆子倒还真大。”另一个说道。

  “是被一个女孩抢的，赤手空拳。”

  “胡扯吧！一个人？赤手空拳？”

  那人认真道，“听说她直接将储钱柜劈成了两半，将里面的钱抢走。”

  “她用的是什么刀？看来挺锋利的嘛，居然还能将储钱柜劈两半。”说话的人只当对方是在开玩笑。

  “刀？用刀的话就不稀奇了。那个女孩是直接用手掌将储钱柜劈成两半的。那女孩肯定是撒旦派出来的恶魔！”

  “哈哈哈！”听他说话的小青年大笑了起来，拍着说渣打银行的肩膀说道，“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故事嘛！我看你应该去写网络小说！写出来的小说肯定能雷死人！”

  我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你怎么了？”卖烟大婶问我道，“你的脸色好像不好看啊！”

  我沉痛地说道，“他们说的抢银行的那个女孩，应该是我的同伴。”

  “就是刚才说要独自出去逛逛的那个女孩？她看起来挺文静的啊。”

  “她？文静？”我没把话往下说，莎露这个家伙喜欢将别人活活撕成两半的事情，应该不适合到处乱说吧。

  “我原本还想说，这附近治安不大好，文文弱弱的女孩子出去，要小心些，别让流氓给欺负了。没想到……”

  大婶没想到莎露这样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孩子——她看起来的确像是乖乖女——竟然会是银行抢匪。

  实际上我也没想到，这丫头刚听我跟杨刚聊起抢银行的话题，便付诸实践了。很有当女魔头的天分啊。

  过了片刻之后，莎露提着好几个购物袋走了回来。

  大婶看着我，说道，“你看，你想错了吧？她根本就没去抢银行，只是去买东西而已，你错怪她了。”

  我长吁了口气。我可还没有成为银行抢匪的同伴的觉悟。

  “你去买东西了？”我问莎露。

  莎露点头道，“是啊！我去超市了，发现那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拿。我就拿了很多看起来不错的东西。”

  “哪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我费解了，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她跑进超市，“拿”了许多东西，然后没给钱？

  “你没给钱的话，他们不会拦住你，不让你走吗？”我问道。

  莎露撅起嘴巴，好像很受委屈似得，“是啊，我出来的时候居然有个很凶恶的黑大个拿着棍子拦在我面前，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东西，不让我出去。”

  “后来怎么样了？”

  莎露委屈地说道，“小雪，那个黑大个太坏了，拦住莎露不让莎露出去。”一副受了欺负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问你后来怎样了？”

  “那个黑大个太坏了，莎露一生气，就把他给撕成两半了。”

  我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苦笑不已。其实我早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的！明明是她欺负了别人，却装出一副被别人欺负了的样子。——实际上，她所做的事情已经不能用“欺负”别人在形容了，明明就是“杀人越货”啊！

  “小雪，你不会生气吧？”莎露委屈地看着我，“莎露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把他撕成两半的。小雪你不要怪莎露好不好？”

  好吧，你杀人越货就杀人越货吧。反正不是我动的手，那个被杀掉的“黑大个”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死就死了吧。

  “我刚才听说渣打银行被人抢劫了，不会是你干的吧？”

  莎露急忙摇头道，“不是莎露干的。莎露没抢银行。”

  我怀疑地看着莎露的眼睛，想从她眼神里看出点什么。

  莎露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小雪，你不相信我吗？莎露是无辜的，莎露没抢银行。”

  我看了莎露的眼睛很久，终于只看出“可怜兮兮”来。

  “好吧，我相信你吧。”

  卖烟大婶用玩味的目光看着我，说道，“你真的没杀过一个人？”

  好吧，乐十三好像是我杀掉的。其他还有没有被我杀掉的人，我就想不起来了。“最多就只一个。”

  “真的只有一个？”

  卖烟大婶依旧不相信我的话。在她看来，我有莎露这样随便“撕人”的同伴，自身应该也是十分残暴的。我只好苦笑道，“那么，你就当我是变态杀人狂好了。这个答案满意吗？”

  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总不可能干预别人的想法。

  杨刚突然从香烟铺后面的通道口跑出来，面沉如水，看着我们，沉声道，“你们真会给我惹祸啊！”

  杨刚背后还跟着一个虎背熊腰，两米多高的大汉，一出来便给卖烟大婶一个热情洋溢地微笑。卖烟大婶却是转过头根本不愿意看他。

  从这个举动上看，这个大汉应该就是赵公子了。

  “发生什么状况了？”我问杨刚。

  “你们居然真去抢银行，还上了电视！”杨刚苦笑道，“抢银行就算了，你们好歹在头上戴个丝袜啊！你们怕银行的摄像头拍不清楚你们是吧？”

  杨刚接着说道，“若是平时，抢了也就算抢了。可是现在，你们难道不知道秦舞阳在四处找我们吗？你们这么干，不就是告诉秦舞阳说，‘我们在荆棘城，欢迎来找我们喝茶’？”

  我将脸转向莎露，问道，“你刚才在骗我对不对？你去抢劫过银行了？”

  莎露沉默片刻，忽然从购物袋里取出一根棒棒糖，跟我说道，“小雪不要生气哦。莎露请你吃棒棒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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