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问一句，苏婉怡是你妹妹吗？而是单刀直入，连苏婉怡的身份都不屑去追问，只说关系到她自己的那部分，这着实让楚泽衍再次体验了她平静之下的锋利与清晰。

  不得不说，楚泽衍的心在这瞬间莫名的慌了一下，不止因为自己的意图被戳破，而是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有点动机不纯，而他突然不想让她那么觉得。

  “或许，你可以认为我在曲线追你。”

  陆星辰似笑非笑地回了两个字：“不敢。”

  楚泽衍知道，自己在她这里已经博不得好感了，“如果你愿意跟我交往，你或许会发现我做男朋友也不错的。”

  这逻辑陆星辰也是服气的，“楚总，我不知道你想补偿苏婉怡什么，但我充其量不过是厉总的前任。”

  “但你还没放弃。”

  “你也说了他不可能再给我机会。”

  楚泽衍突然笑了，“我现在不那么确定了，跟你接触之后，我才觉得你时常好得让人无法抗拒。”

  陆星辰很礼貌地问了一句：“为了成全妹妹，楚总是斥巨资进口了糖衣炮弹吗？”

  楚泽衍这次是真的笑了，“所以我说你很讨人喜欢，连骂人都这么幽默。”

  陆星辰也跟着笑了一下，“楚总也讨人喜欢，连生气都还在夸我幽默。”

  两人都说了讨人喜欢，可怎么完全两个意思啊，关键是，楚泽衍自己听得明明白白的，他又被骂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稍微修复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楚总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从一而终毫发无损。”

  “陆星辰，我是认真的。”

  既然他说认真陆星辰也正色道：“你想修复你的亲情我干涉不了，但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厉臻接受了苏婉怡你不用谢我，因为一定跟我没关系。所以万一厉臻拒绝了苏婉怡，恳请你别归咎到我头上，因为一定也跟我没关系。”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还喜欢厉臻吗？”

  陆星辰轻哼：“你似乎很不会画重点。”

  “那你还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了？”楚泽衍莫名执着于这个问题。

  不是陆星辰想的，而是楚泽衍的执拗让她不由自主联想到今晚跟厉臻的对话。

  她说：“如果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会让你这么厌恶，别说现在，一开始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也想过，如果没让你遇见我这样的人就好了。”

  厉臻回答：“你现在说这些话也很让人厌恶。”

  陆星辰嘴角扯了一个笑容：“我不喜欢他，你就能不假装追我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楚泽衍开口说：“如果你不喜欢他了，我就不假装追你了。”

  陆星辰闻言，转头看向楚泽衍明确说道：“我不喜欢他了。”

  楚泽衍对上她笃定的目光说：“那我真的追你，可以吗？”

  陆星辰想都没想，笑了，知道他为了成全他妹，她居然还跟他浪费口舌，是她天真了。

  她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车内一时陷入安静，而气氛越冷楚泽衍反而有些着急地更想表达自己，又说：“陆星辰，路遥知马力……”

  “人心隔肚皮。”陆星辰打断他没意义的对话。

  陆星辰一直很冷静，显得他格外的心急，楚泽衍也察觉到了这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无法接受陆星辰的冷淡，还是自己的反常。

  车内短暂的安静之后，出租车司机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们是在说相声的吗？”

  此话一出陆星辰有点想笑，其实根本没什么还较真的，她转头跟司机说：“我们在对台词，不然哪个男的会在车里，一个前一个后的还当着您的面表白啊？”

  楚泽衍：“……”

  车子开到曹国忠诊所，陆星辰把计时器上的价钱微信扫给了司机并跟他说了一句：“剩下的车费跟后边那位先生拿。”说完她跟后座人也客气地道别，“楚总再见。”

  说完推开车门下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后座那位气质实在不俗，可一直望着下车人离去背影的乘客忍不住说道：“靓仔，你想追的那个女孩气性不小啊。”

  楚泽衍笑了笑，别说陆星辰，换做是他也不会高兴。

  司机没得到回答，开车离开原地，此时楚泽衍开口说：“师傅，去御天华府。”

  司机立刻回忆了一下，问道：“不是南天新城吗？御天华府可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楚泽衍：“是御天华府。”

  出租车开出城中村的出口，司机把车子调了个方向又说了一句：“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想追那个女孩子了。”

  ###

  此时，霍传武的车开到医科大研究院的门口停下。

  苏婉怡跟厉臻说：“不好意思臻哥，还麻烦你送我回来。”

  厉臻说道：“没事，你一个人进去可以吗？”

  “可以的，校园里很安全，臻哥再见。”苏婉怡开门下车，在车门外站住了脚步，手慢慢地抓向斜挎包，许久没动。

  厉臻从车外的后视镜看到了，降下车窗扭头问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苏婉怡快速跟他摆手，然后又说了一次再见，才疾步往校门口走去。

  走了好几步，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注视自己，苏婉怡回过头来。

  那一瞬，心里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高兴，失望的是厉臻并没有在看她，可看他的车子没开走心里又莫名高兴起来。

  她不由转过身，看车内的厉臻低头点燃嘴里香烟，火机一收，修长的手指夹出香烟，吐出一口烟雾，她莫名有些眼热。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厉臻转头看了过来，夹着香烟的手就搭在敞开的车窗上，整个人轮廓硬朗而清冷。

  可看着冷清的人因为她的矗立不动，夹着香烟的手放下去就要打开车门出来。

  “臻哥！”苏婉怡心一热，主动就朝他跑了过去，然后站在车窗边看了车内满脸疑问的厉臻片刻，弯着眼睛笑起来说，“天冷了，臻哥要注意保暖。”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塞入车内，不等厉臻做出反应又转身飞快地往校门口跑去。

  厉臻看了看跑远的人，再低头看掉在自己腿上的纸袋，这袋子虽然不像礼物包装盒，但也精致地宣示着它被人精心挑选过。

  霍传武见他不说话，出声问：“不打开看看？”

  厉臻将纸袋放入车门后的储物格，并拿出手机拨打后放到耳边。

  电话响了几声被人接起，厉臻吐了一口烟，说：“我在你们学校东门，你出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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