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还看着沙滩上人来人往，不禁感叹一句：“我们像沙丁鱼一样。”

  清星河提醒了一句：“那个，你们要不要脱鞋子，等会沙子灌进去会很难受。”

  两个人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姜若月甚至还有一块石膏，纷纷摇摇头。

  “不了，我的鞋子不是纱网的，不会有沙子进来。”

  “行，你俩慢慢跟我来，上面这里有块碑，我看你俩怎么站比较好。”清星河打量着姜若月的腿，思考着怎么让对方站上去。

  石碑上写着“回头是岸”，应知还站在石碑面前的沙子上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姜若月用拐杖戳戳她，她才转头。

  “他叫咱俩呢，快来拍照。”姜若月说道。

  应知还看向清星河，对方注意到她的目光，回以微笑，他指了指石碑下的石台，示意姜若月站上去。姜若月看了看石台，又看了看自己的伤腿，面露难色。

  “我可能站不上去......”姜若月嘟囔道。

  “那不去了吧？”应知还是以姜若月的身体为主。

  但是姜若月摇摇头，说：“我不要，中国人讲究来都来了。”

  “还有人都死了，他还小呢，大过年的。”应知还幽幽地补充一句，但还是自觉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姜若月犹豫了一下，紧紧拉住了应知的手。应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姜若月，清星河则在一旁帮忙拿着拐杖。

  终于，姜若月站上了石台。她看向应知还，深吸了一口气。

  “啊......感觉好多了。”姜若月笑着说。

  看她夸张的表情，应知还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海的味道你知道。”

  “大海啊大海！我亲爱的故乡。”姜若月莫名开始唱歌，惹得周围的人都看向她。奈何她是个社交恐怖分子，一点都不怕，不仅不怕，反而引以为荣。

  但是应知还就不一样了，她一看到那么多目光就叹了口气。

  “别唱了，姜老师，大家都被你吓到了。”

  应知还偏着头轻声说道。姜若月这才不舍地停下来。

  “你们再往右一点，左边有其他人。”清星河说道。

  “好。”应知还说着，拉着姜若月挪了一下位置。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礁石和大海。”姜若月低声说道。应知还捏捏她的手，说：“下次还会有的。”

  “那下次我们去珠穆朗玛峰吧？”姜若月说道。

  应知还瞬间扭头看她，在思考她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结果发现对面真的很认真。应知还沉默了。

  “你什么时候把上海的小丘爬上了再想着爬那玩意吧，不然我怕你刚上去就要我给你抬下来。”

  “我可以锻炼啊，就像你一样，健身！再说了，现在我都能爬普陀山了，还有什么不行？”

  “哒解，咱不是爬上来的，是坐周澈家的车来的。”应知还说道。

  姜若月指着自己的病腿对应知还说：“哒解，我的腿都这样了，还能从普济寺一路爬过来，我还不够厉害吗？”

  “你们靠近一些。”清星河的声音从下方响起，姜若月和应知还又瞬间比了个标准的合照姿势——剪刀手。

  合完就收起了笑容，继续探讨刚才的问题。

  “游客多起来了，你们想在这边多待一会儿，还是去其他地方？”清星河问。

  考虑到姜若月的腿脚，以及她的倔脾气，应知还还是选择带她坐山里的大巴去拜拜观音菩萨，因为周澈说下午在码头集合，到时候他会开着一辆车过来。

  就在她和姜若月下了石头，准备跟清星河去其他地方的时候，周澈的电话打过来了。

  应知还接通了电话，对方的声音就着急地传了过来：“芝芝，你们在哪啊，我这结束了，我偷溜出来了。”

  “啊？”应知还疑惑了一句。

  一旁的清星河贴心地问了一句：“有急事吗？”

  应知还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端耳尖的周澈听到了，于是他问：“你们在外面玩吗？还有其他人？”

  “啊，遇到了一个摄影师，我和月月在拍照。”

  “拍照你不等我？！我的技术差吗？”周澈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应知还默默地把手机移远了一点。

  因为应知还没有及时地回应，让周澈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他有些低落地说：“那你们现在在哪啊，要不要我过去啊……”

  应知还听着心里有些刺挠，感觉对方像一只猫，想求欢又不敢。她思索了一下说：“百步沙的沙滩上，但是我们现在要走了，你要来吗？”

  “要！”对方的回答清晰而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到普济寺那边的广场等我们，我们一起坐车去紫竹林。”

  “为什么要坐车去？我直接开车不行吗？”

  “因为摄影师也要一起过去。”应知还说道。

  周澈的小脾气又起来了，问：“为什么他要跟我们一起去？”

  “因为是月月要拍照。”应知还无奈地回答。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妥协了，说：“好吧。”不过他又补了一句：“我可以拍你。”

  “好。”应知还说道。

  她挂了电话，转头看旁边的清星河和姜若月，清星河的眼睛亮亮的，不知道为什么，应知还想起了周澈，他除夕夜那晚的眼睛。

  “我们回普济寺的公交车那里，等周澈来了一起去紫竹林。”应知还说道。

  “他不是说让我们一起去坐他的车？”姜若月问。

  “因为我们要去拍照，这边还是公交方便一些，不过今天人多，估计得等一等。”应知还说着，接过姜若月的手，将她带下来。

  一旁的清星河听得云里雾里的，说：“还有人要一起嘛？”

  “嗯，不过不是求拍照的，是来当摄影师的。”应知还想起周澈的语气还是想笑。

  “啊……”清星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是要去站点集合吗？”

  “是的。走吧。”

  应知还说着，迈开腿就往回走，姜若月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自己脚底一滑摔跤了。但是人吧，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若月拄着拐，但是道路并不平坦，尤其是要上坡，道路是在石头上开出来的，她的拐杖一歪，人也跟着脚底一滑，就要往下倒去。

  但是应知还拉着她，让她下意识地拽住应知还，于是应知还也跟她一块往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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