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吃人的嘴短，应知还再怎么也不可能拒绝，于是说：“可以的阿姨。”

  “芝芝和月月，诶哟，你们的名字都怪好听的。”周妈妈笑了笑。

  应知还和姜若月被这么一喊，确实轻松了一些。但是周家的话还是多围绕应知还问，只有时不时问姜若月关于开店的事。

  应知还：社交好累，就像被当沙包打了十拳。

  等到周家父母离开，临别还给应知还两个人大大的拥抱，周妈妈开心地说下次再来，把应知还弄了一个激灵。

  “抱歉啊，我也不知道他们突然要来。”周澈和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说。

  应知还摇摇头：“没事，还挺热闹的，你家里人都挺好的。”

  “你爸爸说下次给我看小乌龟还有你家的狗狗。”姜若月一副缺心眼的样子。

  “下次他们要是来，我会跟你说的。”周澈挠挠头。

  应知还还在盯着电视上放的无聊的电视剧，姜若月在看，其实应知还看不进什么，只是现在的情绪很适合放松。

  “没关系的。我还挺喜欢叔叔阿姨的。”

  周澈一愣，“我还挺喜欢叔叔阿姨”不就是“我喜欢你爸爸妈妈”，四舍五入，她喜欢我们家。超额完成见家长目标！

  周澈耳根一红，抱着抱枕，把半张脸埋进去。

  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替他剥开额头的刘海，应知还的声音响起来：“困了就去睡，你这么憋要把自己憋坏的。”

  周澈的额头还留着她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耳朵更红了。

  周澈转头看向应知还，和她眼神对上，周澈问：“你的手一直都这么冷吗？”

  还没等应知还回答，一旁的姜若月探出身子，说：“对啊，芝芝体寒，锻炼也是冷冰冰的，她其实，”姜若月弯下腰，放低声音说，“是冷血动物……”

  然后被应知还“啪”的一巴掌拍到脑门上。

  “那你更厉害一点，你是小猪。”

  周澈听了笑出声，说：“那我是什么？”

  应知还白他一眼：“你是新物种。好了，我们回去了，你早点休息，今天辛苦了。”

  周澈也没拦着，挥挥手看应知还拎着姜若月出门。

  ……

  “今天见家长，什么感觉？”姜若月躺在床上问应知还。

  “你什么感觉？”应知还反问。

  姜若月指指自己：“人家都不问我的哦，明明是在问你。”

  “问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啊。”

  “话说，”姜若月支起身子，凑过去看应知还，直到应知还嫌恶地偏了一点，“你真的对周澈没有一丝丝，一丝丝丝丝丝的好感吗？”

  姜若月捏着手指，极尽夸张地表达。

  应知还抬头看看天花板，沉思了一下，说：“有啊。”

  “芜湖！呀呼！”姜若月开心地像自己中了彩票一样。应知还受不了她，把她的肩膀扣住按在原地。

  “我寻思你不属猴啊。”

  “你不懂，芝芝，你不懂我的心情。”姜若月拍拍自己的胸口，满含热泪地说，“你知道从你嘴里说出这句话是多大的跨越吗？”

  “嗯嗯嗯。”

  “你别敷衍！你还没跟我说最近的治疗怎么样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都能跟你说这个话了。”

  “那这个好感是关于，那部分的吗？是的吧是的吧？”姜若月指了指空气，又比了个爱心。

  “……说实话，不是。”

  姜若月瞬间泄气：“好吧，任重道远呐。”

  “又不是你谈恋爱，你在急什么？你先把你老公的新卡面搞到手再来吧。”

  “这能一样吗？你可是我的家人！我最好的朋友！你的事比一切都重要。”

  “有时候，有些话从你嘴里过一遍，就没有什么可信度了。”

  “应知还！！！”

  “爹爹在，怎么了？”

  “睡觉！”

  “好的。”

  其实今天一整天除了拘束了些，其他的应知还真的没有太大感触，对方对自己是否有好感，都是对方的事，自己怎么能置喙老板。

  反倒是姜若月临睡前那一句“你可是我的家人！我最好的朋友！”才是她感触最深的话。

  作为一个成绩优异长相不差的小孩，应知还其实尝试过去融入其他人，一开始也会有人和她做朋友。

  直到后来，许杨蕾频繁地出现在她面前，那些朋友被许杨蕾的阴影遮盖，消失地一干二净。

  有一天，她被锁在一楼拐角的女厕所，她想着要怎么撬开窗户爬出去，然后门口响起了声音，姜若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而自己还在思考怎么攀爬。两个人四目相对。

  姜若月说：“我我我，我把锁弄开了，你可以回家了。”

  应知还没动，只是看着她沉默，应知还在想，这是什么圣母，又或者是什么新的整活手段？

  反正她没动，她只知道姜若月和赵慎之一起走，虽然之前帮过自己骂那群男生，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是善人。

  大概姜若月也想到了，她说：“我不是和他们一起的。我就是看你的书包在垃圾桶里，想到你可能出问题了，找了半天才发现这里厕所关门很不对劲。”

  应知还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那，那我先离开了，你记得早点回家。”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什么要求，姜若月就这样走了。

  应知还也没说什么，拿起姜若月放在门口的书包，也走了。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好多次，她总是能持之不懈地找到被困的自己。

  后来应知还不再上学以后，她把自己困在了房间里，妈妈很难过，但是应知还深刻地知道自己出了大问题，她没有办法出去面对妈妈。

  她听到门外有女孩说话的声音，清脆地像一只小鸟，那个女孩自告奋勇地来到她的房间，接近她，和她聊一些有的没的，并问她。

  “我可以叫你还还吗？”

  应知还沉默着，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对姜若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看《甄O传》。”

  姜若月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又说：“那我叫你知知好不好？”

  “听起来很像老鼠。”

  她的声音轻的像一阵风，但是姜若月听清了，姜若月继续说：“不是知识的知，是芝士的芝，芝士就是力量，你就有双倍力量。”

  应知还沉默不语，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姜若月单方面给她定了这个小名。

  后来，妈妈怕“小宝”这个称呼会让应知还想起不开心的事，她也跟着姜若月喊自己“芝芝”。

  这个名字就像一个新生命一样，伴随着应知还一步一步从房间走到高考考场，再走到大学，走进扶摇。

  从回忆里清醒，应知还看着一旁的姜若月，已经十分没有睡相地睡着了，她也不介意，蜷缩起来，靠着姜若月一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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