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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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大军逼压。
京城内,烽烟自起。
皇宫中,是一场无声的厮杀。
皇城里,亦是气氛愈发冷凝,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被点燃刺破。
红阳教徒与陆氏宗亲之间的火药味儿,并没有因为荣乐长公主的插手而被压下去,几度冲突,各有丧命。
渐渐的,尚存的陆氏宗亲们对荣乐长公主颇多怨言——原本咱们跟着你起事,就已经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现在可好,没分到多少好处不说,你这个领头的竟然还压不住红阳教这个“合作者”,叫这些邪教徒反过来杀害你的血脉亲人。
饶是荣乐长公主竭力补救,逮捕作乱的邪教徒报仇,这些埋怨的声音到底还是没能被扼制。
陆微垣带兵来到京城之外的几个时辰之后,陆氏宗亲们的积怨终于彻底爆发,一群人带上各自的护院,寻上了荣乐长公主府,要她给个说法。
当然,也是在寻找可破局的机会。
“......依我看,不如绑了她出城,投降算了。”一个陆家人阴恻恻地说道,“放在别处,是自家人不杀自家人,可咱们家如何......咱各自清楚,若没有提前表示表示,待煜熠殿下领兵杀进来,可不会在乎咱们是不是一样姓陆的。”
陆家人们彼此看了几眼,对这个提议既没肯定,也没人出言反对,而是沉默着,互相戒备。
“她手上不止有金吾卫,还有邪教的人马呢。”恭王推着轮椅出现,他整个人都被包在厚厚的裘衣里,恍如一团行走的毛绒生物,幸好为他推轮椅的婢女个子高也有力气,才不显得伺候这样一个不良于行的主人太过艰难。
“诸位叔伯,三思而后行啊。”恭王说完习惯性地咳嗽了几声。
方才说话的那几人先是与他见礼,而后其中一个语气颇是不甘地道:“许久不见恭王爷出门,您可也是叫那些邪教暴徒给惊着了?”
红阳教徒最先盯上的就是义阳郡王府,但义阳郡王因目前的重要性,被荣乐长公主给重点保护起来,所以动手之人并没有讨好,而是失败之后便屠杀了另一家宗室以泄愤。
恭王府上也险些遭罪,他明面上是没有皇位继承权的,但他本人却又的的确确是皇帝的血脉,所以遭到了不小的攻击,不过最后倒也没什么大事。
“是啊,本王自来体弱,若不是刚好福昌姑姑发现端倪,只怕本王即便没丧命在邪教徒刀尖,也要被吓得当场断气了。”恭王说着,眼珠朝侧边飘了一下,那里是侍女扶着轮椅的手背。
在受袭之前,恭王府早已变成了京中暗地里活动的谢党暗探的又一个根据地,那些袭击者压根连恭王的面儿都没见着,便被暗探宰了,为了掩人耳目,做出受到袭击,损失不小的假象,这些家伙还烧了恭王府的一间院子。
而被他感激着的福昌长公主,当天也的确到了恭王府受袭现场,只不过她是过去与谢意商量接下来的对策的。
“是啊,比起荣......还是福昌殿下更可靠些。”
在荣乐长公主放任邪教徒杀死宗室,以此逼夺老教主对教内的控制权的时候,福昌长公主已经开始调动各家府里的护卫,以及部分金吾卫,组成队伍专门巡查保护各家府邸。
在这一点上,荣乐长公主为夺权,而反应慢了一步,是以i,哪怕她后来严惩了袭击者,也还是显得没有福昌长公主那么叫人可以信服了。
得知宗室们带足人手找上门来,荣乐长公主既惊且怒,但宗亲是她能与红阳教相抗衡的一大底气,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她不想与他们撕破脸皮,便只能硬撑着出来见众人。
一抬眼,便见福昌长公主施施然站在人群最前头,她身后是一脸病容的恭王,义阳郡王并没有来......但郡王妃却挺着个肚子,站在恭王的另一边。
荣乐长公主不禁皱起了眉:“煜熠的大军才刚到城下,你们就迫不及待要拿本宫出去抵罪了么,真不愧是本宫的好家人呐。”
“姐姐这话说得叫人听不懂,大家都是血亲,不过是被邪教给挑唆、蒙蔽了而已,只要诚心改错,又有什么是不能弥补的呢?”福昌长公主笑道。
“陆华严,你少趁着机会故作好人——”荣乐长公主环视一圈眼中含恨的宗亲们,原本拉平了的嘴角突然勾出一个讽刺的笑,“你们也是,若无对权欲的贪念,怎么可能被本宫说动?”
“当初一起谋事的时候,恨不能把皇帝的龙椅都给各家分一份儿去,现在可好,瞧着本宫这条路走不通了,便只想叫本宫一人抵罪?”
“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她挑起眉毛,盯住了福昌长公主的双眼:“不妨告诉你们,这罪,是咱们一起做下的,这罚,本宫也不可能让你们逃脱了去,即便你们今儿逼死本宫得了皇帝的赦罪,本宫也有得是藏在暗处的忠仆,会为本宫报仇!”
“有本事,你们从今往后就不再使用一仆一婢,上身的衣,入口的食水皆亲力亲为,哦,别忘了晚上也得睁着眼睡觉才是!”
她虽野心勃勃,但曾经也的确是切切实实地拯救过许多人,给了她们更加光明的未来,有公主府的教导,即便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她涉险,但总有那么些人,是不忘恩义,日夜思报的。
宗亲们都冷了脸色。
而荣乐长公主此时又丢出一个大雷:“许是今儿人太多了,气味混杂,诸位怕是没能嗅出这院子里的一味异香,不过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诸位,可觉得四肢发麻,脑袋飘飘?”
“你做了什么?!”
“红阳邪教控制教众的手段罢了,不然你以为为何会有那么多出身不差的人对那红阳教主死心塌地?”荣乐长公主掩唇笑道,“此香可使人神志迷离,最终成瘾,若无配套的解药,你们会慢慢发疯,最后死去。”
她说着“疯”字,神色也愈发癫狂:“本宫的好妹妹,好亲戚啊,木已成舟,不管你们怎么选,最后都是死路一条,何不跟着本宫,在死前尽情疯狂一把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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