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哭喊“失去两个女儿我比任何人都痛苦”，甚至还指责警方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不得已林、李二人只能先绕开张鹤龄从苏玉真方面寻找突破口。

  没想到她也表现得非常无辜。

  声称自己有众多追求者，和张鹤龄只是打麻将认识的，对方经济条件也不好，根本不可能和他结婚。

  哪怕李泱辑告诉苏玉真按照程序需接受测谎也表示愿意配合。

  从她的话里行间，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而经验丰富的李泱辑明白苏玉真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

  她前脚刚离开警局，李泱辑就差人监听、监控起她的动向来。

  果然回去后没多久，探员们就监听到苏玉真打电话咨询一位警方朋友。

  “如何才能通过测谎仪测试”的问题，甚至还拨打了几次张鹤龄的号码，但对方并未接听。

  除此之外，另一组探员还通过苏玉真闺蜜詹季纭获得个重要情报。

  两人“交往”期间，曾借用她的身份证去办理了一张电话卡。

  更重要是某次深夜，张鹤龄向詹季纭借车称要去桃园机场接一个朋友。

  尽管詹季纭不确定具体日期，但应该就是在06年4月9日或10日。

  因为清明节她回了老家5天，返台后车子已经没油，便特意在晚上11点多去加满油。

  当初警方排除张鹤龄嫌疑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调查后发现案发时间段。

  他的手机信号和车子都在自己住所范围，这是他最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如今看来，张鹤龄行凶时携带的是詹季纭身份证办理的手机卡，车子也是借用她的。

  取得以上线索，李泱辑立刻找到通讯公司查询该电话卡使用情况。

  果然发现当天晚上1点至凌晨4点，信号就位于案发的林肯大郡。

  甚至在此间，该号码还拨打了苏玉真的电话并通话近3个小时。

  至于那辆小客车则在凌晨12点45开往汐万路林肯大郡方向。

  不过由于附近监控摄像头密度不够，无法锁定具体停靠在了哪里。

  掌握这一强有力证据，李泱辑信心满满地等待着苏玉真上门测谎。

  谁知到了约定时间，她的一位男性友人却打电话告诉警方称，苏玉真因临时有事无法赴约。

  看来苏玉真已经知道警方找上詹季纭一事，心知杀人计划即将败露，或许此时正准备潜逃。

  得此情况林宏松果断令侦四队到机场等出入口拦截苏玉真。

  同时又带着探员前往其住所展开突击搜查。

  很快探员们就在那位异性友人车上将正要潜逃的苏玉真拦截下来。

  同时突查其住所的探员也在她的电脑上，找到苏玉真查询“乙醚用法”的浏览记录！

  乙醚是蔡婷宥母女遇害案中的重要物证。

  苏玉真会查询乙醚的使用方法，可见她也一定有涉案。

  回到警局后，李泱辑便立刻将她带入审讯室进行测谎。

  尽管测谎结果显示苏玉真没能通过，但她依旧辩称当时是买乙醚给张鹤龄洗皮衣的。

  哪怕李泱辑将詹季纭的证词挑明，并指出已查明那个手机号案发时间段就在林肯大郡。

  且与苏玉真有过通话她也坚决不承认自己涉案。

  眼看苏玉真始终不愿透露案情。

  不得已林、李二人商议后只能决定“退而求其次”，先答应将苏玉真转做污点证人。

  逼她说出实情、迫使张鹤龄认罪。

  于是林宏松当面签署批准苏玉真转做污点证人的文件。

  答应若愿意说出真相，可以“戴罪立功”适当减刑。

  在得到上述保证后，苏玉真终于承认张鹤龄购买乙醚毒杀妻女，并通过电话向自己“直播”行凶过程的犯罪事实。

  甚至她还听到张鹤龄对两个女儿说：“爸爸对不起你们了。”

  不过苏玉真强调，张鹤龄刚开始真的只是委托自己帮忙买乙醚洗皮衣。

  并且直到案发的10号晚上都不知道他的具体计划。

  当对方在凌晨1点打电话来时已经开始动手。

  换句话说，苏玉真表示自己仅仅是知情者并非参与者。

  有了上述证词，李泱辑也没空理会苏玉真是否真的只是旁观者，转头便又将张鹤龄再次“请”到警局。

  可即便拿出苏玉真的笔录，张鹤龄依旧不承认自己杀了妻女。

  直到探员在审讯室放起《大悲咒》，并将张绮文姐妹照片挂在墙壁上。

  情绪崩溃的张鹤龄终于哭着大喊：“我是着了魔的畜生！”

  事到如今，张鹤龄算是承认自己谋杀妻子以及女儿的犯罪事实了？

  不，他仅仅是承认谋杀了蔡婷宥。

  依旧否认两个女儿也是自己杀的，甚至都不承认与苏玉真合谋、不是因为想要和对方结婚才萌生杀人念头。

  据张鹤龄供述，与蔡婷宥的离婚官司一直搅得他心烦意乱。

  因为对方在两个女儿抚养权的问题上寸步不让，他害怕离婚后再也见不到两个女儿，只能心一横决定杀妻夺女。

  所以就在3月初，他委托苏玉真帮自己去买乙醚。

  又花费半个月时间精心策划具体实施步骤，最终决定在4月11日凌晨动手。

  具体的进屋方式就和李泱辑猜想的完全一致。

  但进屋后他只是用乙醚迷晕了蔡婷宥，又打开瓦斯炉，想让蔡婷宥在昏迷中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至于两个女儿当时已经熟睡并未被惊醒。

  他更没有对两人使用乙醚，以为两姐妹闻到气味就会醒来。

  简单概括一下张鹤龄的意思就是，张绮文、张译文之死完全属于“意外”。

  哪怕李泱辑押着张鹤龄回案发现场，他也坚持自己没有对女儿下手。

  很明显，张鹤龄没有吐露实情。

  还好至少他已经承认是自己进屋谋杀了蔡婷宥，林宏松便立即对他提起上诉。

  没想到就在2009年3月的庭审中，张鹤龄在律师的开导下竟然主动讲出了事情的真相。

  由于蔡婷宥打给辛启荣的那通“举报电话”，以及张、蔡夫妻俩的离婚手续迟迟没能办妥，导致苏玉真对张鹤龄极度不满。

  所以就在2006年情人节，苏玉真向张鹤龄发出最后通牒。

  如果不在一个月之内处理好离婚的事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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