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过事的梦妖很少，更别提还是和秦家有过关联的梦妖。很容易就查到。”李清雪说。

  “道长，是在担心我的妖品有问题吗？”徐梦问。

  “你的妖品我不用担心，要不是你，秦有堂那孩子早就死了。谭先生的人品才是需要我担心的东西。”李清雪说。

  徐梦沉默半晌，再次看去时他的眼睛里已经满含热泪，“道长果然明察秋毫。小堂是个好孩子，不该折在这种人手里。但我光是为了维持他的生存，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你已经没有实体了，现在是在和秦有堂共用一具身体。他本来是人，现在变成了半人半妖，等他彻底变成妖的时候，你就会消失，而他则会彻底失去人类的身份。”李清雪说。

  “有办法解决吗？我的消失不足为惧，但是我不想那孩子以后承受异样的目光。”徐梦问。

  “有，你让他用人类的方法修炼，等他修为达到一定境界，起码能够维持自身生存的时候，你就可以从他身上分离了。”李清雪说。

  “和我的情况倒是很像，但是，你是付出了自己的全部。”李清雪轻笑一声。

  “道长，小妖斗胆想求您一件事……”徐梦开口。

  李清雪：“……”

  “你一直都这么喜欢窥探别人隐私吗？”李清雪转移了话题。

  “梦妖本来就会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道长放心，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主动泄露别人的隐私，这是我们身为梦妖的生存法则。”徐梦立刻意识到李清雪这是在提点自己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不过……您喜欢程锋这件事，不让他知道真的好吗？”

  “既然你看了我的过往，那你应该知道我父亲跟我师父之间的事。”李清雪说。

  “我父亲当年是因为中了情毒才会疯狂追求我师父，等他情根深种的时候，我父亲却跑了。我知道程锋也对我有意，但是他的那种‘有意’不过是受灵魂共融的影响，我的半片灵魂融合在他身上，整日和他朝夕相处，他想不对我‘有意’都难。但是，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他性命，不是为了……这种情况和我父亲师父当年很像。我若是趁着他对我‘有意’趁虚而入，等到‘爱意’消失的那一天，我不敢想象他会如何看我。会不会和我父亲那样，半生都在躲我。”

  “他会怎么看你根本无须担心，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这种救命方式产生了一点副作用，那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更别提这个方法还让你平白承担了一半来自他那边的风险。”徐梦说。

  “那不就成了挟恩以报。”李清雪说。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干脆选择从未拥有。李道长，你的性格还真是消极啊。”徐梦说。

  “不，我是想给他选择的自由，他的感情应当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受外物的影响。等我把灵魂收回来的那天，他做出的选择才是他自己的选择。”李清雪说。

  徐梦：“……”

  “秦有堂的事情我会接手，你不用担心。但是，你对那孩子未免太过溺爱了。如果一开始让他陷入沉睡是因为迫不得已，后来又让他睡了那么久，纯属是胡闹。”李清雪说。

  “没办法，要是让他早点醒过来，他消耗能量也会更大，我消失的也会更快。我的修为本来就不高，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愿意醒。不过道长放心，即使是在梦里我也一直没有放弃过对他的教育工作，不会让他的智力和知识水平一直停留在八岁的水准。做您的徒弟也不会辱您的脸面。”徐梦说。

  “送我去秦有堂的梦里吧。”李清雪说。

  “道长请……”徐梦为他打开一扇门。

  等李清雪离开后徐梦开始自言自语，“一个要等明年的升仙大会，一个要等十几年后的筑基……原以为告白要等一年的时间已经够磨蹭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这里就是秦有堂的梦。李清雪看了看四周的高楼大厦。

  “你也过来了啊。”

  李清雪忽然听到程锋的声音传来，然后他看到程锋十分亲密的和自己打着招呼，朝自己走过来。他居然比自己还提前一步到了秦有堂的梦里。

  他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师徒这层关系在，程锋对自己的态度有时虽然会有些逾越，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十分恭敬，但是他现在打招呼的样子，绝对不是平时对自己的态度。

  “你来了我就放心了，那个小混蛋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咱们得把他逮起来好好教训一顿。不过这里是他的梦了，可能会有些不好对付。”程锋疑神疑鬼的四处看了看。

  “哪个小混蛋？”李清雪沉默半晌问。

  虽然态度有点奇怪，但这的确是程锋本人没错，不是谁假冒的，他分得清。

  “还有哪个小混蛋，秦有堂呗。咱们不是刚刚一起教训了他一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程锋疑惑的看着他。

  “我？奇怪？”李清雪感觉大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在他看来，奇怪的明明是程锋才对。

  “哦，我懂了，你又在cosplay你自己对不对？学的可真像。你说你，同样的玩笑你还要开两遍，吓死我了，你以为你留个长头发就能假装成他了。”程锋如释重负道。

  “谁？你把我当成了谁？”李清雪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他好像知道程锋态度奇怪的原因了，他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假扮的。

  “别装了，赶紧跟我一块去找秦有堂。”程锋极其自然的拉起了他的手，态度亲昵的就像是情侣之间在相处，走了一小段路后忽然停下。

  “你好像生气了？为什么？”程锋扭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谁？”李清雪定定的看着他。

  “你是，李清雪，是我师父。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看你，又在闹别扭了是不是。别闹了，这不好玩。话说，你一直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李清雪：“……”

  “好好好，玩上瘾了是不是？那我配合你。”程锋一把抱住他，他的动作很熟练，没有丝毫的害羞。故意贴得他很近，如果是现实中都可以感受到对方心跳的距离。

  “嘿嘿……没想到在别人的梦里感觉都这么真实，出去以后可就没有这种机会了。”程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看你平时老抱怨碰不到我，现在你不光能碰到我，我也能碰到你了，快让我多占会儿便宜。”

  李清雪：“……”

  “还在生气，那这样你心情会不会好点？”然后他看到程锋踮起脚尖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毫不犹豫的贴上他的唇。

  李清雪：“！”

  他一把推开了程锋，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这次他居然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吻了自己。

  “你生气我还生气了呢！我好不容易主动一次你就这么对我！你之前对我又搂又亲又抱的，恨不得长我身上，我说什么了吗我！我宣布，我要开始跟你冷战了！”程锋生气的指着他说。

  “谁……谁对你又搂又亲又抱？”李清雪大脑里某根弦好像崩断了。

  他一直在尊重程锋的选择，一直在等着他修炼没有碰他，一直没有选择挑破过这层关系。结果早就有人在背地里假借着他的名义占程锋便宜，他还不知道。

  “哼，别忘了我们两个在冷战呢。”程锋扭过头。

  李清雪：“……”

  假的那个可以，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李清雪内心忽然一股无名火起。理智什么的早就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一把拉过程锋主动吻了下去，而且他还非常强硬的扣着他的头，不让他逃走，将他紧紧拥在怀里，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这样……这样才对……”

  程锋回应着他的吻，让这个吻逐渐加深，甚至还非常配合的勾着他的脖子，方便他更加深入的品尝。他的主动配合让李清雪更加的火大，动作也更加有侵略性起来。

  “够了！你们两个又在这里不分场合的随地大小癫。这里可是我的梦！我要开启青少年模式了！你们两个颠公！”秦有堂的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好事。

  “怎么，不玩捉迷藏了？你看你这小破孩，成天就知道睡大觉的人就是逊，连亲个嘴儿你都受不了，不爱看就多看！看多了就脱敏了。”程锋松开他说，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还搂在他的腰上。

  “咦，这好像跟刚才那个不是同一个。好像换了一个人。”秦有堂疑惑道。

  “什么换了一个人？”程锋同样疑惑道。

  “这是之前在外面烧香的那个，不是刚才跟你一起发癫那个，虽然他们两个长得一样，但是……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秦有堂说。

  程锋：“！”

  他非常老实迅速的把手从李清雪的腰上收了回来，同手同脚的站在一边，身体僵得像一块木板，“那什么，师父你也来了哈，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哈哈哈哈……”

  李清雪：“……”

  “你好像在怕我？”

  “没有没有……我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再确认一下，你刚刚……是不是主动亲我了？”程锋非常小声的问，他在问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敢抬头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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