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李文斌和刘杰辉，李冠豪此刻心中很纠结。

  对于宋世杰这个人，无论是在警队内部还是他两年前加入的那个幕后组织，得出的结论都惊人地相似。

  此人立场坚定，办案能力强，能团结手下，最重要的是深受内地官方信任，如无意外，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一哥。

  这也是那个幕后组织这次千方百计地要引宋世杰到暹罗，把他收拾的原因，他们不允许这么一个心腹大患继续无休止地在警队往上爬。

  张雪晴只是听他的命令办事，通过那个工厂爆炸案把宋世杰引到曼谷，她本身对这个幕后组织毫不知情。

  可惜不但速龙被挖了出来，连刺杀行动也功亏一篑。

  李万豪原本以为自己的后手能稍微打压一下宋世杰的升迁速度。

  现在看到连刘杰辉这个理应跟宋世杰不在同一条线上的副处长，也对他出言威胁自己的举动充耳不闻，就彻底明白了：宋世杰的层次已经远远高于他的警司职务。

  李冠豪很想赌一把，赌警队不会真的允许宋世杰见死不救。

  但又不敢，因为他深知自己和张雪晴的身份很尴尬，在绝大部分警察看来，应该比单纯的古惑仔或者黑警更可恨。

  最终，李冠豪对张雪晴的感情还是略占上风，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可以配合，但你必须让医院全力救治阿晴！”

  “可以。”

  宋世杰随即当着三人的面拨打了一个电话。

  “X院长，我是宋世杰，请务必全力救治患者张雪晴，谢谢你了。”

  李冠豪看着宋世杰挂断电话，终于松了一口气，问道：“有烟吗？”

  警察总部当然是全面禁烟的，但宋世杰还是给他丢了一根。

  李冠豪深吸了一口，沉吟片刻，才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先说说你当初是如何完成偷龙转凤，顶替卧底警员许启发的身份。”

  ……

  “那是20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和阿晴刚吃完宵夜准备回家，忽然有个人走了过来……他说有重要事情要跟我单独谈，我看他单人匹马，样子也不想来寻仇的，就让小弟们先散开……”

  “他告诉我，身边的小弟许启发居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还掏出了一份警察档案……”

  听到这里，李文斌马上打断了李冠豪，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李冠豪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印象了，他的样子很普通，还戴了帽子和口罩……而且我的注意力当时都被他的话完全吸引住了，根本没心思去观察这个人。”

  三人对视一眼，神情顿时有点凝重。

  这个神秘人能拿到卧底警员的档案，身份绝对不简单，可惜时间相隔太久，李冠豪的记忆模糊了也说得过去。

  “你继续。”

  “我当然马上就想执行家法，把那个二五仔……嗯，不好意思，是把卧底许启发干掉，你们不用这样盯着我。当时的立场上我是古惑仔，他是警察，这不能怪我吧！”

  “那个人阻止了我，他说他有更好的办法……”

  ……

  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上跟宋世杰的推断差不多，李冠豪没有马上动手，反而暗中帮助许启发收集了不少雄鹰社的犯罪证据。

  直到警方收网前的某天深夜，他才把许启发干掉，并用暗语给联络员的寻呼机留言，自己害怕雄鹰社的报复，要潜水一段时间。

  连如何破解许启发的密码本，也是那个神秘人告诉李冠豪的。

  当时的联络员是一位扫毒组的警司，只顾着打击雄鹰社立功，也不疑有他。

  等“许启发”再次在联络员面前露面，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此时的李冠豪已经完成了外科整形手术，并利用这段时间拼命模仿许启发的一举一动，背诵他的个人资料。

  当李冠豪说到这里，李文斌，刘杰辉和宋世杰三人都同时在心中感叹，那个神秘人这一手实在精妙。

  真正的许启发从小父母双亡，整个警队知道他身份的只有联络员一人，要冒名顶替，这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

  而且卧底执行任务归来后，言行举止，行事风格就算有变化那也很正常。

  而且李冠豪本来的身形和容貌就和许启发有几分相似，只要样子整得大差不差，根本不会惹起那个联络员的怀疑。

  回归警队后的“许启发”，凭借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打一家拉一家，既能打击社团，又能收黑钱，很快就混得如鱼得水。

  他还把自己的女朋友张雪晴弄进了警队，据他所说，贿赂那个鬼佬警司花了整整50万美金。

  这可是20年前的50万美金，难怪那个罗便臣给做得这么干净。

  许启发，李冠豪，张雪晴档案上所有漏洞，这些年都已经基本上都被两人用各种手段给堵上了。

  出于以防万一的顾虑，他们根本不敢公开情侣的关系，想不到20年后还是被宋世杰盯上了。

  更想不到二十多年前许启发的一份病历最终成为了宋世杰的杀手锏。

  ……

  “你确定那个神秘人，之后再也没有联络过你吗？”

  听完李冠豪的供述，宋世杰此刻的关注重点已经不在这个假冒警察身上。

  李文斌，刘杰辉同样很关心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他们敢写包单，这样的事情那个人绝对不止干了一次。

  想想这么多年到底有多少假警察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混进了警队，他们就不寒而栗。

  “真的没有！我发誓。”

  宋世杰盯着李万豪的双眼，沉声问道：“那个人做慈善的吗？不求回报，千方百计帮你从一个古惑仔摇身一变，变成警察？”

  事实上李冠豪隐瞒了一些事情。

  那个神秘人这么多年来确实没有联络过他，但两年前另外一个人准确地说出了他当年冒名顶替的秘密，这才有了自己被迫加入那个幕后组织。

  “好吧，就知道瞒不过宋Sir你，的确，事成之后我按照当初的约定，把一个装有200万现金的旅行袋放到了某个指定的地方，之后我就离开了。对方势力这么强，我根本不敢违抗啊……”

  李冠豪急中生智，立马补上了这一段。

  宋世杰皱了皱眉头，虽然许启发的话逻辑上没什么问题，但他隐隐觉得那个神秘人应该不是单纯为了钱。

  ……

  同一时间，浅水湾某私人俱乐部。

  “不行，完全联络不上阿发。”

  “不止如此，我打听过，这次曾向荣的闭门会议很古怪，目前整个楼层都被封锁了！”

  “许启发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再落在警方手中，必须马上动手！”

  “怎么动？杀上警察总部吗？而且你就能确定他出事了？”

  “宋世杰已经几天没在O记露面，加上许启发的女人今天也没回CIB上班，我怀疑他已经查到了很多东西，不能再等了！我提议绑架他身边的人来威胁！”

  “你疯了，绑架宋家的人？”

  “当然不会，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绑架他女朋友欧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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