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百面被张逸仙灌下了自白药，不得不说，郭乾这药效果就是好，不多时，方百面就眼神呆滞，整个人如痴傻般，进入了混沌的状态。

张逸仙见时候到了，对方百面问道：

“方百面，轩辕家为什么将程飞虎留到今日，不杀他的理由是什么？”

方百面眼神失焦，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含糊不清地说道：

“没……没有……程……飞虎，不杀，免得惹人生疑……”

张逸仙微微有些惊讶，这方百面意志力还挺强，药效都起作用了，他竟然还能抵抗。

“方百面，你说谎！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不杀程飞虎！”

这次张逸仙的语气加重，方百面仿佛受到了惊吓，整个人浑身颤抖，要不是四肢被神咒术控制着，恐怕第一时间就跑了。

“不……不……杀了会起疑……不能杀……不能……不能说，会……会死……”

张逸仙一皱眉，方百面的话里，开始出现新的信息，不能说，会死？

“方百面，程飞虎身上有什么不能说的事，会死是什么意思？”

“不……不能说，不能说，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方百面似乎受了什么刺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惊恐地瞪大双眼，四处张望，声调一次比一次高，到最后甚至叫得都不是人声了。

方百面表现得越癫狂，张逸仙心里越凝重，程飞虎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方百面在无自主意识的状态下，竟然靠着本能的恐惧，拒绝回答问题。

看着抖如筛糠的方百面，张逸仙来到近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语气轻柔地安慰道：

“不用怕，这里没有外人，谁都不会死。”

“这里？不会死？”

方百面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缓缓抬起头，看向张逸仙，张着大嘴道：

“不……不会死？不会死？不……会死，会死，会死！”

平静不过数秒，方百面再度陷入癫狂。

张逸仙回头看向郭乾：

“郭兄，你这自白药是不是过期了？他怎么还是什么都不说啊？要不要再给他吃一粒。”

郭乾也疑惑地走过来，仔细给方便面相了相面：

“不会，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出现这种情况，我判断，要嘛是此人意志力极其坚定，可以抗衡药力，要嘛，就是你想知道的事情，让他恐惧到不需要思考，甚至潜意识里回避这个答案。”

张逸仙有些傻眼，程飞虎身上究竟有多大的秘密，竟然可以让一个人怕成这样，换句话说，轩辕家究竟是如何告诫方百面的，让他如此忌惮？

“郭兄，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你看这细作如此嘴硬，情报定然十分重要，还望郭兄务必帮忙。”

郭乾思考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找了根细绳，穿过钱眼，系好，细绳一头捏在手里，铜钱那头，悬垂而下。

郭乾来到方百面跟前，见对方不住的摇头，嘴里念念有词，疯疯癫癫的，有些后怕地问张逸仙：

“没危险吧？”

张逸仙点点头，神咒术的本领他还是信得过的，毕竟神力这玩意，比起点穴来，也算是降维打击了。

郭乾见张逸仙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拿着铜钱的手伸到方百面眼前，轻轻晃动，让铜钱在空中做钟摆运动。

张逸仙看着面前熟悉又违和的画面，忍不住问道：

“郭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郭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过头小声地对张逸仙道：

“这是我最近新研究的一种治疗手段，我起名叫做睡眠疗法，通过铜钱的摆动，让患者产生倦意，在意识放松的情况下，对心理进行疏导，是一种对治疗精神类疾病比较有效的方法。”

张逸仙心说，这特么不就是催眠嘛，印象中这种江湖武林背景下的世界，催眠不都是用熏香或者内功吗？晃铜钱这手法还是头次见，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中西医结合疗效好？

“郭兄，你为何要对他用催……睡眠疗法？”

“他吃了我的自白药，本身就已经意识不清，只要我再让他精神放松，稍加引导，可能会让他敞开心扉，说出心底隐藏的话。”

郭乾一边给张逸仙解惑，另一边手里的动作不停，铜钱越摆越快，方百面的瞳孔跟随着铜钱，也晃动得越来越快，最终在一个极限频率下，两眼一翻，整个人失去重心，躺倒在地。

张逸仙看着好像睡过去的方百面，问郭乾：

“郭兄，他这是睡着了？那我还怎么问？”

郭乾收起铜钱，对着地上的方百面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就见地上的方百面，一脸平静，双目紧闭，如同说梦话一般，张嘴道：

“我叫方百面。”

郭乾满意地一笑：

“效果明显，逸仙兄弟，这次你问吧。”

张逸仙将信将疑地走过来问道：

“方百面，轩辕家为什么不杀程飞虎？”

躺在地上的方百面仿佛条件反射般，浑身一阵抽搐，眼睛虽然闭着，但可以通过眼皮的蠕动判断此刻方百面的眼球正在剧烈转动。

就在张逸仙以为这一次又没戏的时候，方百面忽然稳定了下来，张口道：

“我已对天起誓，绝不透露此事，否则定当遭受天谴。”

这时郭乾说道：

“我乃上天，此次的誓言作废。”

张逸仙看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有了个猜测，难道说方百面也用了类似催眠的手段，给自己的心里设了一道防线，就算自己失去自主意识，仍然通过暗示，守住秘密。

而刚刚郭乾做的，就是在方百面的暗示之上再加一个暗示，相当于破解了方百面的心理防线。

果然，当郭乾说完那句话，方百面又一阵抽搐，半晌之后，一个让张逸仙寒毛倒竖的话语从方百面口中说出：

“程飞虎不能杀，给程飞虎的妻子特制的药，让她生出……人为的因果之子……留给程飞虎抚养……观察……”

张逸仙感觉自己都忘了呼吸，在方百面说完，立刻问道：

“什么是人为的因果之子？”

“人为的……因果之……”

方百面的头开始剧烈摇晃，腹部高高挺起，浑身扭曲，骨骼咔咔作响，紧接着从嘴里发出了一个与方百面之前的声线截然不同的声音：

“宵小鼠辈，竟然妄图窥探人心，吾必杀之！”

这一声把毫无准备的郭乾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逸仙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调动真气护住全身。

方百面说完那句话后，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地贴在地上，再无声息。

等张逸仙上前查看，才发现，方百面早已全身经脉尽断，气绝身亡。

这……真死了？

就因为说了一个秘密，就死了，这发的什么毒誓能这么灵验啊？

难怪方百面会怕成那样，这仿佛像是受了某种诅咒，只要说了违禁词，就会降下惩罚，而且最后说话的声音，显然不是方百面，竟然还有人能借他人之口传言……

人为的因果之子是什么……？

太多解释不通的事情，难道前几世这些也都发生过？

自己之前确实只顾着完成神老登给的任务，没怎么深入了解过其中复杂的关系。

没想到最初只是想要化解姚家与百里家的恩怨，却越查越心惊……

轩辕家……究竟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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