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的话虽没有将陆星然心中的迷茫彻底驱散，可带给了她一道光，也在她心中填塞了几分底气。

楼里还有不少客人，听说难得一见的东家到了，不少人都存着好奇的心思派下人来请她。

顾瑶没有再带三姐妹，只带着稳妥能干的秋霞去了各个雅间。

大年初七那日，她在吏部尚书府上卖力的推荐了冰玉阁。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口口相传，京城的冰玉阁终于同安阳府那边一般，楼上的雅间每日都被订满。

冰玉阁中的消费模式，她用的是后世的贵宾充值方式。

贵女们每次过来时，消费掉的银钱会从她们的预付的银钱中扣除。

银钱快要用完时，姚玉兰会委婉的同贵女们身边的下人提及。

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京中有脸面的姑娘和夫人们，很怕传出没有银钱续费的名头。

都是捞了大把银子才能进到雅间中的人，想看看这个掏空她们荷包的陆夫人，非常合情理。

顾瑶很是理解她们的心情，所以每进一处雅间都笑容满面。

力求让所有贵女都觉这银子花得值得！

郑氏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在楼中忙，难免有些心疼。

等她忙完回到屋子里，这才在递了茶碗后说了句。

“你的嫁妆又不少，何必这样辛苦，景之怎么舍得让你这样赔笑脸。”

郑氏见多了齐仲林和两个儿子因为生意四处赔笑脸送好处，知道其中的艰辛，见她如此就忍不住唏嘘。

顾瑶将碗中花茶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喉咙没有那么干。

“景之没知道我闲不住，外祖母如果没有这些铺子，每天呆在家里日子太难熬了。”

精力无处放，时间久了很容易疑神疑鬼变得敏感。

到时，一个无心举动她都会解读出无数的可能。

她无法想象自己变成那种模样后有多可怕，所以她不会让自己的生命耗费在四角的天空下。

郑氏知道她向来有主见，陆景之对此都没意见，她也不再多说只笑着转移话题。

“这边的生意如何？投进去的本钱年底应该能赚回来了吧？”

顾瑶抿唇笑着点头，到目前为止，冰玉阁的运营良性又健康。

因为是充值的运营模式，她隔几个天就能收到陆星萱带回的厚厚一叠银票。

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蔡东富一家接到京城来，跟京城相比，安阳府那边的生意远不如这里。

而且他人在京城这边，她日后想开发全新的系列也更方便。

京中贵女们私房银子都很厚实，为了容貌也更舍得花银子。

之前就考虑过的胭脂水粉，已经正式提上日程，准备等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就开始琢磨。

下差的陆景之买好栗子糕就收到她在铺子里的消息。

四喜不用他交代就驾着马车往冰玉阁赶来。

各府的夫人们离开得最早，她们出府不容易，不能在外面呆得太久，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各自回了府里。

倒是没成亲的姑娘们家中约束不多，几乎是同顾瑶一同离开。

看着他们二人在马车前有说有笑，看着陆景之温柔的将她抱上马车，各自心中都忍不住羡慕。

陆听雪三人很自觉地上了其他马车，而郑氏早在陆景之过来前就已经回了别院。

陆景之将软枕靠在她身后，探手摸了摸她额头，又细看了她的脸色，这才将点心盒子拿过来，询问她是否要现在就吃上几块。

“回去吧，刚刚在铺子里喝了不少水，这会胃里有些涨。”

“很难受吗？”

听她这样说，陆景之立即有些紧张。

眼见他就要让四喜去请郎中，她忙又解释了一句。

“不难受，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陪那些贵女时，总要一起喝茶吃些茶点，她今日有些贪嘴吃得有些多，所以这会根本不敢再多吃。

不然回去后被周嬷嬷发现她今日吃多了糕点，又要担心。

她担心，陆景之受到影响也要担心，她会很有罪恶感……

“景之，你年前时不是说陛下要为几位皇子选老师，可是开始了？”

“嗯，前几日已是让翰林院这边拟定人选，将名单送过去，我报了名。”

虽说皇帝正值鼎盛，这江山二三十年内都不会易主，但……世事无绝对，他习惯凡事都给自己争一份后手。

“老师那边呢，你之前不是说老师那边也有这份心思吗？”

顾瑶见他没说起吴奎山，心下就有些奇怪。

陆景之轻抚着她的手背，突然侧头笑了下。

“老师要升迁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又变得玩味：“通政司右通政告老还乡，老师下个月就会顶上去。”

至于国子监祭酒的差事，也还在他身上，等寻到下一个名满天下的大儒再将祭酒一职交到对方身上。

顾瑶眼中写满震惊，吴奎山的升迁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不快，老师当年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就算顶了正四品的缺，对他而言依旧如同贬官。”

如果没有被大理寺卿府上嫌弃，吴奎山还不会如此急切，甚至有些汲汲营营。

但现在人家都一巴掌打在脸上，他若是不还回去，就会被所有人认定是无牙的老虎。

“老师升迁，吴新筱应该会比之前好议亲了吧？”

“也许吧，老师和师母心中有数，这种小事无需咱们多过问。”

这不是一个安全话题，陆景之目视前方正色无比，半点不想听她再提吴新筱和吴新月。

只他越是这般，顾瑶便越是想逗他。

“不多过问，就是还是要过问是吧，”她笑的促狭：“景之是要帮忙做媒？”

“这么会！”

明知道顾瑶是在开玩笑，他还是如临大敌。

“瑶儿，她们为何会那般我也不清楚，你要相信我才是。”

“嗯，好，不提她们，说说听雪吧，她马上十七岁了，亲事不能再耽搁了。”

他都用上了讨好的调子，顾瑶立即见好就收。

她对吴新筱要嫁到什么人家，丝毫不感兴趣。

说起自家亲妹妹，陆景之难得有些踌躇。

“瑶儿，我之前看好的同僚……是大理寺卿的幼子。”

虽然同卢氏看中的不是同一个人，还是有些尴尬。

他这段时日一直没提此事，就是因着吴奎山同大理寺卿府上的突然结出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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