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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烟雨蒙蒙


  梁雨怡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幽地光芒。依然保持着她独有的目光,犀利,敏锐,深不见底......

“哦?你们真是神通广大。”梁雨怡冷笑着说道,话语里面,满含着嘲讽和愤恨的意味。

“过奖,过奖。”思瞻怎会不知她话中含义,便索性接着她的话回答。随后,思瞻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并非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只不过运气比较好而已。”

悦晴满脸落寞忧伤,颓然地站在梁雨怡的身边,静静地陪同着她一起听思瞻将案件的始末娓娓道来......虽然,这一切,思瞻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并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自己他的想法......可是,当悦晴亲眼目睹梁雨怡的另外一面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无法把温柔慈祥的梁老师和那个冷些无情,心狠手辣的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因为那张照片是你高中时代留下的,所以,我们便顺着这个线索,去了你的高中一趟。”思瞻撇了撇嘴,说道:“好在,你就学的那所高中还在。可是......很不巧的是,事隔多年,物是人非,要找到一个对20年前的事件还存有印象的人,确实很难。......不过,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数,你曾经的罪恶注定还是要昭告天下的......呵呵,就是这么巧妙,我和悦晴苦苦打听许久都一无所获,正在我们垂头丧气,准备失望而归的时候......一个人,主动找到了我们......”思瞻神秘地一笑,看着梁雨怡烛光下昏暗狰狞的脸。

梁雨怡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即便你不问,我也会和盘托出的。”思瞻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个人......在那所高中任职多年,只是,一直来都默默无闻,所以,我们最初也没想到他会知道和你有关的事情。呵呵......很急切的想知道他是谁吧?你还记得你翻墙外出的事件吧?那一次,学校有个讲座,你那天迟到了,你赶到学校的时候大门已经紧闭。为了那个讲座,你不得已翻墙而入,却摔伤了腿,血流不止!还记得那次是谁帮了你么?”思瞻故意引导梁雨怡去回忆起那些发黄了的陈年旧事。

梁雨怡微眯着眼睛,似乎真的投入到思瞻讲述的这个精彩的故事里,仿佛,她并不是这起案件的罪魁祸首,而只是一个旁观者,安静地去回想着曾经那些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情节......

“他......林......林老师......”梁雨怡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平静,她微微歪着头,喃喃自语着.......

“嗯。看来,你没有辜负他对你的一番感情。他至今也在惦念着你。”思瞻点点头,说道:“不错,他就是你们学校的门卫,而且,这个职位,他一坐就是几十年。而且......如此卑微平凡的职位,也只有你,才会亲切地喊他一声林老师......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你仓促中翻墙而入,重重的摔倒在地,你的膝盖全部蹭破了皮,血流不止。刚好他看见了这一幕,便好心带你去了卫生室包扎。他清晰地记得你当时的神情,你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多处伤口,而是急切地想要去听那个学科分析的讲座!当时,你的好学之心便触动了他,他确实被眼前这个柔弱却又坚强的小女孩感动了!当校医为你挽上袖子处理伤口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了你手臂上的多块淤青和伤痕,并且是新伤加旧伤!那个时候,你很瘦弱,但是,手臂却肿的粗了一圈!他顿时被震撼到了,于是,反复追问你,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将舅舅舅妈虐待你的事情全部如实相告!此后,他便因同情而时常帮助你,他也成了你在学校里唯一的亲人!”思瞻轻描淡写叙述着梁雨怡的往事,刻意避免用词过重而牵动到她心里的伤口。他知道,她曾经,确实过的很辛苦......

“林......林老师身体还好么?”梁雨怡泪光闪烁,看得出,曾经的那段时光,真的是她生命中最蹉跎的岁月......

“放心吧,他现在身体很硬朗。”思瞻继续说:“你以前的名字,是梁蕾,对么?这还是周老师告诉我们的。所以,当我们跟林老师提起‘梁蕾’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很激动地问我们,你在哪里,过的怎么样。他确实很疼爱那个曾经那样倔强坚强,永不服输的小姑娘。当我们拿出那张照片,轻轻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的手哆嗦着,老泪纵横。你知道么,在他心里,你亲切的,就像他的女儿一般!”

梁雨怡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悄然滑过脸颊,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她,也有着善良的一面,不是么?只不过,被人生戏谑了的她,再也无力相信感情,而使得自己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其实,不是生活逼迫了她,不是现实打击了她,也不是旁人伤害了她......一直以来,揪住她不放,给她带来痛苦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思瞻看到她忧伤的样子,也微微有些动容。但是,真想还是要揭晓的,这个过程,本就是血泪交织的......

“自此以后,他便成了你的亲人。他给你的爱,只怕你此生都无法偿还了吧?你和他,无话不谈,你亲切的喊他‘林老师’,其实,在你的心里,他已然成了你的父亲......这也就是......他知晓一切和你有关的事......包括,方耀琪。”说到这里,思瞻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梁雨怡的表情。

烛火依旧在摇曳着,那一点点微笑的光和热,却是多少飞蛾最终的归宿!

梁雨怡泪眼朦胧,沉淀在重重的往事之中。当“方耀琪”这三个字从思瞻的嘴里缓缓吐出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开始疼痛!

她就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双手狠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嘴里反复呢喃着:“不!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

如此癫狂的她,恰到好处松开了抓住悦晴的手。

悦晴重获自由,加之刚才的药力已经逐渐散去,渐渐恢复了一点体力,此刻,她完全可以飞速远离梁雨怡,冲到思瞻的身边!

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她呆呆地看着梁雨怡痛苦地表情,然后缓缓地走进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和的说:“梁老师......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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