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笙宁忍不住回头反问：“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脸皮那么厚才对！”

  街道前方，一片灯红酒绿，各种小店连结成片，大理石路上全是人，回头的雁笙宁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诶！小心点，看路！”

  子衿及时扶住了他，搂着他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快过年了，人就是多，靠在我怀里，别走丢了！”

  雁笙宁扭头看着低他半个头的子衿，把他的手扯了下来，握住：“你牵着我就可以了，不用抱着。”

  子衿摇头：“你不懂，搂着你的肩膀咱们看起来就像兄弟了，但是牵手那就变了味道。”

  雁笙宁：“……我就要牵手！”

  子衿笑着晃了晃他的手：“这回脸皮怎么厚了？薛定谔的脸皮？”

  身边人潮汹涌，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雁笙宁紧紧握着子衿的手。

  “我觉得你说得对，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子衿：“……”

  情景互换，子衿突然挣扎了起来，使劲掰开雁笙宁的手。

  “放松，你越紧张别人越看你。”雁笙宁嘴角微扬，满脸戏谑地看着子衿。

  回旋镖来得太快，但是从不轻易屈服的子衿没有摆烂，而是用另一个手把手机掏了出来，递给雁笙宁。

  “帮我拿一下手机！”

  雁笙宁没多想就撒开他的手，接过手机，但是子衿却反应极快，雁笙宁还没碰到他的手机，他便把双手揣回了兜里。

  “你……”

  子衿得意地笑道：“原来聪明一世的雁笙宁也有被耍的时候啊！还是被一个笨蛋耍了，太丢脸了吧！”

  雁笙宁又气又想笑，主动伸手搂住了子衿的肩膀，傲娇地说道：“就满足你特殊的癖好，和你扮演一次兄弟吧！”

  两人在熙攘的街道上打个不停，好不容易走到了湖边，人少了起来，风却大了起来，子衿裹好围巾，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

  雁笙宁穿的是毛呢大衣，没有帽子，子衿直接去旁边的小饰品店里给他买了一顶虎头帽。

  “我不要戴这种东西！”雁笙宁表示强烈抗拒。

  子衿却一直往头脑袋上套：“戴嘛戴嘛！很适合你，特别帅！”

  “我信你个鬼！”

  两人差点在饰品店里打起来，子衿选的帽子雁笙宁一个也没看上，叫他自己他选了店门口的糖葫芦。

  “你想吃什么味道的？”子衿十分无奈。

  “哪个好吃？你最喜欢哪个？”

  “师傅，来一串夹糯米的。”

  继续在湖边走着，耳边不停地传来冰糖外衣破碎的“咔咔”声，子衿快要被折磨得精神崩溃了，找了个无人角落里的凳子坐了下来。

  雁笙宁十分贴心地把糖葫芦递过去：“你要尝一下吗？糯米的真的很好吃。”

  子衿：“……我们为什么要相互折磨呢？”

  雁笙宁没太听懂，以为子衿生气了，在骂他，连忙放下冰糖葫芦道歉。

  “对不起！”

  子衿把脸埋在手里，无奈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笨蛋，不要老是动不动就道歉好不好？我没有在骂你！”

  雁笙宁依旧不敢说话，子衿回头，看了他一眼。

  湖上结了冰，被做成了溜冰场，各种彩色的灯映射在冰面上，五彩斑斓。

  子衿笑着拿纸巾擦掉了雁笙宁嘴角沾的碎糖屑，捏了捏他冰凉凉的脸，笑容十分明媚。

  雁笙宁看得有些出神，摁住了子衿的手，紧紧地贴着。

  “小衿，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子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眼神失去了光彩。

  “首先排除情侣。”

  “为什么？不是情侣你亲我干什么？除了情侣和夫妻，谁还会那么亲密？”

  子衿认真地思考一番后回答：“感情欺骗犯！”

  雁笙宁：“……你是认真的吗？”

  子衿随意笑了笑：“你相信那就是真的，你不信那就是假的。”

  彩灯的颜色变换，映得人脸也阴晴不定，雁笙宁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相互喜欢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吗？你明明不是那样想的，也不是那样的人。”

  子衿用力把手抽了回来，冷冰冰地看着雁笙宁，在零下十度说着零下五十度的话：“自欺欺人的是你吧！看来恃宠而骄适用于所有人，我就这两天对你好了点，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雁笙宁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慌了起来。

  子衿还在继续制造冷空气：“我只是可怜你千里迢迢跑过来，人生地不熟的，陪你玩几天而已，你倒是蹭鼻子上脸，要起名分了。”

  “别忘了后天你就得走人，接下来一年我们是不会再见了，就算今天你要到了名分又能怎么样？异地恋吗？你能承受，那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雁笙宁慌了：“我……”

  子衿打断他道：“我知道你没想那么多，所以我都替你想了，我们还只是高中生，连对自己负责都做不到，更别说对别人了。”

  “好好过你的日子，好好学习，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想要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最后一无所有！”

  雁笙宁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幼稚了，在感情方面，从来都是一根筋，只顾自己的感受。”

  子衿表情软了下来，看着结冰的湖面，眼中明暗交杂，缓缓说道：“我原谅你了，毕竟你在感情方面的确是真的傻。”

  雁笙宁：“……”

  子衿目光一直落在冰面上：“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珍惜当下的人，是没有资格在未来获得幸福的。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顾着和我吵架，等我走了，你会后悔没和我好好相处吗？”

  雁笙宁被说哭了，不停地低声说着“对不起”，子衿看着他那可怜样，最后还是心软，伸手替他擦掉了眼泪。

  “别哭了，你现在已经超越我成为本书最爱哭的男人了！”

  雁笙宁：“……”

  “快点吃你的冰糖葫芦吧！吃完赶紧回家，晚上太冷了。”

  子衿把冰糖葫芦推到了雁笙宁嘴边，成功哄好了他。

  湖边时不时吹来冷风，子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围巾，把长的一段绕雁笙宁脖子上了。

  寒冷的冬夜，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红色的围巾，两头各牵一人，将他们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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