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轩尴尬道：“我也不知道。”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于是转移话题道：“沈进到底是鬼还是鬼仆？”

　　“现世确实可以出现鬼，他们一般都是附身于特定的人，或者躲到阴气重的地方，但这样是不能长久的，被附身的人会被阴气入体而死，阴气重的地方不多而且难以离开。

　　所以大多数的鬼都是短暂的出现在人间，汪任是一个特例，他出现的时间太长了，即便是每次出现都穿越两界，也不是普通的鬼能做到的。”

　　“因此他是鬼仆？”

　　“错，恰恰相反，他是鬼。”阎婵严肃道：“通过我们的前期调查，他很可能是一只水鬼。”

　　“但我从红皮书里看到的水鬼介绍，它们的诡术不是这样的，沈进给我的感觉很不同，没有诡异的感觉，和医院的鬼子汪任区别很大。”

　　“我们初步判断他应该是一只拥有奇异诡术的鬼，在我们战斗的房间楼下，调查局发现了一些线索，可惜老旧小区的监控都是样子货，否则也许能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这么凑巧？”

　　“是真的，也有可能他当初就算计好了的。”

　　“这只鬼你们认为他的能力是什么？”

　　“极有可能是杀死觉醒者，等觉醒者变为鬼后役使他们，当然，中间也许有很多我们不够了解的，比如，附身的鬼都要被你打死了，为什么不解除附身逃走？比如为什么当初他就在楼下，却没有与沈进合力，否则，今天调查局的人应该在公墓，为我们开追悼会。”

　　许轩道：“你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好好养伤。”阎婵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听说那只鬼临死前，说过要来找你？”

　　许轩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洒然道：“是有说过，我开始以为，鬼死前都爱说硬气话。”

　　“你最好当真，小心最近接近你的人。”

　　阎婵离开后，许轩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才几天，一只只的鬼都想让自己死。我只是想活下罢了。

　　许轩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到18度，身体陷入了温暖的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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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夜色下的锦城小街，内里充斥着生活的气息，这条街是附近有名的小吃一条街，政府专门花钱改造的仿古风貌，很是吸引了人流。

　　入驻的店面都是积年老店，风味独特多样，夜间更是川流不息。

　　滴滴滴，黑色的电动车在火红麻辣烫店门前停下，身穿送餐服的人奔行到店内，道：“米老师，系统上的一份荤菜麻辣烫，搞快点。”

　　米老师不是老师，是麻辣烫的店主，他笑道：“耶，看来你们的生意可以哦。”

　　“可以个窜窜，我也是开电动摩托的老司机了，前几年确实赚了点小钱，今年每天跑转转，单子比以前多，钱还比以前少。”

　　“咋回事？”

　　“还不是被黑心的平台公司，赚了劳力。”

　　米老师也不再深聊，各个行业都有苦楚，他为了小店，还不是照样起早贪黑。

　　“麻辣烫好了。”他从里面端出一份已经包装好的麻辣烫。

　　“走了。”送餐员伸手去抓，米老师却捏住没放手。

　　“米老师？”

　　米老师回过神来，解释道：“我是怕烫到你，小心点。”

　　然后看向陆续进店的人，他摇了摇头，进入操作间，继续麻辣事业。

　　凌晨一点，米老师关上了店门回到了家，他敲响了卧室门，里面没有回应。他犹豫片刻后，找来钥匙，将门打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拦住了窗外的光线，米老师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站在床前，他低着头。

　　米老师欣喜地问道：“石头？你可以起床了？”

　　“对面没有回应。”

　　于是他按开了门旁的开关，灯光下，他的儿子石头，背着他站在床前，他的身体似乎在抖动，像是强力的在忍耐什么。

　　米老师上前，看着儿子，他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他很高兴。

　　三天前的凌晨，他正要关门的时候，有人找到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自己有个长年瘫痪在床的儿子，还说自己能治好。

　　一开始米老师是不相信的，毕竟做生意的人，阅历丰富，民间骗术接触的不少，他儿子的病基本靠药物维持，他经商赚来的钱，基本都投到了儿子的治疗中，很多大医院都没有办法，说是怪病。

　　可石头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是在十岁开始变得奇怪起来的，说是见到鬼，整天精神恍惚，后来退了学，还没满十一岁莫名其妙的就瘫痪了。

　　来人是一位老者，介绍自己是一只僵尸。

　　并且不要米老师的钱，只要他将一壶黑色的无味水掺在料里，每天一点，三天后用完，他的儿子就能站起来。

　　米老师至今还记得他们的对话。

　　“你用什么办法治好他，毕竟很多医院都没办法的。”

　　“我的办法自然是不讲科学的，你可知道西方的吸血鬼？”

　　“暮光之城，我看过。”米老师回到。

　　“看过就好，里面的人只要被吸血鬼咬过的，即便快要死的人，都能活过来，何况是你的瘫痪儿子。”

　　“我知道，吸血鬼也是分等级的，你....你也说了你是僵尸，不是吸血鬼。”

　　“僵尸、吸血鬼，不同的称谓罢了，以前有部亚视剧，叫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没看过吗？”

　　“你想要让我掺到料里的水是什么？”

　　“相信我，你不必知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你的儿子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需要怎么做？咬他的脖子吗？”米师傅试探道。

　　“不需要，你只要将瓶子里的红色液体给他服下。”老者取出一瓶鲜红的液体和一壶黑色的水，递给了他。

　　“你不怕我不按你说的做。”

　　老者笑道：“你可以如此，但你的儿子永远无法站起来。”

　　“你说你是僵尸，有什么能证明？”

　　老者看向远处的街边，有男子喝醉酒，正在呕吐，于是他伸出了手，那是一双布满黑色皮质的手，指甲锋锐狭长，男子居然被他吸了过来，老者的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脖子。

　　米师傅赶紧道：“我相信你了。”因为对方没有丝毫犹豫，正要咬向醉酒男子的脖子。

　　老者似乎也有顾虑，喉头蠕动片刻后，将醉作一滩的男子扔在了地上。

　　米师傅没有选择，因为医院其实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他将儿子接回来，实际是让儿子等死罢了，他当他回家后让儿子服下了红色液体，也按照约定，分三日将黑水使用完毕。

　　“石头？”他轻声呼唤自己的儿子，吸血鬼的电视里，即便成了吸血鬼，他们都是有以前的记忆和感情的，儿子能站起来，说明自己真的成功了，那个老者没有欺骗自己。

　　直到他见到石头的眼睛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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