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江川一个人坐在里头，看着面前的红底大字报，嗤笑了一声。

  上头这个字体，只要对对写字的方式，就能知道是谁干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他不用对字迹，只要猜一猜，就差不多知道，多半是卫晴晴那个女人干的。

  今天在食堂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跟娄小娥说了什么，眼看着本来都要好了，结果又一副要哭的模样。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也是，下午倒是越来越夸张了，还以为大家都是老师，最起码都明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张毕利跟孟桦两人脸上都不太好看，会进行到中途，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学校里的后勤主任就跑来找他们俩，说了这个事情。

  两人只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娄小娥是通过了正规考试，进的学校里，无非不是走得校招，但是考试的卷子他们是见过的。

  就连面试，也是两个人一块，亲自面试的。

  怎么可能会是送钱什么的，这是把他跟孟桦两人，当做什么投机倒把的小人了？

  因此两人开完会，就朝着学校里赶去，这种事情，肯定是解决的越快越好。

  ……

  “解决？你想找谁解决？”一个短发女老师，一边试图挣脱身后撕扯着自己的那只手，一边不停地凌空踢腿，想要踹对面的娄小娥。

  “你还要不要脸了？我要是你，早就走了，居然还赖在学校里，你不会是想着找校长给你出头吧？别以为你家里有钱，你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贱人！”

  “陈菊老师，你冷静点啊，这件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呢。”身后的老师努力拽住她，出声劝阻着。

  “我冷静？你们怎么不说娄小娥，是她不要脸在先，大家考进这个学校多不容易，凭什么她有钱就能进来？”

  “贱人！为了得到男人，居然还花钱，要不要脸了？我呸，简直是给咱们女人丢人，我要是你，娄小娥，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去死！”

  陈菊指着娄小娥，唾液横飞，一看就是气得不行的模样。

  刚刚娄小娥下课的时候，正好遇到去上课的陈菊，结果陈菊再次出言嘲讽，娄小娥便面无表情说，叫她晚上下班之后，一块去找校长说清楚这个事情。

  陈菊只觉得娄小娥是在威胁自己，于是两人再次吵了起来，幸好边上有其他下课的老师们拦着，这才没真的打起来。

  娄小娥站在她的对面，虽然脸色惨白一片，却仍旧努力维持着冷静，攥紧了略有些颤抖的拳头，一字一句：“你既然不怕，就跟我去找校长，要是我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不了我辞职。”

  “但是这件事情，要是你恶意猜测我，你就要当着全校老师同学的面，跟我道歉！”

  “哈？我道歉？”陈菊都笑了，“你真是不要脸的极致，你别以为你们家有钱，你就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远处的卫晴晴，远远站着，嘴角带着微笑看向发疯的陈菊，心情颇好的扬起眉毛。

  没想到陈菊居然这么愚蠢，她不过是拱火了几句，她就开始替自己冲锋陷阵了，说起来自己真是要感谢她。

  这下子倒是省下了自己的不少麻烦，就是这个娄小娥，看着竭力保持冷静的娄小娥，卫晴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她为什么不发疯？

  她凭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江川被人从楼上办公室叫下来的时候，一进走廊，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气得小腿都在颤抖的娄小娥，跟挤在对面人群后面，满脸笑意地卫晴晴。

  这人心里想得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唯一意外的一点就是，从前一直觉得这个姑娘，即便有什么坏心思，可也没到这个程度上。

  没想到，孙子兵法，她居然还运用得这么熟练。

  轻轻拍了拍娄小娥的肩膀，江川看向陈菊，开头的第一句话，就叫陈菊愣住了。

  “学校里的那个大字报，是你贴的吗？”

  “什么？”陈菊拧眉看向江川，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江川的瞬间，她心里的怒气，忽然就平息了不少，似是被江川的平静所感染。

  愣了一瞬，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向江川：“你再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贴那种大字报，她又没得罪我。”

  说完这话，陈菊也愣了，是啊，她虽然有点嫉妒娄小娥家里有钱，条件比自己好，但是说起来，两人从来没有过节，娄小娥也从来没有得罪自己。

  江川闻言轻笑一声，跟着点头：“是啊，娄老师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们两个，谈不上关系好，但是也没到这么针锋相对的时候吧？”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

  “学校里的那份大字报，又是为了什么？张贴的人，要是真有证据，去直接举报校长，举报娄小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在学校里贴这个东西？别是心里恨透了娄老师，又没有证据。”

  “所以故意挑起她跟其他老师的争端。”

  江川说完，见陈菊终于冷静了下来，又继续道：“陈菊老师，你好好想想，若是真若大字报上说的，娄小娥能买通校长跟副校长，进来这个小学当老师，那么你这个出头的，能有果子吃吗？”

  “能换来工作，也能以其他理由催退你不是吗？即便娄小娥离开了学校，她能有什么损失，倒是你。”江川上下打量着她：“你要是没有了这个工作，你相亲还能找个好对象吗？”

  尽管江川脸色平静，甚至带着点微笑，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魔鬼一般，叫陈菊无端打了个寒噤，一脸惊恐地看向娄小娥。

  不过瞬间，她便扭头看向了躲在后面的卫晴晴，伸手指着她：“卫晴晴！是卫晴晴，我跟娄老师本来就没有过节，是她一直说。”

  “她说娄老师就是为了你来学校的，还说她给了校长很多钱，才进来当老师的，说，说，说要不是娄小娥，你身为学校的老师，到时候我们能争一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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