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六爻散人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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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阿福先死,方清涵、闫志欢、朗逸心接连身死,现在南雨柔又死在张武陵手中。那么,下一个是谁?
救世英雄?多么可笑的四个字。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救世英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好好活着?
张武陵伸出僵硬发紫的手指,抚摸南雨柔的面庞,心中懊悔不已。若当时能心狠一些,不与南雨柔往来,便不会有今日之祸。
明明南雨柔可以在南国府中,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却偏偏随着自己来到灵栾峰上,死在自己的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柳无情依旧活在世上,而自己却要承受无尽的痛苦,杀死妻子的痛苦!
张武陵又哭又笑,看向昏暗的天空,目光呆滞。戾煞回旋,剑鸣声起,天空回荡着阵阵呓语。
张武陵闭目皱眉,睁眼之时,柳无情手持血剑缓缓走来,“身边的人接连死去,这种滋味如何?”
张武陵怒目而视,柳无情扔出手中的血剑,傲然睥睨,“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机会就在你的眼前,拿起剑,杀了我!”
张武陵怒吼一声,放下南雨柔的尸体,捡起血剑,冲向柳无情。柳无情不闪不避,穿过张武陵的身躯。
“连剑都拿不稳,如何杀我?如何为死去的人报仇?”
血剑哐当落地,张武陵跪倒在地,失魂落魄。柳无情转身,走到张武陵面前,蹲下身子,托起张武陵的下巴。
“这方天地,是走兽的天地,弱肉强食。像你这样的人,活着不会令你感到快乐,反而会令你感到痛苦,不是吗?”
张武陵默不作声,柳无情嗤之以鼻,扭动他的下巴,指向不远处,“红夕浊魔遍野,人间即将变成炼狱,所有人都会死去。你不是救世英雄吗?该如何拯救他们?”
“我……我不是救世英雄。”张武陵目光黯然,“我不是。”
柳无情松手,站起身子,俯视张武陵,“既然不是救世英雄,又无法报仇,为何不早早结束这份痛苦?”
张武陵低头不语,柳无情拿起血剑,递到他的面前,“若眼前尽是黑暗,死亡不失为明智之举。”
张武陵看着血剑,心中思绪万千。犹豫良久,他接过血剑。柳无情邪魅一笑,转身离去,玄冥珠落地弹起,而后落地再次弹起,循环往复。
“是怀揣绝望活着,还是带着希望望死去?好好考虑。”
张武陵双眼无神,望向南雨柔的尸体,仰望天空,拔出慕嫣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缓缓闭上眼睛。
“乾!”
慕嫣剑掉落,张武陵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六爻散人走到他的面前,姿势各异。卜初爻蹲下身子,看着张武陵。
“还好赶上了。”
卜二爻睥睨而视,“遇到些许挫折,便要自尽的懦夫,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我不会算错的,张大侠的确是救世英雄。”卜初爻抛撒箸草,自成卦象,“你们看,卦象显示,张大侠的确是救世英雄。”
卜三爻打量张武陵,看了一眼卦象,“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卦象显示,他会阻止天魔毁灭人间。初爻,你还说没有算错?”
“不会有错。”卜初爻目光坚定,“自师父传我天壬易术以来,我没松懈过一刻。这一卦,我算了八百年,怎么可能会错?”
卜四爻伸手掐算,忽然看向张武陵腰间的赤云葫芦。卜五爻看在眼中,仰天长叹,“姐姐,是时候放下了。”
卜四爻眼泛泪花,“郎大哥……”
卜上爻催促,“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该完成使命了。”
卜二爻将令旗插在张武陵身旁,摆出八卦阵势。六爻散人掏出各自的法器,盘膝而坐。
乾九坤一坐正宫,离三坎七开两空。
风雷雨润阳烜之,天地万法易逆数。
阴阳既济兼未济,六爻三才自相交。
一阴一阳之为静,乐知天命故不忧。
卜初爻眸光一闪,铃铛悬空。他手势变换,高声大喝,“震,震,震!”
八方雷劫骤起,天降异象,风起云涌。卜二爻挥动太极扇,巨蟒游太虚。卜三爻亮出七宝勾玉,紫气东来。
卜五爻祭出乾坤宝鉴,虹光乍现。卜上爻掏出天元一卷,璀璨星河,跃然画卷之上。卜四爻摘下万象布袋,六道光芒自六爻散人身体而出,汇入张武陵体内。
霎时间,巨蟒游云间,巨口吐雷厉,蜿蜒盘旋后,钻入张武陵体内。已经碎裂的灵丹,逐渐复原,金光大盛。
磅礴的灵力汇入张武陵的识海,万千荧光环绕在其周身,仙力不绝。卜上爻挥动浮尘,辕阙牌飞出。他凝神画咒,辕阙牌绽放光华。
“张大侠,戴上全道金莲的那一刻,你将继承师父全部的仙力,成为真仙。未来,就靠你了。”
张武陵看着眼前的六爻散人,泪流不止。此刻的他已然明了,六爻散人必死无疑。他哀求六爻散人,“我不想你们死,不想。”
“人都是会死的。早死早轮转,幸甚至哉。”
卜上爻瞪了卜初爻一眼,“你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还不继续!”
“不好!天劫!”卜二爻挥动太极扇,“是那条无辜的人命!”
六爻散人皆眉头一皱,全力凝神,力抗天劫。卜上爻长叹一息,“天数有常,张大侠无缘真仙了。”
卜初爻粲然而笑,“张大侠,不要气馁。师父说过,以力取胜,莽夫也。随机应变,乃是世间最强之术。我相信张大侠,定有周全之法,拯救苍生。”
“我……我……我想你们活着。”张武陵声泪俱下。
“哈哈……我们已经活得够久了,人间的风光我们已经遍览,没有遗憾了。”
“呵呵!你们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
“来世,我还想和你们在一起,生死与共,荣辱相随。”
六爻散人接连倒下,卜初爻气若游丝,眼神迷离,“一切……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们……白白……牺牲……”
雷劫暴动,六爻散人随着惊雷消散在空中,灰烬飘向远方。张武陵擦拭泪水,对着每一种法器叩首,额头鲜血直流。他站起身来,将所有法器收起,目光坚定。
“多谢,多谢六位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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