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呆了一天，田韶就与田大林回了田家村。

　　李桂花看到她时很高兴，只是瞅了下后面见没人不由问道：“大丫，三丫跟六丫她们呢？还在四九城没回来吗？”

　　田韶点点头道：“我是从羊城回来的。不过我在羊城的时候打电话问了裴越，他说已经买了腊月二十一的票。算下时间，他们后日应该能到家了。”

　　李桂花关切地问道：“六丫在学校可还好？”

　　提起这话，田韶不由笑了起来：“这丫头在学校特别刻苦，一个学期的时间就将一整年的课程都学完了，几个老师都特别喜欢她。”

　　这丫头以前学习，只高三的时候比较刻苦，之前学得很轻松。但进了大学仿若上了发条一样，那学习的劲头跟当日鲍忆秋她们有的比。而她脑瓜子又特别聪明，很快就将同班同学甩在后面。

　　她只将大一的课程自学完，是因为还去旁听了动力学等几门课程，不然进程更快。

　　期末考试前六丫就跟班主任申请，下学期跳级到大二。他班主任请示了院领导，等六丫回学校通过考试就允许她跳级到大二。

　　李桂花惊讶不已，问道：“大学也能跳级？要按照她这么学，岂不是两年后就能大学毕业？可是两年后她才十四岁，这年龄也不能参加工作。”

　　田韶笑眯眯地说道：“参加什么工作啊！本科上面还有研究生跟博士，就让她一路读上去，等博士毕业进研究所工作。到时候咱家出个科学家，那可是真正光宗耀祖的事。”

　　这个词李桂花没听说过，她问道：“科学家是什么？”

　　田韶解释道：“科学家，是指对自然、生命、环境、现象及其性质进行重现与认识、探索与实践，并作出突出贡献、具有杰出成就的科学工作者。”

　　什么自然跟生命，李桂花一拒都没听懂。

　　五丫不由皱着眉头说道：“大姐，六丫学的是航空学，不是自然跟什么生命学。六丫说等以后学好了，她要制造飞上天的机器。”

　　田韶点点头说道：“航空学，包括了航空器的研究、设计、制造、试验、飞行、维护使用等各种知识。若六丫以后主攻航空器设计，将来确实可以制造出飞上天的飞行器。”

　　航空器可不仅仅是飞上天，以后还要飞上太空，倒没想到六丫志向这么远大。

　　李桂花听得迷糊，她也没有继续再问了：“大丫，你外婆前些日子病了一场，现在还没完全好。你既然回来了，就去看下她。”

　　田大林不高兴了，说道：“大丫才刚回来，你着什么急？等吃过午饭再去不迟。”

　　李桂花没吱声了。

　　田韶瞧着两人这情况不对，不过也没问。这牙齿上下还会磕着碰着，夫妻之间偶尔闹点小矛盾很正常的事。

　　将东西都放下后，田韶拿出纸笔放在桌子上。就在这个时候五丫在外敲门，还小声问道：“大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五丫这次来找田韶，是告诉她田大林跟李桂花前几日吵架了。原来李二舅要盖房子钱不够，他知道自己开口田家人不会借，就求了李外婆。

　　李外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李桂花，她心软借了两百块钱。本来说好了年底大队分了钱就还，结果李二舅说家里钱不够只还了五十。钱是李桂花管的，少了两百田大林并不知道，哪想李外婆脑子迷糊以为钱还了。她跟田大林说，李二舅已经改过了，兄妹之间还是要互相帮衬的。这下，纸包不住火了。

　　五丫小声说道：“姐，爹回来后大发雷霆，还将家里的钱都拿走存进储蓄所了。然后爹说了，以后家里的钱都他管，每个月给娘二十块钱家用。”

　　田韶也没有指责李桂花，毕竟亲娘在她面前哭诉肯定会心软。不过田大林的态度，出乎她的预料。

　　其实当年的事，最受伤害的是田大林。只是碍于李外公跟李外婆的面子没有翻脸，他忍了这口恶气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没想到这回借钱，他却爆发了。

　　五丫觉得让田大林管钱更好，她娘别看嘴巴厉害但心软得很：“娘自知理亏，不敢跟爹吵。不过那次事后爹再没去大舅家了，只外婆生病住院他去看了两次，也没拦着让娘去照顾。”

　　田韶说道：“大人的事咱不掺和。外婆再多不是也是长辈，而且以前对我们也很疼爱，等吃过午饭我就去探望下。”

　　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更别说人的心了。她想二儿子日子过好些，可以说她老糊涂不辨是非，但不否认爱子的心。最恶心的就是李二舅，利用老人来达到目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

　　“可以。”

　　吃过午饭田韶与五丫去了李家，不想李外婆看到她们竟问道：“大奎娘，这两姑娘谁家的，长得可真标志。”

　　田韶愣住了。

　　大舅妈解释道：“娘，这是大丫跟五丫。娘，大丫可是咱一群孩子里最有出息的，你之前可是逢人就夸。”

　　李外婆一听越发茫然，笔划了下：“大丫，大丫是谁啊？”

　　田韶还好，她对李外婆感情并不深，但五丫看到她这样眼泪哗哗地掉：“舅妈，外婆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当着老人的面哭不好，田韶将五丫拉出去了。站在外面她叹了一口气，再没想到李外婆竟得了这个病。别说现在，就是三四十年后这个病也没的治。

　　等大舅母出来，五丫擦了眼泪问道：“舅妈，上个月外婆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因为李外婆病一直都没好总咳嗽，怕传染给孩子，孩子们都没进她的屋。

　　大舅母也是一脸愁容，说道：“上个月她住院回来后，几个孩子都不认识了。大丫，你大舅原本想将你外婆送去四九城治，但询问过医生说这病去四九城也没的治就作罢了。”

　　田韶点点头：“老年痴呆现在治不了。而且这病会越来越严重，开始只是不认识人，慢慢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得了老年痴呆症，老人可怜儿女也很辛苦。但没办法，许多事都是不可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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