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穆哲远的腿部隐隐作痛，“你跟迟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穆北从穆哲远话里才出了个大概，他只能说自己的这位便宜弟弟，的确没什么脑子，“你不应该是罪有应得？你跟我说的目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猜，是我终于如你所愿带走了陆随心，你一激动跑到病房跟迟未说了这件事，而迟未知道是你告的密，所以你才挨这顿打的是吗？”

  穆哲远气的直冒火，“我说的都是实话！迟未他算个屁，他不就是有个当司令的爹吗！不然他什么都不是，以为我会怕他？！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爬的比你们任何人的位置都高！”

  “怎么爬？”穆北语气里满是调侃，反问道：“靠着田家往上爬？”

  “穆北！”穆老爷子出声制止穆北要说的话。

  穆哲远被气昏了头，直接开口道：“穆北，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你挪用私权，拿了禁药，你说我要把这件事跟上头的说了，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哲远！”冯莲说，“这件事就不要说了，小北是你哥，你难道还要举报你哥不成？”

  母子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是让穆老爷子进了套。

  穆老爷子听了，冷着脸问道：“穆北，哲远说的是不是真的？”

  穆北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说：“是真的。”

  “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穆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拿的是什么药？！”

  穆北被穆老爷子斥责，穆哲远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他抢先一步回答道：“爷爷，是发情诱导剂，我猜哥把这个药用在了陆随心身上，是不是啊，我的好大哥？”

  “穆北，你都做了些什么！”穆老爷子呵斥着，声音里带了失望。穆北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把柄往别人手里送，他怎么可以做这么蠢的事！

  穆北：“爷爷，我的确用私权拿了药，但这是我跟随心，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好。”

  “你处理好？”穆哲远说，“你处理好的话，陆随心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跟迟未一起走了？原来陆随心宁愿选迟未也不选你啊。”

  穆哲远的话字字扎心，穆北看着穆哲远另一条腿，寒声道：“我看你是另外一条腿也不想好了。”

  “小北，哲远他就是嘴快了些。”冯莲替穆哲远求情道：“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就放过哲远吧。叔母让哲远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穆哲远眼里满是怒火：“妈，你求他干什么？！”

  冯莲：“哲远，你快跟你哥道歉。”

  “我不！”穆哲远一看到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而在穆北面前卑躬屈膝，他恨不得现在杀了穆北，“我凭什么跟他道歉，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有哪一点说错了吗！”

  “跪下！”穆老爷子对穆北说。

  “我叫你跪下你听不懂吗？”见穆北没有动作，穆老爷子低吼道：“还是说我现在也没这个本事跟面前让你跪下了？！”

  穆北没说话，跪在了地上。冯莲见了，劝道：“爸，你这是干什么，小北就算再有错，也不能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啊。”

  田夏站在一旁有些焦虑难安，这是穆家的家事，他虽然跟穆哲远在谈恋爱，但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开口说任何话。

  “我看你是长大了，父母走得早，觉得我人老了，没人能管得了你了。”穆老爷子满眼的失望，“我今天就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说完，便一拐杖打在了穆北的背上，惹得穆北痛的闷哼了一声。连着十几棍打下去，穆北的背依旧直挺挺的，他的鼻尖上满是汗珠，一声不吭，一直忍耐着。

  穆老爷子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打的直到自己累了，才停了下来，拄着拐杖开口道：“穆北做错了事，我也惩罚了。你们都是穆家的人，一条绳上的蚂蚱，穆北挪用私权这件事你以为传出去是对穆北一个人不好，其实对整个穆家都不好！这件事到这里就算了结了，往后我要是从谁嘴里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一个字，我老爷子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饶不了他！”

  穆哲远本来还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看着穆北受罚，却没想到穆老爷子说了这一番话，仿佛一字一句都在敲打他，“爷爷！”

  穆老爷子看了一眼穆哲远，接着对穆北说道：“穆北，你自己打个报告跟上面说你要去北方，这件事算是对你的惩罚。你要是有本事，就好好的从北方回来，要是没本事，死在战场上也算是你的命。”

  北方的维克多正蠢蠢欲动，那边绝对不是一个好去处，更何况穆北年轻，那战场上有几个年轻人冲在前线的，“爸，打也打了，还是让小北别去了吧。”冯莲说道。

  穆老爷子冷声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

  冯莲脸色赧然：“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穆老爷子：“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好好的在家照顾哲远就好了，穆北不是你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瞎操心？！”

  冯莲总觉得穆老爷子话里带话，但这种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什么，便跟着田夏一起推着穆哲远回了房间。

  等人走后，穆老爷子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穆北，叹了口气，问：“疼不疼？”

  穆北扯了个笑：“疼。”

  穆老爷子瞪了穆北一眼，“疼就对了！你再不疼，你什么时候被自己作死的都不知道！”

  “谢谢爷爷。”穆北知道穆老爷子这是让穆哲远他们从此以后不再提这件事，就算来日如果有人要用这件事做文章，那第一个怀疑的也就是穆哲远和冯莲他们。

  穆老爷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心是个好孩子，你既然不想跟我说为什么那样对他，我也不多问。但从北方回来为止，你都不准去见他，到时候等你们都冷静下来，再说说你们两个人的未来吧。我只要求你一点，不能强求随心，如果他要离开你，你必须放他走。”

  穆北没说话，一副倔强的样子。

  穆老爷子见了，拿着拐杖狠狠地戳了几下地板，又强调着问道：“你听见了没有！”

  穆北心里想着就算陆随心不同意，只要他在，就别想离开他。但表面上还是配合着穆老爷子，说道：“知道了。”

  直到听到穆北的回答，穆老爷子才说道：“我等下叫医生给你看一下你的背。你先回房间。”

  “谢谢爷爷。”穆北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的背上渗出的血染红了衣服，穆老爷子不心疼那是假的，他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穆北。

  ......

  “吃点饭？”迟未站在卧室门口，问道。

  “不了。”卧室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陆随心一半的身影都隐匿在黑暗里，让人看不出情绪。

  “那我在外面沙发上陪你，你要是饿了，你就喊我，我给你热一下。”迟未说。

  陆随心笑了一下，声音还未完全恢复，“迟未，我没你想象的那样脆弱。”

  迟未的心思被看穿，他的确很担心陆随心，“我没有，就是，我自己想照顾你。”

  “不用了迟未。”陆随心发自内心的感激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我们俩之间不需要谢。”迟未说。

  “那你要什么？”陆随心说，“你要的我给不了。”

  迟未手指头颤抖了一下，尽量轻松道：“我不要你给我什么，我就希望你开心就好。我先出去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迟未带上了门。

  陆随心心里乱糟糟的，身体的不适感告诉他，这几天经历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但脑海里的记忆却都模糊了起来，仿佛是一个似真似假的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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