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密集的脚步声在莱德利的耳畔响起，等到这脚步声消失后他竟感受到不到身躯里那充盈的魔力，除却禁魔石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极不情愿的抬头去看那满是火光的监牢外，一大群人正站在那儿，其中还有一个他特别熟悉的面孔。

  那是他哥哥查理的脸，但查理已经死了一年多了，这张脸只能是自己的侄子杰洛特，那个靠着一群灾民崛起的家伙。

  “你来了，来杀我这个亲叔叔了？”莱德利略带嘲讽的说道。

  哟哟哟，这不莱德利么？

  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杰洛特很想如此张口说话，但……但现场的气氛似乎不允许他说这些，而他也觉得这样的嘲讽并不能为自己带来多少的快感。

  “我不会杀你，能审判你的只有人民，全国的人民！作为搅乱王国的罪魁祸首之一，你就没感受到丝毫的羞愧么？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了这监牢里了！”杰洛特的语气相当之强硬，平日里的温和一点都看不见“而不是活到现在。”

  “你不是杰洛特……”莱德利拖着受伤的身躯看向杰洛特“那小子可不敢这么看我，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我一直都是，你做的一切我从小到大都看的真切！莱德利。”杰洛特道“我父亲那个蠢货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我知道！”

  “可惜当时的我没有能力阻止而已，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并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纨绔，一个废物来躲避你的袭击。”

  “可惜，我还是高估了你的底线，莱德利！查理的死和你有关吧！为了拿到王位你不惜趁着王国中部地区大旱的时候催动灾民来杀我，我都已经将自己伪装成废物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还好，还好那次袭击让我醒悟了，我最终选择反抗而不是什么都不做，这才有今天我们两个的对话。”

  查理的死和他有关，原主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虽然早就听说皇家无真情，但……直到自己体验过后才能明白这之中的恐怖。

  “……”莱德利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准备在杰洛特来时述说，但现在杰洛特的一番话令他哑口无言。

  “看看现在的拉齐奥看看你做的那一切，先祖打下的领土被他人侵占，王国的子民被其他人屠杀，这就是你想要的王国吗？先祖如果在天堂知道这事，你猜他们会不会掐死你？”

  “狗屁，先祖要死在知道王位落在了你父亲查理那个混蛋手里，他们会不会掐死他？”这位曾经的王者破口大骂道“也就是我父亲昏了头才会将王位交给查理那个废物！”

  “我明明比他更优秀也比他适合王位，凭什么要因为狗屁的嫡长子继承制而沦为公爵？”

  “我才应该是真正的王，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

  莱德利的咆哮并没有让杰洛特的脸上流露出任何一点表情。

  “然后呢？这就是你打破先祖立下的制度、导致王国无数人流离失所领土被他国侵占的理由？”

  “你杀查理我不在乎，甚至你杀我我都不在乎。但你为什么要为难王国的子民？去年旱灾的时候，多兰河明明还有少部分的河水流淌，你为什么要将它全部留在东境，你可知有那些河水会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哼，拿回王位必然要付出代价，他们就是代价。”

  “狗屁，为了你所谓的王位牺牲无数人，你算个锤子国王！”

  “你呢，你就配了？和你交战王国又死了多少人？那些本该用来收复国土的士兵都是因为你而死，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凭什么指责我？”

  “我也不配。”杰洛特出奇的冷静并低声道“正如你所说我也是造成王国动乱的刽子手之一。”

  “但我知道这场由我们引发动乱必然会在我手中终结！你该去看看，去看看现在的王都和现在的东境！”

  “因为你繁华的东境差点变成死城，因为我处在炼狱边缘的王都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说的对，天下乌鸦一般黑，作为引发这场动乱的人，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杰洛特话锋一转“但我至少知道，如何让王国的子民过得更好，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去慢慢复国，而不是像你一样为了王位而不择手段，丝毫不顾底层人民的死活。”

  “作为王国唯一一个没有经历大范围旱灾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无数人苦不堪言的样子，你就不得心痛吗？那些人以往可都是支持你的人！！”

  “可笑，我才是这个王国的主人，他们不过是我的一个个棋子而已，我如何摆弄他们，他们也没资格反对我。”莱德利笑了，一群贱民一群蝼蚁也配反抗他？

  不，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

  独裁者最终只会在人民的怒火中烟消云散。

  “所以，审判你的并不是我而是人民！”牢杰又把话题引到了原点，他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

  “你……没人能审判我！”莱德利急了，他急得破口大骂。

  这回他是真从牢杰的双眼之中看到了无条件执行人民审判的决绝。

  “谁知道呢？我们拭目以待即可。”说完杰洛特迈开步子踏上离开这监牢的路。

  “看好他，别让他自尽了！”临走时杰洛特对几名骑士吩咐道“他的命运是接受人民的审判，而不是死在这个牢房里。”

  “回来，杰洛特，回来！”莱德利的怒吼在身后响起“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贱种，我命令你回来！”

  “我会诅咒你的，杰洛特！该死杂种！”

  任凭莱德利如何辱骂，杰洛特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叫骂声并没有停止，但骑士的拳头让他知道了什么叫闭嘴。

  万念俱灰的莱德利想到自杀，但骑士那二十四小时的监视让他没有任何自杀的机会，原本还能依靠的魔力也被加西奥多给废掉。

  现如今，他只是个行将就木的失败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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