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的话也让孙然来了兴趣，沉吟了一会点头道：“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见孙然也认同了对方的话，皮埃尔连忙不怀好意地道：“破坏性测试是性能测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的‘闪电’也不止一次地做过。不过贵公司的机甲做测试居然被破坏成这副模样，看来你们的防御能力……哈哈！”

  皮埃尔没把话说完，但人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银河航天公司的机甲做个破坏测试就坏成这样，真要是上了战场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问题呢。

  “他妈的，竟然敢坏老子的好事！”白羽对皮埃尔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操纵“雷霆”把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踩成肉饼。

  不过现在可是在军方的基地里，如果就这样当众行凶，白羽自己也讨不了好去。所以他只能强自忍耐，在心中大声道：“灯泡，你想办法把他们那台破机甲的资料弄到手，越详细越好！这次我们要大干一场！”

  自从灯泡的能力得到提升后，它的那些恶趣味也有水涨船高的趋势。不但对美女什么的更感兴趣了，窥探别人的隐私或者通过网络搞些恶作剧什么的，也成了人工智能的最爱。现在听白羽下达了命令，又是自己最爱做的事情之一，灯泡连忙应了一声，想办法入侵“闪电”的中央光脑去了。

  “怎么，没话说了？”见白羽迟迟不作回答，皮埃尔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本来以皮埃尔的身份，是不该象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不过这次军方的订单关系到公司今后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命运，所以皮埃尔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哪怕是自贬身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把机甲的能量护盾开到最大，然后用重火力对着打几炮就是破坏性测试了？”“雷霆”扩音器中传出了白羽不屑一顾的声音：“有人操纵的机甲和无人驾驶的机甲完全不同！我们对机甲进行破坏性测试时有专人驾驶，不但火力的强度超过设计上限，机甲同时还要做出各种防御动作。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最详细最接近战时环境的数据，这条手臂就是那个时候损坏的！”

  白羽这番话也令在场的几个军官两眼一亮。一直以来军方就要求武器供应商在实战条件下检测武器，但供应商为了节约成本，很少切实执行这条规定。特别是像开发新型机甲这样事上就更不可能了，毕竟一台机甲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元，这么做的成本实在太大了。

  不过银河航天公司显然完全遵照军方的要求在做。只看机甲都被炸掉一条手臂，就知道测试的条件有多么严苛了。想到这里军官们对银河航天公司的观感也是好了不少，就连孙然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皮埃尔发现势头不对，这样下去对方的加分越来越多，这份几乎到手的订单也危险了，所以他连忙大声道：“进行严格的测试的确不错，但你们现在连完整的样机都拿不出来，连评估的价值都没有！”

  “这个混蛋，是憋着劲要来坏老子的事啊！”白羽对皮埃尔越来越厌恶，在心中恶狠狠地想道：“一定要一次性把他完全打倒，省得老是叽叽歪歪的给我捣乱！”

  就在这个时候，灯泡向白羽报告：“老大，事情已经办好了！对方的机甲有些古怪啊，99.8%的数据都和我们的‘雷霆’相同，肯定有一方抄袭了竞争对手的设计！”

  “这还用多想的么，肯定是他们抄我们的。”白羽想也不想就对灯泡道：“在他们的系统里留个后门，一会用得上的！”

  “我办事你放心！”灯泡对这种悄悄阴人的事最感兴趣，乐呵呵地照着白羽的吩咐去做了。

  皮埃尔的话让孙然也有了几分期待，饶有兴趣地对张牧茵道：“张小姐，贵公司打算怎么向评估组证明机甲的性能呢？”

  “实战是检验性能唯一的手段！”没等张牧茵回答白羽就抢着道：“目前的情况正好进行下一项测试——机甲在严重受损状态下的战斗力评估！只不过‘雷霆’是四代机甲，如果只用三代机甲来测试，难以发挥它的全部性能。正好‘闪电’也是四代机甲，要是twp公司的各位愿意的话……”

  白羽没把话说下去，但在场的众人已经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军方的众人都在心中暗暗惊叹。毕竟“雷霆”已经受了严重的损伤，性能肯定受到很大影响。看来银河航天对自己的机甲非常自信，否则也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而皮埃尔听了白羽的话后则在心中冷笑不已。身为公司总裁，他当然知道“闪电”是怎么来的。两方的机甲性能可谓是极其接近，真的打起来决定胜负的因素基本就是看驾驶员的水平了。

  不过以眼下“雷霆”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是“闪电”的对手，皮埃尔根本不担心“闪电”会输。

  “自己找死不能怪别人！”皮埃尔神色阴鹜地看着缺了一条手臂的“雷霆”，不紧不慢地冷笑道：“既然银河航天对自己的机甲这么自信，我们倒也不好拒绝了！”

  身为这次评估的负责人，孙然也对白羽的提议十分感兴趣。“闪电”的性能数据还是大致让军方满意的，但实战能力如何却还是个未知数。而“雷霆”虽然已经损坏，但银河航天公司的态度倒也不错。既然双方都同意以实战来证明各自机甲的性能，孙然当然不会反对，而是立刻微笑道：“那好，半个小时以后在训练场进行实战演习！”

  既然负责人都同意了，其他人当然更加不会有意见。twp武器公司的技术人员立刻围到“闪电”的周围，开始为接下来的战斗作准备。

  白羽则驾驶“雷霆”来到张牧茵身边，跳出机舱淡定地看着竞争对手们忙碌的身影，脸上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疯啦！”白羽刚刚离开机舱，张牧茵就匆匆迎上来小声抱怨：“为什么要提出实战演习？twp公司是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他们一定会趁这个机会要你的命的！”

  “哼，要是竞标失败了，我那四亿的股票就成了废纸，这才是真的要了我的命！”看着twp公司忙碌的技术人员，白羽咬牙切齿地道：“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张牧茵盯着白羽看了半晌，然后作出了最确切的评价。

  “一定要那小子的命！”同一时间皮埃尔正在对自己的机师面授机宜：“两台机甲的性能差不多，但对方少了条手臂，这场战斗我们必胜无疑！你要做的就是赢得尽量漂亮，给军方那些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放心吧，皮埃尔先生！”

  twp公司的机师是个桀骜不驯的男子，听了皮埃尔话后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道：“我一定会给所有人都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这个男子名叫雷蒙德，本来是联邦公约组织军队的一名机甲战士，被控在一次任务中屠杀了两百多个平民。最后虽然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但也也被逐出了军队。有消息称雷蒙德之所以没被定罪，是因为公约组织军方担心这次事件的影响太过恶劣，所以才放他一马的。

  虽然有这样的污点，但雷蒙德却是个经验丰富的机甲战士，手速更是达到惊人的每秒27动，已经是个四级机甲战士了。在得知自己这次可以“合法”地杀人后，雷蒙德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恨不能立刻就能开始战斗。

  “你有把握赢么？”张牧茵忧心忡忡地看着严重受损的“雷霆”，最终忍不住小声对白羽道：“我看你还是别送死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能不能赢要打了才知道！”白羽表情严肃地答道：“对我来说这四亿非常重要，不到彻底没有希望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放弃努力的！”

  白羽的话中流露出极大的决心，张牧茵轻轻叹息了一声后也不说话了。

  银河航天公司是张牧茵的父亲一手创立，当年靠成功推出“渡鸦”级飞船迅速成为一个大公司。前几年父亲去世后，张牧茵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公司的负责人。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要成功地经营一家这么大的公司有多么困难。

  当时的银河航天公司已经出现经营困难的迹象，为了不让父亲的心血付诸东流，张牧茵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她冒险将公司所有的资源都投入到设计第四代军用机甲中，希望能借此让公司重新辉煌起来。

  这几年为了公司张牧茵可谓是殚精竭虑，但偏偏到了最后却面临这样的结局。不过即便如此张牧茵也没有放弃，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带着机甲穿越百慕大混乱星域。这也让女博士对白羽现在的心情有所理解，明白他为了守护某样东西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军方特意在双方的驾驶舱里都安装了操纵记录仪。这种设备的作用就是记录机师的手速和操纵细节，为的是避免双方的机师水平相差太大。毕竟这次实战演习主要是为了评估机甲的性能，如果驾驶员的实力相差悬殊，那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在军方安装操纵记录仪的同时，双方也都抓紧最后的时间为即将到来的战斗作准备。白羽也利用这点时间，又给“雷霆”装了几个小零件。这些零件都是他从“魅影”号上拆下来的，白羽在稍加改进后就装进了机甲之中。

  虽然看上去只是几处无足轻重的改造，但这可都是在灯泡的推算过后作出的最佳选择，能很明显地提升机甲的性能。对白羽来说接下来的实战演习可是关系到四亿股票的大问题，在任何细节上都不会疏忽大意。

  这次张牧茵也跟着白羽在飞船的货舱里忙碌，见白羽把零件从飞船上拆下来装到机甲上，女博士多少也有些感动。虽然知道白羽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股票变成废纸，但一个人能有这样的精神也挺让张牧茵敬佩的。

  不过和永不放弃的精神相比，白羽知识和技术更让张牧茵惊讶不已。看着他操纵机械维修臂时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和速度，女博士不由得暗叹就算是银河航天公司经验最丰富的几个机修工，都没有白羽这样的本事。

  而白羽对一些零件的巧妙改造和运用，更是让张牧茵看得心驰神往。她毕竟是机械工程博士，多少能看出一些白羽改造机甲的巧妙之处。有许多地方完全出乎女博士的想象，但再仔细一琢磨的确能有效提高机甲的性能。这也让张牧茵对白羽更感兴趣，想知道这个贪财的家伙究竟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的先进知识。

  白羽对张牧茵好奇和钦佩的目光浑然不觉，正一心一意地提升机甲性能。只是在完成了最后一个零件的安装后，白羽才发现张牧茵的美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白羽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沾到了油污，连忙伸手擦了一把。不过他脸上本来其实挺干净，这一擦却真的成了张花脸。

  张牧茵正为自己偷看白羽被发现而有些不好意思，见状不禁笑出声来，下意识地拿自己的手帕去擦他脸上的油污。白羽一时之间也没回过神来，就那样呆呆地站着。

  张牧茵直到擦了几下后，才醒悟过来两人现在的情形实在有些暧昧，俏脸不由自主地一红，连忙把手帕塞到白羽手里转身就走。

  看着手里还带着淡淡幽香的手帕，白羽自言自语道：“真没看出来啊，这小妞还挺温柔的呢。”

  “老大，这小妞一定对你有意思！”面对这样的事情灯泡几乎陷入疯狂，在白羽脑中大喊大叫：“上把，从心灵和肉体两方面都彻底征服她，让她永远离不开你！”

  人工智能大煞风景的话把白羽拉回到现实中，他随手把手帕塞进口袋道：“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败twp那些混蛋，保住老子的四亿块！”

  一想到这笔巨款，白羽的斗志重新燃烧起来，心中刚刚那一点点的温柔全都成了对金钱的渴望。他让灯泡最后检测了一遍刚刚安装上的零件，然后驾驶着独臂机甲前往基地的训练场。

  爱德华空军基地占地极广。除了建造军事设施的区域外，更有一片更加广阔的地方被列为军事禁区。这片区域不但占地广阔，而且地形也是复杂多变，荒漠到森林、从山脉到河流无所不包，是军方工程部特意建造的出来用来测试机甲性能的。

  此时所有和此次评估有关的人员都集中在测试场的入口处，两台即将投入实战的机甲也已经准备好了。按照两家竞标公司一致同意，这次演习一切从实战出发，完全和战场上的环境一样，换个说法就是失败者的下场很可能就是个“死”字。

  即便是对治军严厉着称的比亚特帝国来说，这样的演习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就连孙然中将也是兴趣盎然，其他的那些军官更是个个神采飞扬，只等着看一场好戏了。

  皮埃尔可没军方的好心情，为了争取这份订单他可说是机关算尽，哪想到最后还是要落到和对方正面竞争的地步。唯一让皮埃尔欣慰的是银河航天只能派出一架受损的机甲演习，根据他手下科学家的推算，对方机甲的战斗力最多只保留下80%，所以twp公司获胜并不是难事。

  雷蒙德站在“闪电”前面冷冷地看着白羽，两眼中满是嗜血的目光，伸手向着对方作了一个抹喉的动作。在雷蒙德眼里白羽已经是个死人，没人能驾驶一台损坏的机甲在他手下保住性命。

  白羽一直在口中念念有词，如果有人凑近听就会发现他一直在重复着“四亿……四亿啊”这几个字。对他来说金钱是最最重要的东西，这几个字简直就象是咒语一样能迅速提高斗志。

  “演习开始！”在测试场的中央控制室离里，孙然下达了简短的指令。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两台机甲朝相反的两个方向疾奔而去。既然是全面的性能测试，自然要考量机甲所有的性能。所以军方规定在演习开始的二十分钟里不得相互攻击，这首先考量的就是机甲的隐蔽性和寻找目标的能力。

  在控制室的大屏幕上，一张测试场的全息地图清楚地显示着。在地图上有一红一蓝两个小点正在快速移动。红色的点代表twp的“闪电”，而蓝色的点自然就是白羽驾驶的“雷霆”了。

  在另外的几个屏幕上，则分别显示的是两台机甲的近景、机甲的主视角和驾驶员操纵记录和手速等信息。这些信息都是遍布于测试场的监视仪发回来的，只是包括皮埃尔和孙然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能看到的所有信息白羽一样也全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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