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祁景低低应了一声，心情有些复杂，好多事他自己都忘了，没想到这些妖怪还记得，更是为了当初他的几句话就丢掉了性命。

  祁景问他，“你们和莫家有什么渊源？”

  “战乱之后土地规划，莫家买了山开玉石矿场，我怕他们乱挖，挖到地下的东西，就跟莫家的人说好了，不许挖进来，他们食言了，跑到山里来，还打开了龙穴的入口。”

  黄鼠狼解释，他不是想和人类作对，但他必须要保护龙穴不被人发现。

  在他感知到龙息后就赶紧带着族人过来的，没想到会是龙穴的主人，这才闹了这么大个乌龙。

  黄鼠狼说，“我是不是给景大人闯祸了？”

  “没有，你做的很好。”祁景摸摸他的脑袋，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符纸来，“下面的龙气已经很成熟了，你可以带着族人下去修炼，遇到危险可以用传音符通知我。”

  黄鼠狼有一种被天大馅儿饼砸中的感觉，他呐呐接过符纸，睁大眼睛问，“黄家真的可以去龙穴修炼？”

  “嗯，我会跟莫家的人说，以后不会再闯进山里。要是有人进山你们就去莫家，莫家的人会处理。”

  黄鼠狼乖乖点头，巨大的惊喜让他有些回不过神了。

  小狐狸在旁边听着却很委屈，“景大人~”

  嗲嗲的声音让祁景看过去，“这是黄家的机缘，不能贪心。”

  小狐狸闻言有些委屈的耷拉下脑袋，他也很想要这样的机缘啊，为什么他就没有。

  祁景也不理他，继续问黄鼠狼，“现在还有人家供奉你们吗？”

  黄鼠狼失望的摇头，“现在的人类都不相信了，只有很少的被供奉，大多的是一辈辈传下来的。但有的传下来也没用，灵气匮乏，有好多都感知不到。”

  祁景忍不住叹气，“我让莫家多供一个吧，你带族人先回去，晚上去莫家找我。”

  “谢谢景大人。”

  黄鼠狼仔细收着符纸走了，祁景也想走，却被顾舟拉了回来。

  顾舟对小狐狸说，“你先回去报平安。”

  小狐狸奇怪的盯着他，“是有什么不能听的吗？”

  “知道还不走。”

  顾舟白他一眼，打发了小狐狸后才认真询问祁景，“龙穴，是你身上那七条龙？”

  “嗯。”祁景索性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慢慢和顾舟讲述了一下。

  祁景说，“龙是神物，在洞穴里会留下龙息，你姑且就当成是灵气吧，反正也差不多。”

  顾舟点头，又问，“那元气呢，和灵气有什么区别？”

  “灵气是天地孕育而成，元气是修道之人炼化灵气后的气息。说白了灵气是大自然的，元气是从大自然那里拿走的。后面就把灵气和元气都统称为元气，不过小动物还是习惯称这些叫做灵气。”

  “那黄仙为什么会替你守着龙穴？”

  祁景蹙眉，“三百多年前我跟着祁家人来平州做过生意，当时就是无意间救了一只黄鼠狼。那时候它身上已经有灵性了，非要找我报恩。

  刚好我又回到了龙穴的位置，看到里面的龙息沉淀后孕育了一些玉石，就是还没完全成熟的那种。当时灵气就已经很匮乏了，我想着那些玉石成型日后肯定有用，就说让它帮我看着吧。”

  祁景弯下后背神情有些落寞，“我就是想它帮我看着，也没想到它会守这么多年，还带着整个黄家都在守，最后守死了。”

  听出祁景话语中的愧疚顾舟拍拍他肩膀，“别这么想，七十年前国土受侵略，黄家虽然是为了遵守和你的约定，可它们也是驱赶敌人了。你不知道吧，历史书上还有写呢。”

  “啊？”祁景是真的不知道，他直勾勾盯着顾舟，“写什么了？”

  顾舟也不废话，掏出手机搜给他看，“这是民间传说的版本，说是军队勘测出这边有玉矿，就想来挖。不管来多少次，用多先进的武器都没成功，全都是因为黄鼠狼捣乱。当时就有人传是山神显威，当地不少人来山里送过贡品。

  就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传说也慢慢消失，反正大多年轻人都不相信，老人相信的多点。”

  祁景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记录，虽然没有照片，但他也能感觉到真的死了好多黄鼠狼。

  正在他郁闷的时候顾舟又说，“而且这一类的传闻还很多，敌人渡河就下大雨，雷直接把桥劈了。还有发射毒气弹的，一阵风又给吹回去了。那时候医疗资源匮乏，有些地区的伤员睡一觉就能好。”

  祁景听着不太想说话，悻悻把脑袋扭到了一边，顾舟却是没有停止。

  顾舟道，“小时候还听爷爷跟几个好友聊天，说他们那一辈的人正逢那个时候，就有一群很神秘的人，阻止侵略的军队，到处救人。我的曾爷爷也参与过，和二爷一起，组织商人运送物资，还跟那群神秘人打过交道。”

  祁景更无语了，他小声开口，“你说的那群神秘人就是玄门。”

  顾舟猛地回头，“玄门？”

  “嗯，我刚回祁家几年战事突然就起了。那时候祁家没有在京市，战事又来的太快。我算了一卦，虽然能赢却很严重，祁家也会死很多人。”

  祁景说着又低下了头，“我找到了当时玄门的人，利用风水术数去干预。救人的是白家，他们生来就有这个能力。二爷带着祁家其他人收集物资运送，转移救人，我给了他们平安符，但战乱太凶了。祁家那几年死了好多人，二爷那一辈二十多个只剩下三个，他们也不是亲兄弟，是祁家剩下最后三个血脉。”

  祁景越说越难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是我没做好，保护不了祁家的后代，我对不起大哥，也对不起当时相信我的他们。我说会保护他们平安的，可他们还是死了，好多人我连尸体都找不全。”

  听着克制的哭泣声顾舟有些明白那天家宴祁景说的话了，就是因为祁家那几年死了太多人，血脉凋零祁景才这么珍惜，不愿意做的太绝。

  祁景最后那一巴掌也真的放弃了，难过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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