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唯一的底牌？”陈明轩觉得可笑：“你找宋慎之或者宋玉都可以，哪怕是太子都不会拒绝你所谓的交易，我算什么？”

  明珠没有反驳他，而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的目标是你姐姐陈明慧以及他背后的人，而你，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

  陈明轩眯着眼：“我若不同意呢？”

  “你如果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甚至可以将今天晚上我们交谈的内容告诉任何人，我都没有关系。”

  “但是，我说了，我的目标是你姐姐，如果她坐实叛国，那么你也准备和她一起死吗？”

  “还有苏婉婉，你们生她的时候，也曾想过，要给她留最后一丝余地？”

  “她虽然蠢了一些，但那些都是小心思，罪不至死，那她也要跟着你们一起陪葬？”

  说到这里，明珠又叹了一口气：“如果陈明慧真的成了，你也要跟着她去金国？你手上沾了多少金国人的血，你心里没有想过吗？到了那边，就真的好过了？”

  “你姐姐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真的了解吗？她到了金国，一定会为了巩固她甚至你的地位，而将苏婉婉变成一件商品献出去，”

  “不管苏婉婉愿不愿意，她都被生了出来，难道长大了，也要变成第二个瓶儿姑娘？”

  “届时，你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废人，你姐姐又是一介女流，她敢搅得大宋乱成一团，难道金国的人就对她不设防？”

  “两个女人掉进了狼窝，你觉得她们俩能独善其身？”

  “陈明轩，你也是个男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不管陈明轩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明珠终将这块遮羞布撕开，不管是血腥还是恶臭，都让他这会儿变成了一只战败的公鸡。

  沧桑的声音从陈明轩的喉咙里发出：“你让我想想。”

  明珠点点头：“我明天晚上再来，如果你确定合作，我就再跟你细谈。”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陈明轩急忙拉着她：“药丸能给我再留一粒吗？”

  明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只不安分的手，陈明轩只得讪讪的抽回，不情愿的看着明珠离开。

  第二天晚上，明珠又带着昨日的跟班来找陈明轩，他早做准备，找了借口支开老管家。

  陈明轩的脸色明显更差了一些，并且这追魂针的毒性在前三天是反应最强烈的时候，后面的日子则是细水长流的熬着命而已。

  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了陈明轩好一会儿，明珠才木木的坐下来：“我真想让你从头痛到尾。”

  但思索片刻后，还是将黑色药丸拿了出来，此刻就静静躺在明珠的掌心里。

  明珠看着他，表情冷漠：“你要还是不要？”

  陈明轩的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两眼通红的瞪着明珠，而明珠也不恼，就伸着手就这样僵持着。

  对陈明轩而言，这和嗟来之食有什么差别？恼怒的扭头，无声的反抗这种心里的不舒服。

  明珠嗤笑了一声，收回手掌，然后到旁边的桌子落座：“没有关系，你有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如果时间到了，你的决定是放弃，那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马上走人！”

  原以为这次谈判会以失败告终，明珠还没喝完手里的白水，陈明轩那边就传来稀稀疏疏的呻吟声，明珠只停顿了一下，但也当做没听见一样继续喝着。

  陈明轩也没坚持多久，就开始低低的哀求：“给我药丸吧。”

  明珠眼皮抬了一下，身后的人就把药丸给送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陈明轩才开口：“我们谈谈吧。”

  明珠再一次认真的坐到他面前，陈明轩的疼痛这会儿还没缓过来，说话都有些吃力：“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你的疼痛还没褪去，现在你说的话都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明珠低低的说：“等你真正缓过来，我们再说。”

  又担心陈明轩起别的心思，明珠补充道：“这粒药丸，今日是送你的，你不必因为这个药丸就昧着说要跟我合作。”，又端了杯白水过来：“润润嗓子吧”。

  “你再想想，确定了，再说。”

  其实陈明轩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想了很多，他心中的恐惧是什么他自己知道的，哪怕从未表现在面上，可偏偏被徐明珠给看的透透的，如果...如果...能真如徐明珠所说，他能重现开始，其实...其实也是愿意的。

  认真说，他还是很喜欢和明珠打交道，丁是丁，卯是卯，有事当面说，不打肚皮官司，相比之下，自己就难免有些小家子气，拿不出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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