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几人最后在大理古城的北城门外找到了王琳等人，会合时王琳几人已经吃了好多串烧烤了。

“呦，来了啊。”宋乐朝着林然等人挥了挥手，同时找老板又要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我靠了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我快饿死了。”林然坐下后搜寻着桌子上的烧烤盘，看看还有没有剩着什么能吃的东西。

“喏，给你们留了点肉，其他的再烤着了，要是实在饿。”宋乐将几串牛肉推到了林然等人的面前，然后指了指后面说道：“这一条街上全是吃的，你自己去看看要不要买点什么。”

“算了，懒得动了，开了一天车累死了。”林然挥了挥手，大口大口地吃着烧烤。

一月底的大理还是有点凉意的，热腾腾的烧烤很快便凉了下来，不过问题不大，有吃的总比没吃的要来得强。

等待林然等人的过程里，王琳欣雅和孙依颖已经跟蔚雅瑄等人熟了起来，四个女生坐在一旁谈着共同的爱好，宋乐插不进去话自然只能来找林然玩。

“我跟你讲，刚才我们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好多摆地摊的人。”宋乐对着林然说道。

“那咋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啊，那些什么我有酒你有故事吗，什么下棋赢酒什么的，我在旁边看了一会，一瓶风花雪月卖你30啊！”

宋乐砸吧砸吧嘴：“而且我看玩的人还很多，这么好赚钱的吗？搞得我都想去试一试了。”

林然没怎么搭理宋乐，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我猜那条街叫做人民路对吧？”

“不知道啊，我没注意，反正就......从正门那边进去后的一条街，一路上全是这种，还有什么占星算命什么的。”宋乐摇了摇头。

“你现在打开抖音搜一下大理花子街就知道了。”林然擦了擦嘴，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出来玩苏雨诺就没太限制林然抽烟了，只要他不是一天一包就行。

宋乐简单的看了看，然后忽然有了一个点子：“他们卖那么贵，那我一瓶酒卖十块十五我不也有得赚吗？”

“而且相比之下大家应该更愿意来我这里喝酒吧？”

“我再编两个故事，这钱不就轻轻松松的来了吗？”

林然吐了口烟圈，然后给宋乐点上了香烟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事情别人想不到吗？”

“你猜为什么一条街上大家都是三四十的卖，而没有你说的像你一样十多块二十块的人？”

宋乐似乎明白了什么，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苏雨诺就插嘴说道：“因为你会被排斥。”

“大家都是一个价格，你想通过价格战获得优势的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资本，这种只是地摊的小打小闹，假设你左右都是卖四十的人，你在中间卖二十，你觉得你左右的同行想不想让你死呢？”

“以前肯定有你这样思想的人，那现在为什么没有？不要说什么劣币驱逐良币，在统一的大市场定价面前，你要是违反规则就会被直接踢出游戏。”

苏雨诺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远处的那些摊贩：“你看就像那边那几家烤生蚝，一家十五块钱六个，一家十五块钱八个，还有一家二十块八个。”

“这么一看二十块的那家似乎没什么竞争力，因为隔壁有一个人同样的数量他只要十五块钱，甚至再远处有一家十五块钱只有六个。”

“但你看他们三家生意好不好？买的人其实都差差不多，不会说某一家特别火爆某一家特别冷清。”

林然接着苏雨诺的话说道：“商品的价格是被大环境所决定的，说白了大家心里面六个八个生蚝就应该是那个价格。”

“如果忽然有个人在旁边放个摊，卖十块钱六个，或许他能卖出去，但对于消费者来说，十块钱六个的生蚝他们吃着心里会打鼓。”

“哪怕那个人的生蚝真的是新鲜生蚝，因为他没法去证明自己的生蚝跟其他人的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只要隔壁的同行稍微点个火，比如找个朋友去吃，吃完了说自己拉肚子或者怎么样，因为有前面低价买不到好货的心理暗示在。”

“慢慢的他就做不下去了。”

林然将烟头熄灭，正好烧烤也端了上来，他拿起了一串牛肉说道：“就像这串牛肉一样，大多的价格都是七八块，或者五六块一串。”

“如果你是一个烧烤摊老板，你生意做的好好的，隔壁忽然来了一个人，跟你用同样的食材同样的大小，但他却只卖三块钱一串。”

“你会不会想让他死呢？”

“他一个人影响的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财路，而是整条街道所有卖牛肉串的烧烤摊的活路。”

苏雨诺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不过人家那种地摊上讲故事卖酒的，其实也就宰一次，因为上过一次当了肯定就不会去第二次，除非你是傻子。”

林然拍了拍宋乐：“所以，钱不是那么好赚滴。小打小闹还可以，你可以跟着他们一样五六十卖一瓶酒，编几个故事说不定还真能遇到冤种，但你要是想通过你那点小聪明觉得可以大赚一笔，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聊天直到十二点多，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天空忽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众人连忙跑进了古城门里躲雨，连同一众没带伞的旅客路人。

“啧，云南这天气真是离谱，白天还是大晴天晚上就开始下雨了。”林然站在城楼下，望着外面逐渐下大的雨势。

他又想点烟了，结果刚刚叼在嘴上就被苏雨诺一把拿了下来。

“不许抽了。”苏雨诺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瓶口香糖，倒出来了两颗喂进了林然的嘴里：“嚼这个。”

回过头去，沈悦几人跟一个在城楼里摆摊卖杂货的大爷聊起了天。

沈思璇、沈悦、蔚雅瑄还有龚孙佳佳四个聪明伶俐可可爱爱的青春女大学生，很快就跟年迈慈祥的老人聊开了。

老人说他是老白族人，大儿子都去外地打工定居了，小女儿还在读大学只有放假才会偶尔回到大理，平日里家里就他跟老伴两人。

平日里老伴在山上种茶，一家老两口就靠老伴卖茶叶和自己卖点这些手工品过日子。

说着他还十分慷慨地拿出了自己带的面包分给了沈思璇几人吃。

面包一尝就知道是自己家里做的，说是面包其实更像是馒头。

吃惯了各种添加剂的糕点，第一次吃这种，几人还感觉十分新奇。

四位女生开始挑选起了大爷摊子上的各种手工，很快便买了好几串手链还有几个发饰，价格十分便宜，物有所值。

沈思璇买的最多，只要是她觉得还行的全部买了。

大爷后来都不愿意卖给几人了，说是几人这样他很不好意思，她们也就跟自己女儿一般大小，哪里有那么多钱。

好在沈悦跟大爷说沈思璇不差钱，她就是喜欢买这些手工品，最后才勉勉强强卖给了几人稍微多一点的手工制品。

付钱时大爷说自己有微信收款码，不过是他小女儿的，加上先前大爷说自己女儿读大学很少回家，电话也不怎么给家里打，每次就是伸手要钱后，沈悦立马就让周初帆去旁边的店里换了现金过来付给了老人。

雨停之后，离别前大爷还在感谢沈思璇四人，说今天晚上她们四人买的钱已经快要赶上自己一周的摆摊收入了。

随着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大家更喜欢网红的产品，喜欢有氛围感拿出去有面儿的东西，这种朴素的民族手工越来越难以获得年轻人的喜爱。

这些富有白族特色的手工，好像也像大爷一样逐渐被人们所遗忘，某天或许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座充满诗和远方的古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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