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今年变化这么大？”林建国问道？“是的，今年好多人家分田以后，交完公粮都留了蛮多粮食，看起来大家都饿怕了，今年晚稻收成比起以前多了不少。

  我们家的猪粪都有人想花钱买，我同你爸没同意。明年我们家10几亩田也要用，还有几亩的山地要种番薯，木薯。”妈妈也兴奋地说。

  爷爷奶奶没有参与说话，就是看着这三人幸福地交谈。林巧萍在帮林秀兰和林国栋洗澡。林持家在烧洗澡水。家里9个人，要烧四锅洗澡水，现在林持家又出去挑水第四担水了。

  妹妹林秀兰洗好，轮到林国栋在洗澡。巧萍去年开始帮妈妈做家务，洗衣，做饭都学得像模像样，尤其做饭，特别像妈妈，喜欢做各种好吃的客家菜，还学会了奶奶故乡的特色菜荷包鲊。

  现在林巧萍正用大木盆把小弟，小妹的衣服用水泡了，准备一会自己洗澡。

  林建国家人多，洗澡从小到大，四个孩子先洗。然后爷爷奶奶洗，爸爸和林建国洗。妈妈最后洗澡，再洗全家人衣服。一家人忙完，就要到夜里九点钟以后。

  妈妈还不让林巧萍洗衣服，说她年纪小洗不干净，过了年，满14岁就可以了。

  小妹林秀兰洗好澡后，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说自己身上有喂猪留下的味道，不要让小妹碰，林秀兰还是要粘着妈妈，妈妈无法，就去换了件衣服，揽着她去通铺上睡觉去了。

  林国栋洗完澡开始腻着林建国，问啥时可以跟大哥去公社和县城玩？他还是夏天暑假时跟林建国去过县城，难得今天林建国早回家，就在问个不停。

  爷爷在摆弄收音机，声音不大的戏曲声传来，喝着茶。爷爷也很悠闲。奶奶帮爷爷准备好换洗衣服后，起身进了他们在六间房里的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在折叠今天收回的全家人的衣服。饭堂就剩下爷孙四人，林建国用手扶弄着林国栋的短头发，不时探出头闻着小弟的头发，一股淡淡的香皂味让林建国十分喜欢。弟弟也黏在大哥身边。妈妈叫了几次都没有进通铺睡觉。

  林建国觉得十分安心，听着爸爸说大队最近发生的喜人变化，听他说家里的计划。看到爷爷有点丰润的脸庞。爸爸刚四十出头，黑瘦有力的身板，两眼透着明亮的光，林建国十分舒服。就是很舒服。

  他最忘不了今夜，直到好多年以后，他都不断说起。就是那个买了新手扶拖拉机的第一夜在家吃晚饭的夜晚，他觉得最幸福！最安乐！

  那夜，林建国睡得十分香甜。

  新的一天，天刚蒙蒙亮，林建国被妈妈在厨房煮早饭炒菜的锅铲和铁锅的碰撞声里醒来，林建国睁开眼，看了一眼床头上微小的窗户，那里投进了一丝微亮的白色。屋内还很暗，隐约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

  林建国光着上身做起，感觉略微比昨天更凉，就特别在上身穿了一件今年县城好多小伙姑娘都流行穿的带几条白色带子装饰的运动棉服，一种叫棉毛服棉毛裤的衣服。

  林建国给家里九个人，每人都买了一套，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的没有白色装饰条是蓝色素色的，每套便宜一块钱。自己是第一次穿。

  前几天见弟弟妹妹和爷爷奶奶都穿上了，他们说很暖和，很舒服。今天他也穿上试试。

  衣服依旧是昨天的黄军装和军裤。那个时代城里工人喜欢穿各种工作服，公社社员就比较随意，大多是各种灰黑蓝颜色的粗布衣服。

  衣服可以是自己手缝，也有叫裁缝师傅量身制作的。棉布需要到供销社和县城百货商店购买，需要布票，所以林建国家人也没有途径能拿到多余布票可以做新衣服，是交完公粮任务后，自己家里才能从公社分到一些布票。

  布票很珍贵。都有妈妈负责保管。到过年才有机会给弟弟妹妹和爷爷奶奶扯几尺新布做新衣服。

  奶奶和妈妈都有一手好手艺。奶奶还会裁剪做好多款式的衣服，林建国看过奶奶珍藏着一件旗袍，是奶奶年轻时和爷爷成亲时自己做的嫁衣。红色的。

  奶奶和爷爷现在穿的客家老人常穿的便衣也是奶奶亲自做的。很是合身。

  爸爸干体力活，捡了几件林建国干活穿破的军装，被妈妈补好后还穿出去干活。平时爸爸穿妈妈做的两件农家版中山装替换。

  家里大人小孩都穿解放胶鞋。那种鞋子公社供销社一年四季卖出去好多。

  妹妹巧萍眼红一双白色运动鞋好久了，林建国想过年的时给开始爱漂亮的大妹买一件城里姑娘们经常穿的红毛衣和白色运动鞋。

  林持家现在身高长得快，已经开始穿前两年林建国的衣服。林持家剩下的衣服没有太破的被妈妈洗干净，保管好，说留给林国栋穿。

  大妹的旧衣服给秀兰留着穿。

  林国栋好动，有点费鞋，今年已经穿烂三双胶鞋了，很是让爸妈头疼了几天。

  林建国穿好衣物。叠好被子走出房门。大妹和林国栋也起了，大妹巧萍在帮国栋穿衣服，里面传来姐弟两的欢笑声。

  大第林持家已经挑好第二担水正往厨房进来。大弟林持家也是年初14岁平爸爸肩膀高以后学着挑水，春天时还不敢挑得太满。妈妈说挑太重会压坏身子长不高，可是刚入冬林持家发现自己又长高了，已经快和爸爸一样高了。林持家现在已经有力气挑着满满得两大桶水，一口气从50米外的山脚回到家里厨房。

  厨房有两个水缸，每个水缸可以装三担水。一个放在灶台边，一个放在屋里面靠近洗澡堂子的那边。

  所谓洗澡塘就是用了一点水泥在屋角抹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水泥地面，在墙上挖了一个小洞透过去一根竹管，竹管埋在水沟上面的土里，在最前头出水口埋了一块封住竹管的粗铁丝做的防蛇网。

  以前有人家里没有仿蛇网，家里厨房偷偷溜进抓老鼠的一条接近2米长的大蛇，把人家女主人吓得大哭。

  后来大队农村各家各户就用上这种铁丝编得防蛇网，装在厨房和洗澡堂共用的出水口。厨房也不放隔夜菜和米饭引老鼠。那样家里进蛇的机会就降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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