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路上。

  趁看守不注意，扶风行用脚踢了踢萧雨歇。

  “得想个办法逃掉。”

  萧雨歇捆的跟个粽子一样。

  “我看上去不像是有办法的样子吧。”他又转动脖子，四顾了一下：“你看，周身连个硬物件都没有，有什么办法可想？除非这身下这点儿稻草能救咱们。”

  扶风行倒不灰心，说：“你且挪动过来，硬物件嘛，你嘴里不是有一副？”

  萧雨歇十分震惊，生气的反问：“你是让我咬绳子？”

  成何体统？

  扶风行没看出他生气了，一个扭动，整个身体弹起来翻了过来，就像是煎鱼的时候翻鱼的样子。

  他背对着萧雨歇，又扭动着把背后的手对到他嘴的位置，说：“这会没人看着咱们，赶紧来两口。”

  那绳子上的腥臭就扑入了萧雨歇的鼻子，这绳子，在捆扶风行之前不知道捆了什么，污渍斑斑。他大喊一声：“去，离我远点。”

  轮到扶风行生气了：“萧大书生，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呢。而且，还得去救梵音。”

  “救梵音？”

  “你觉得花溪平白砍咱们两手指干什么？”

  这次是萧雨歇没有细想了，这一点明，他也着急了。

  “难道是去威胁控制梵音……”

  “想明白了吧？梵音虽然是仙君，但是吧，没有功夫傍身，还有咱俩命的要挟，随便就能任人捆了绑了，这时候不知道在吃什么样的苦头呢。下的去口了不？”

  守卫这时候溜达过来，用力敲了敲笼子：“你们安静点儿，再说话就别怪我鞭子伺候了。”

  两人收声。

  守卫走远了。

  萧雨歇对着绳子，为了梵音，努力克制恶心的反应，可是当牙齿碰上绳子，他还是干呕了起来。

  扶风行叹一口气。

  守卫又走过来，看了看他俩，见没动弹了，又走远了。

  扶风行说：“萧大书生，你就当这绳子是镇西的大牛肉条，就能下去口了，你看像不像？”

  萧雨歇低声骂了一句：“一点儿也不像。”  然后，就努力再次克制，又咬了一口，绳子很粗，拧的结实，这一口下去，只在表面留了点儿痕迹。

  ……

  从此以后，每逢守卫没关注他们，萧雨歇就啃绳子，扶风行就给他絮絮叨叨讲以前四处游历的事。

  说到有趣的地方，萧雨歇会停下，笑着回一嘴。

  扶风行背对着，他看不到的是，萧雨歇一嘴边的污水，牙齿在反复用力啃食下，牙龈全是血迹。

  一个守卫来送饭送水。

  另一个满脸胡子守卫把饭碗夺了去，还把水壶喝掉了一半，才塞回去。

  胡子守卫说：“吃了喝了还得大小解，又得开笼子，又得解绳子，还不是麻烦咱们。给点儿水，渴不死就得了。”

  两天后。

  啃绳子的萧雨歇，啃的越来越不频繁了，扶风行也没有什么力气讲游记了。

  饿的眼花的萧雨歇，这天轻声喃喃说了一句话：“别说，这绳子，现在感觉，还真有点儿像牛肉条了。”

  扶风行眼睛半闭着，笑了一下，知道他是饿了，特别心疼。但是他还是开了句玩笑：“现在你也一肚子草了，咱俩都是草包了。”

  萧雨歇又啃了一会儿。

  等动作停下来，扶风行听萧雨歇轻声说道：“我从来没觉得你是草包。”

  过了一天，守卫又来，解开笼子，解开他俩脚上的绳子，准备带他俩去放水。

  扶风行起身了，但叫了半天，萧雨歇却依旧躺着，一动不动。

  守卫去拉他一把，他被提起来半个身子，但一松手，他又栽了下去。

  扶风行顺势下了笼车。

  他手上一使劲，咬开了大半的绳子，嘣的开了。

  ……

  一炷香后，所有的守卫都被打晕倒地了。

  扶风行找到水壶，痛快喝了个大饱。

  他又去笼车上，给萧雨歇灌了一些，给他擦了擦脏污还带血的嘴角。

  他轻轻拍拍萧雨歇的脸：“萧大书生，坚持住啊。”

  萧雨歇转醒了一点点儿，还朦朦胧胧：“你跑，跑，自己，快跑……”

  扶风行见他能睁眼，能说话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眼角都湿润了。还不忘骂一句：“自己跑，真当我扶大侠不行啊。”

  他背上萧雨歇，开始寻找最近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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