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珞看着陆明川，眨了眨眼。

  “嗯？”陆明川抵住她的额头。

  “你哪里来的信心让我运营？还在这种贵中贵的地方，贵得要死。”程珞说道，没有任何惊喜和激动。

  “花销都是我的，你担心什么。你列列计划，需要什么，包括烘焙店经营的方向和大概计划，装修什么的，全部吧，不用一下子想全，有个大概以后边做边调整，你不必给自己压力。”

  陆明川看了看四周：“按你的喜好装修布置就行了，要你每天见了喜欢、心情好的那种。”他抱住程珞，“那样我也心情好。”

  程珞站在原地大概看了一下。依然没有大的喜悦。

  陆明川便亲吻她的唇，程珞由着他吻了一会儿。

  “怎么一点热情没有？你不高兴？”陆明川问道。

  “你今天是去跟我现在的店长和老板说这个的吗？你这不算挖人家墙角吗？”程珞反问道。

  “倒也不算，毕竟我帮了何家一个大忙。他们无以为报，只能帮我把你追到手。”陆明川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什么大忙，我又不是货物。”程珞嘟嘟嘴。

  “商业机密。你当然不是货物，我跟他们说要报答我，就把你还给我，因为我要追你，给你开烘焙店，把你留在我身边。他们总不能坏我美好姻缘吧。”

  陆明川油嘴滑舌起来自是熟练。

  见程珞还在想着什么，陆明川继续道：“你这样想，没有哪个市场是可以一家独大的。你把烘焙店做好，何苗苗也做好，将来烘焙市场慢慢都是你们的，这叫资本对冲，不是很好吗？与其让别人赚走，不如咱们自己人多赚些。如果你目前还觉得不舒服，那你就分开品类，就像他做炒菜，你就作火锅，他做荤菜，你就做素菜嘛。嗯？”

  “你说得轻巧。怎么听都是你有理。”程珞还是嘟着嘴。

  “我帮了他家这么大的忙，他们帮我追女友不是很正常嘛？要不然，何家老爷子都恨不得把何苗苗塞给我来报答我，你就当救救我了。”陆明川一脸委屈状。

  程珞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你要启动这里还得等等，我得把工作交接好，安排好，让店长有重新找人的时间。而且我也得好好想想怎么做。”

  “嗯，这个肯定的，看看把你操心的，我就喜欢你这种特别有担当、负责任、有能力又漂亮的不得了的女人。”陆明川抱紧程珞，忘情地热吻着她，“今晚陪我，太久没抱你了，迫不及待都快爆发了。”

  “陆明川，你就不能正经点。”程珞的话都没说完就陆明川吞了下去，只剩含混不清呜呜抗议声。

  “你别乱动。”程珞终于喘上气来，使劲扒拉着陆明川的手。

  “又没人看见。”陆明川把她拉到一个逼仄的小室内，关上门，开始对程珞上下其手。

  “呀！不行！进来人怎么办？”

  “半小内肯定不会，我吃下亏快一点总行了吧。”

  室内顿时缱绻缠绵，风流旖旎。

  “你真是疯了陆明川！”

  “那也是被你气疯的。”

  医院这边，陆明远在里头把自己转迷糊了。

  他方向感很弱，俗称路痴，还是痴王的那种。

  郑岩急性阑尾炎被同事送来了医院，陆明远改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在机场负一层自己打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只是在这都转了一圈了还没找到郑岩，不知怎么的转到了儿科。

  这个季节的儿科，几乎是医院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小孩子的哭闹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独唱合唱多重奏，个个都是飙高音的好苗子。

  陆明远看到还在襁褓的婴儿脑门上插着针的样子，感觉很是毛骨悚然，就似是自己的太阳穴被扎疼了一样呲了一下牙，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心里突然就想到自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孩，不禁叹道幸好没大事，否则那么一点点大的小朋友，真是太受折磨了。

  “谢谢医生。那我们先回去了。”

  听到声音有些耳熟，陆明远转头看过去，与张潇的视线对个正着。

  “真倒霉，出门没看黄历！”

  张潇心里暗想，她一回身看到陆明远直犯恶心。

  待她加快步伐从陆明远身边经过的时候，陆明远突然拉住她：“孩子怎么了？孩子还好吧？”

  “走开，别拉拉扯扯的。”张潇冷着声音说道。

  “奥。”陆明远放开了手。

  “咯咯咯。”这时候安安居然笑了起来，还挥着小胳膊。

  陆明远忙把头探得近一些。

  张潇即刻转过身去。

  突然看不见刚才那个人的安安，发出哼哼的抗议声，瘪着嘴就要哭。

  张潇赶紧拍拍哄他。

  “孩子到底怎么了？”陆明远再次追问。

  “来复查。没事，你走远点。”张潇怕陆明远赖在这不罢休，只好回答了他。

  “我给你和孩子些生活费吧。”陆明远绕过去又看安安。

  “咯咯咯。”安安看到他又乐了起来。

  “不用，别乱扯关系，离我们远点。”张潇抱着安安迅速离去。

  陆明远似乎听到了安安的哭声，一阵焦急，想追上去，却被人喊住了。

  “明远，看到你信息就出来找你，你怎么跑这来了。可给我一顿找。”他和郑岩的朋友找到了他。

  “走迷路了。”陆明远笑笑，往那处望了望，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他只好跟着朋友去找郑岩了。

  坐在出租车上，张潇就在想：“一定得抽空去求个护身符，驱邪避魔。哼，要不是怕吓着安安，今天非骂死那个渣男。呸！”

  一月中旬，给学生晚上当家教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程珞感觉回了一点血，年底到临近春节前的这段日子，差点忙到浑身脱臼、缺氧窒息。

  家长想请程珞节后继续辅导功课，因为孩子们特别喜欢这位程老师，而且成绩真的是提升很明显。家长又送东西又狠狠加薪的，但程珞都婉言拒绝了。

  何苗苗那边的新烘焙师也基本确认了。

  程珞离开前，何苗苗送了程珞一个名牌包、围巾帽子、化妆品等一堆奢侈品当礼物：“嗨，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咱们女孩子嘛，这些都用得着。你要拒绝的话，我真的没面子了。”

  程珞就笑着收下了：“谢谢店长。”

  她想着等四月份何苗苗过生日的时候再好好给她回礼吧。

  “我请店长吃个便饭，可以吗？”程珞问道。

  何苗苗眼神晃了一下：“这几天，你知道……”

  程珞忙点头：“明白的，那你先忙，等节后有时间……”

  “那必须有时间。等咱们好好聊聊，我有啥事可是随时向你求救哦。”何苗苗突然用抱住程珞，“哎，珞珞，聪明人就是好沟通。你别怪我，等着我一定约你昂。”

  “知道啦。”

  程珞笑着点点头。

  其实大概率是这次陆明川的帮助涉及到何苗苗家什么隐私了。而人在吃饭的过程中最容易泄密了。尤其还是两个关系不错的女人。又尤其，其中一个还是何苗苗这个大话痨，更甚。

  程珞最不爱找麻烦，也最不爱让别人惹麻烦。

  张潇的跨境电商店铺平均每天能有8-15个询盘，订单转化率大概能达到25%左右。她用软件主动获客的转化率还不足5%。

  她现在带着孩子，没办法到处看厂找货，只能从国内电商进货再卖出去，然后利润压得很低，这样让价格不至于处在太劣势的阶段。

  好在张潇会说话，勤于演示，对产品又很了解，能保证部分的询盘转化成功。只是在外贸这块赚的钱平均下来还不足勉强维持生计。

  她较多的时间还是用在做国内网络平台上，每天构思文案、拍视频、剪视频，一天就那么点时间，这个占得时间长另一个必定短，所以这也是外贸没怎么做起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慢慢的，本来比较有起色的微博、公众号、某书这些开始流量越来越少了，有一段时间甚至根本没有商家找她。让张潇好是垂头丧气和迷茫。

  程珞仔细看了张潇做的东西，能看出很用心，却说不出欠点什么，主要是程珞在这块也是门外汉，如今网络变化更新太快，各种热点几分钟就能换一波，各类型网红跟雨后的春笋一般，冒得又多又快，张潇怎么才能继续增长热度且维持住好的态势，她也是没什么头绪，感觉跟不上节奏了。

  但是这是大主流，值得好好研究，她应该也很快会用到的。

  她认识的最见多识广、最有本事的，只有陆明川这尊金佛了。

  她把张潇的几个平台发给陆明川，让他抽空帮忙提提意见。

  “还不如看老太太打麻将来的有趣。”陆明川毫不客气地点评。

  “那等你来了跟我好好说说你的感受。谢谢。”程珞回复道。

  她放下手机，就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在新店里，正看着各种设计稿，对比她心里的一些想法，修修改改。

  “我这不就来了。”陆明川推开店门，走了进来，“我看看是谁这么努力。”

  他抱住程珞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和嘴唇，伸手从台子上拿过这一叠纸。

  陆明川看了一眼就笑出了声：“你这画画水平倒退了？以前不是挺好的么？”

  “你懂什么，这是简笔画，简单明了有用就行。”程珞把纸抢过来反驳道。

  陆明川又亲了亲她：“你说的倒也有理，跟我说说这都是什么？”

  “哼。”程珞故意把头撇到一边，想起视频的事情，又看回陆明川问道，“你先说说张潇的视频有哪些问题嘛。”

  陆明川指了指自己的脸和嘴。

  程珞翻了个白眼，只好踮起脚尖亲上去。

  “就爱翻白眼，不丑吗？”陆明川笑道。

  “丑，你别看。”程珞说。

  “好，我不看。”陆明川突然抱紧程珞用力吻她的唇。程珞很快便服了软，完全靠在陆明川身上，由着他吻得更加深入。

  直到快擦枪走火了，才停下来。陆明川把头埋在程珞肩上，喘着气。

  缓了一会儿，他说道：“你让张潇把思路整理一下。她最擅长什么？特色是什么？她想她的受众群体是哪一类或几类人？这些人的需求是什么？时下都有哪些热点？现在的她像是自己建了个与世隔绝的茅草房还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别人第一眼看茅草房，有点兴趣，看多了都是这个玩意儿，就腻了，不跟时事，又没有让人维持兴趣的新奇爆点，总是按她自己的思路强行表达她自己的东西，还真不如看老太太打麻将有新鲜感、融入感、代入感和共鸣呢。人家老太太还一直坐在镜头里呢，多有亲切感。”

  “主要是张潇不方便……”程珞懒懒地靠着陆明川的肩，“对了，什么样子的视频会吸引你、们这类人？”

  陆明川贴近她说了句话，引得程珞使劲地掐他。

  程珞回家后，把陆明川的意见稍作修改之后告诉了张潇，张潇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转了两圈：“有道理。”

  “珞珞，那个烘焙店什么时候装修？”

  “过了春节吧，大概二月中下旬。”

  “陆明川那家伙说的是等盈利了跟你分，之前他承担所有费用，可是新开的店有那么快盈利吗？那这段时间他给你发工资吗？”

  张潇经过大起大落之后，也不是太怵陆明川了，脑子也能考虑得更全面了，嗯，现实了，再也不是之前那种洒脱浪漫精神主义的状态了。

  “还真没有。等于我，哇，是零收入。”现在轮到程珞脑子不转弯了。

  “当局者迷。”张潇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委婉地提醒他比较好，还是直接问他比较好？毕竟他所说的，怎么看都是聘用你管理和运营，并不是送给你这家店成为你个人的资产。所以给你发工资是应该的啊。”

  程珞点点头，却也没想好怎么开口，似乎有些尴尬，关系上的尴尬，心态上的尴尬，各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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