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吗？

  悲哀。

  愤怒吗？

  愤怒。

  楚晏奕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自说自话。口口声声说不想伤害本王，可你却做尽伤害本王的事情。

  口口声声说喜欢本王，却背着本王生下本王的孩子，与本王的皇兄过逍遥的日子。

  这便是你口中所谓的不想伤害，所谓的喜欢？

  你怎可这般对本王，本王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你做的所有事情，桩桩件件都好似本王才是你的杀父杀母的仇人！”

  不择手段地给他下药，背着他生下他的孩子，再之后明知他在找她的情况下，隐匿宫中与他的皇兄双宿双飞。

  纵然这里面有她的不容易。

  可六年啊，她有无数次可以向他主动坦白一切的机会，可她却与楚晏温选择沉默。

  要不是他自己去了苗寨，见到了真正的洛轻水，恐怕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要被他们两个人蒙在鼓里呢。

  纵然她有天大的理由，可这一切理由都不足以说服他，因为他从未伤害过她啊！

  无论是她是药王谷的洛依姑娘，还是丑奴，亦或是明月夫人。

  他都未曾伤害过她们。

  即使是丑奴，当年他碰丑奴时，也明确与她说了，她是他的侍妾。

  他给过丑奴身份了。

  她说他是朝三暮四的薄情郎！

  是，他滥情。

  他喜欢一个女人却与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可他没有强迫过丑奴。

  她也说了他与丑奴之间是你情我愿的关系。

  他可以接受她最初因为他的三心二意，朝三暮四而不选他。

  可他不能接受她说她喜欢他，不愿意伤害他，而选择与楚晏温在一起。

  这是什么恶心的理由？

  因为喜欢他，不愿意伤害他，而选择带着他的孩子，与另外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五年。

  在他看来，这个理由荒唐至极，也可笑至极。

  还有，她不知道的是，她对他最大的伤害就是对他隐瞒了所有的一切。

  让他像一个小丑一样，被她和楚晏温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比她背着他，对他下药还要让他痛恨和厌恶。

  洛依知道，她对楚晏奕的伤害，这辈子她都说不清理不清，也还不清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洛依垂下头，声音苦涩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我不希望你把心里的火发泄到陛下身上，这些年他……”

  “呵呵，你俩倒是好生恩爱。真羡慕啊，皇嫂，即使到了这一刻，你还维护着楚晏温。”洛依不懂，爱之深恨之切。

  她越是在楚晏奕面前维护楚晏温，楚晏奕就越痛恨楚晏温。

  他们的幸福是扎在他眼中的一根刺。

  洛依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沉默地转身离开藏剑阁。

  “洛依，你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用一句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就想打发本王吗？”楚晏奕快步走上前，一把拽住洛依的胳膊，大声质问她。

  “四殿下，那你想怎样？”洛依垂着头，小声问道。

  “你现在问本王想怎样，你早干嘛去了？”

  楚晏奕愤怒地瞪着洛依，厉声怒吼，“你把事情搞成现在这个局面，你让本王失去了与昭明五年的父子相处时光，你害地本王从此之后，与昭明父子不能相认，你问本王想怎样？”

  “昭明是陛下的孩子，从他出生时便已注定。”

  面对楚晏奕的怒火，洛依声音坚决地又说道：“四殿下，你还可以有孩子的，只要你想要，你可以有无数……”

  “洛依，你到底当本王是什么？”楚晏奕再也忍无可忍，“本王这些年做的事情，还不够让你看清楚本王的心意吗？”

  六年啊，他虽短暂的在丑奴身上分过心，但之后他的心都牵挂在她的身上。

  可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么轻看他对她的情谊，觉得他想要子嗣可以跟其他女人生。

  在她眼里，他到底算什么？

  “对不起，四殿下，你想要昭明，我不可能给你，陛下也不会给你。

  如果你还是想要……我，对不起，也不行。在我与陛下达成交易的那一刻，我生是陛下的女人，死是陛下的鬼。”洛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苦地哽咽出声。

  洛依这话无疑是在剐楚晏奕的心，这比一刀杀了他还要生不如死。

  “你怎可这样对本王，洛依，你怎可这般对本王？”

  她生是楚晏温的女人，死是楚晏温的鬼，那他呢，他是她的什么人？

  他的位置又在哪里？

  **

  小昭明在赏荷湖畔玩了一会儿泥巴，见楚晏奕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没有楚晏奕陪着玩，小昭明很快也玩腻了泥巴。

  于是，他又开始跟守在他身旁的四皇子府的侍女，以及洛依带过来的宫人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在捉迷藏的过程中，小昭明无意间闯进了一个院子里。

  “小殿下，这里是太妃娘娘的住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太妃娘娘清静了吧！”侍女连忙拉住小昭明的胳膊阻止他再往前走。

  她是四皇子府的侍女，她很清楚林贞澜的脾气。

  她怕小昭明打搅了林贞澜的清静，被她责罚。

  “太妃娘娘，是四皇叔的娘亲吗？”小昭明好奇地问身旁的侍女。

  “嗯，是的。”侍女点头。

  “哦，那她也算是本殿下的皇祖母了。”

  因着先帝楚洵在世时，收了不少嫔妃。

  楚洵死后，一些有子嗣的嫔妃自愿与他们的孩子一起离开了皇宫。

  留下一些没子嗣，性格温和的太妃，至今还住在后宫中养老。

  小昭明作为后宫中唯一的孩子，深得这些太妃们的喜欢。

  所以，此刻小昭明听到是四皇叔的娘亲后，因着楚晏奕他对这个太妃娘娘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于是，他不顾侍女的阻拦，一溜烟地冲进院子里。

  此刻，林贞澜正心情抑郁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昨天晚上，她与楚晏奕说了没两句，反被楚晏奕埋怨她不关心他，这让林贞澜心里很不好受。

  就在林贞澜皱着眉头想着要修复与楚晏奕母子情时，一声皇祖母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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