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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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日休沐,校舍内空荡荡的。
那位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同舍生,罗阳也晓得了他的名字。
姓冯,名欢,字长喜。长安本地人,家中长辈任职少府小吏。
如今的少府,王莽改名为共工。
冯欢在长安东都门郭外有处宅地,每逢休沐自然是要回家的。
刚才疆胖子不知怎么回事急匆匆跑将出去,校舍里便人影也没了一个。
三人走入房内,罗阳将钱袋放在几案上也不避讳邓禹,将钱袋打开。
“仲先,前些日因我之事,教你东借西凑欠下许多人情。今日借来这一千大泉,你且拿去将债还了,剩许多我们分了如何?”
朱佑见说也不推辞,从钱袋中捡出二十枚大泉递给站在一旁的邓禹,开口说道:“所借铜钱总算来大略有六百之数。仲华处一百小泉,这便先还了吧!”
邓禹见状连忙推辞,坚决不收朱佑递来的铜钱。
连连开口道:“折煞小弟,折煞小弟。前些日不知文叔兄长患疾,身为同乡未能探望,心中已是懊悔无及。这还钱之事莫要再提!”
罗阳看着邓禹情真意切的模样,感叹小伙还有一副古道热肠!
便也开口道:“仲华哪里话,你我今日有幸相遇,日后多亲近便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推我让伤了和气,日后还如何相处!”
罗阳把话说了,邓禹还要推让,却被朱佑强塞到手中,也只能无奈收了。
接着朱佑又从钱袋中数了一百大泉,开口道:“文叔,我拿这些也够了,余下你且收起来。”
罗阳正欲推让,只见疆胖子此刻从门外走进来。
低着头,走路有些扭捏,左手捂着肚子,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只是听不清楚说些什么。
见到胖子的这番举动,联想到刚才他急匆匆跑出去的模样,三人猜出个大概。
这家伙估计是跑肚拉稀了。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再加上小木片在娇嫩处反复摩擦,几次下来肯定酸爽,比卫生纸要来的过瘾。
想到此处罗阳咧嘴一笑,随后又某处一紧,心里惆怅万分。
此刻他又怀念起绵软轻薄的卫生纸了!
不过念头稍纵即逝,有了疆胖子这个外人,罗阳却不好继续推让,便把钱袋收起放好。
而浑身不自在的疆华嘴里正不停嘟囔,忽抬头看见舍内站着三个人,猛的吓了一跳。
刚才他急着入厕,虽在门口碰见罗阳,却没注意。
“原来是文叔和仲先,今日去往长安拜访亲友,还当明日才回,这位是....?”
疆华把手从肚子上拿开,看向三人中的邓禹道:“是邓禹,邓仲华?”
听了疆华言语邓禹有些惊讶。
他不认识此人,想不起与这个胖子有什么瓜葛。
便开口问道:“你认得我?”
疆华呵呵一笑:“仲华才学过人有神童之称,太学里识你之人不在少数。欧阳大夫授业讲经,时常以你为例,赞誉非常。我于会市上有幸曾远远望见你与诸生辨经论道,所以认得。”
胖子的一顿猛夸,说的邓禹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拱手谦让,直道惭愧。
一旁的罗阳好奇的看了看邓禹,却才知道这小子还是太学里的风云人物。
而胖子疆华遇到偶像明星,哪里能放过拍马屁的机会,正要继续说上几句好听话,却突然脸色一变。
嚷了一声失礼,扭头跑出校舍,转眼便没了人影。
这时邓、朱二人看着疆华矫健的身影,都知道什么意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分钱之事被疆华打断便没人再提。
此时天色尚早,三人在校舍内随意聊了起来。
朱佑说了和邓禹相识的过程。
他看似粗豪却是个内秀的汉子,现在被伯况先生擢拔为讲书助讲,才学自然不必多说。
当初会市和邓禹相遇,曾对过机峰。后来叙了年齿出身,同为南阳人自然有了老乡之谊。
而邓禹却说起了自己的宗系。
他这一支与刘秀姐夫邓晨同宗,但已出了五服。
“当年虽一脉同宗,后来分家析产,逐渐成了南支,北支。伟卿族兄所在南支累代显赫,家世不衰。曾祖曾任扬州刺史,祖父官拜交址刺史。”
邓禹虽然年轻,却对同族的名人如数家珍。
只听他继续说道:“南支与新野望族殷氏世代联姻,又与刘氏结亲。成、哀两朝可谓显赫一时。”
“我们北支一脉却又不同。人丁不旺,靠着族上余荫,商贾往来,虽不至落魄,却也渐自萧索。”
说罢邓禹脸色有些黯然。
罗阳有些明白邓禹的心态。这是起了攀比之心,所以小伙子觉得不幸福了!
罗阳前世看过不少心灵鸡汤,在心中搜罗了些辞藻,开口劝慰。
“俗话说莫欺少年穷,仲华你才华卓着,少有大志,如今名扬太学,前程在望。将来封侯拜将也未可知。”
顿了顿,接着又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莫要做这般小女儿态。”
邓禹听了罗阳劝慰眼睛一亮,那句‘莫欺少年穷’只感觉言简意赅,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而一旁的朱佑也开口道劝了几句,小伙子这才转忧为喜。
三人转移话题,又聊起今日遇到的刺杀事件。
说到刺杀罗阳还有些肝颤,光天化日暴徒行凶。
要是哪天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会不会也被买凶杀人。
这让他想起前世看过的电影《倩女幽魂》。
里面的江湖,除了草菅人命,还是草菅人命,一言不合便要提刀说话。
朱佑和邓禹却是平淡的多,说些义士知恩,肝脑图报的感慨话!
罗阳暗自感叹,古人的三观自己还要多多磨合。
而三人不知道的是,在日后争霸天下时,今日他们拜望的来叔父便是死在刺客刀下。
又聊了几句后,疆华从门外走进来。这次步履却有些蹒跚了,表情中透出痛苦。
三人有些纳闷,自疆华出门入厕已有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样拉稀是会出人命的。
只见疆胖子干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就着水吃了下去,随后便躺到床榻上长吁短叹起来。
邓禹和朱佑见状,对视一眼起身向罗阳作别。
临走时朱佑开口道:“文叔,明日太学授业听讲,莫要忘了先拜谒子威先生。”
罗阳一愣,随机才明白朱佑的意思。
自己的病好了,是时候背着书包上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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