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子秋吧。”

  “阿姨好，我是贺子秋。”

  好好好，“叫什么阿姨呀，跟你姐一样，叫妈。”

  妈妈？这个词上回说是什么时候，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子秋回想着从前的事，想起来的都是姐姐给他辅导功课，姐姐给他买零食，姐姐抢他的跳跳糖，姐姐在他拔牙的时候哈哈大笑……

  所有的记忆都是和姐姐有关的，都是美好的。

  妈妈，他曾经好像有过，只是许久不曾想起，现在倒是记得不太清楚了。

  “妈妈！”

  “乖儿子。”桑妍拉着子秋的手，“你们先住下来，再过些天我能闲一点，到时候陪你们到处逛逛。”

  瑞秋了解，“你忙你的就行，我们自己安排。”

  桑妍照常上班，瑞秋也不出去逛，每天就在家里监督子秋写假期作业。

  “姐姐！姐姐？姐姐~”

  瑞秋，“……”漫画书翻过一页，“作业写完再说。”

  “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什么事儿都把作业写完了再说！

  子秋有气无力的声音质问，“姐姐，你让我照着你的字练字的时候，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呢？”

  瞎说什么大实话，瑞秋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是觉得你姐姐我的字不好看？”

  子秋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看，姐姐的字见过的老师就没有不夸奖的。

  看着瑞秋左手可乐，右手薯片，面前还摆着新连载的漫画书，子秋叹气，继续奋笔疾书。

  别人只有一份作业，他得写两份，子秋心里苦，子秋不说。

  桑妍都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能不能做个人？”

  我不是人？

  是人，但没干多少人事儿，“你总欺负子秋干嘛？”

  “我没欺负他。”瑞秋认真脸，“这是为了他好，巩固记忆呢。”

  “……”怎么说你都有理呗，“你们要不要转学过来？”桑妍在京大挂着职，转学到附属学校打个招呼的事儿。

  况且这俩人成绩也不差，要是想转，就几道手续的事。

  瑞秋想了想，摇头，“等高考完吧。”她喜欢现在的生活。

  桑妍也有桑妍的生活，她还年轻着呢，自己在这儿，不是耽误桑妍发展感情嘛。

  看着瑞秋不怀好意的眼神，桑妍了悟。

  切，爱来不来。

  转天桑妍就给子秋买了一辆儿童自行车和溜冰鞋，“妈妈，我能现在就出去玩吗？”

  “当然……”听到瑞秋的咳嗽声，桑妍话锋一转，“当然得问你姐啊。”

  得，子秋看明白了，这个家里没人能治得住他姐。

  在桑妍爱莫能助的眼神里，子秋只能看着他的新玩具解馋。

  桑妍头搭在瑞秋肩膀上，“你就是欺负瑞秋，别不承认啊，我看的清楚的很。”

  真没欺负，“好玩嘛。”

  “？”好玩？

  瑞秋点头，好玩！

  桑妍算是明白了，这两个人都愿意着呢，那她就不管了。

  子秋在闭关将近半个月，终于赶在年前把两个人的寒假作业写完，“姐姐，我要去溜冰！还要骑自行车！”

  作业写完什么都好说，瑞秋伸手。

  “干嘛？”

  “我陪你玩，没点好处费的？”

  子秋捂着兜，“……两块！”

  “二十块！”

  黑心啊，“五块，不能再多了！”

  给姐姐写那么多作业，他也才收了五十块呢。这可是出门玩，去玩还要收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十块钱！”

  “八块！不能再多了！”他们家就从来不存在天理这回事儿。

  八块，勉勉强强，也行吧，瑞秋起身。

  年前不光街道上热闹，各个娱乐场所更是人挤人，一天时间下来，瑞秋感觉她真的要废了，比逛一天街还累。

  “姐姐，快起来，晚了，溜冰场的人就多了。”人太多，他都伸展不开。

  瑞秋把被子蒙到头上，你姐已死，赶紧闭嘴吧。

  迷迷糊糊的才睡着，“姐姐~”，没声儿了。

  再次睡着，“姐姐~”，又没声儿了。

  就这么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瑞秋一个仰卧起坐，起身下床，咬牙切齿道，“五分钟。”

  子秋声音欢快，“好嘞！”别说五分钟只要愿意去，就是等五十分钟都可以。不过，话说回来，叫家里老大起床真费劲。

  一连几天，瑞秋凭借着强悍的学习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拖着子秋称霸溜冰场。

  让子秋过足了瘾，从此对溜冰场彻底失去兴趣，这就是后话了。

  大年三十，桑妍有要紧工作，不能回来，瑞秋带着子秋一起贴春联，放烟花。

  保姆本来应该放假的，但是不放心两个孩子，所以年三十特意跑了这一趟，年夜饭做好了才走。

  “姐姐，朱鹏要跟新年好。”

  知道了。

  “他说他要亲口跟你说。”

  瑞秋正在啃猪蹄，含糊道，“你就说我已经知道了，帮我谢谢他，也和他说声新年好。”一点都没有要挪屁股的意思。

  子秋担心他姐一个人把猪蹄都吃完了，“我姐姐说她知道了，也跟你说新年好，全家是不是都等你呢，你快去吃饭吧。”

  不等对面再说话就把电话撂了。

  一共六个猪蹄，自己正在吃第二个，他姐正在吃第三个，盘子里就剩最后一个了，子秋连忙把盘子端自己跟前。

  瑞秋把自己的吃完，正在想要怎么把子秋的坑过来，电话又响了，“弟，接电话去。”

  “刚才那个是我接的，这个你去！”

  哼！“喂，哪位？尖尖啊，新年好！”

  “嗯嗯，元宵节过完就回去了。”

  “子秋？他吃饭呢，要和他说话？行，我给你叫。”瑞秋把听筒放下，“快来，尖尖找你。”

  子秋擦了手就过来，“新年好，新年好，你也新年好……”

  等子秋挂了电话，猪蹄没了！

  “来，弟，吃虾不？姐给你剥虾。”

  吃！

  两人抢着吃，吃撑了。

  一起把桌子收拾干净，又给碗筷洗了，就出门堆雪人去。但是吃的实在太撑，稍稍弯腰就想吐。

  雪人是堆不成了，那就散步吧。走走停停两个来小时，冻得直跺脚了，也坚持看完了零点的烟花。

  “姐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子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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