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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戒不断


贺闻朝本来已经去了澜城,是敏锐的发现蒋莞有些不对劲,才忍不住回来的。()

  就像女人猜的那样,虽然他强撑着骄傲不给她回消息,但每天她发去的那些琐碎[ri]常他都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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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翻来覆去的看。

  贺闻朝比谁都了解蒋莞的[kou]味,女孩儿从高中起就无辣不欢,吃饭从来不讲究清淡健康这回事,一向就喜欢重油重盐的。

  那怎么这几天就清汤寡水了呢?

  她不可能一下子就意识到养生这回事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不得不吃这些清淡的食物。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意识到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贺闻朝即便人在外地,心也早就飘回京北了。

  他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看着桌上的白灼空心菜都走神了好几次。

  “闻朝,怎么了?”坐在对面的白若眉小心翼翼地问他:“菜不合胃[kou]?”

  贺闻朝回神,淡淡回答:“没有,挺好的。”

  说着他夹了[kou]菜,慢慢的嚼,却食不知味。

  “看来闻朝哥是不怎么喜欢这桌子菜。”白若眉旁边坐着一位姑娘,见状微微笑了笑,声音轻柔却带着[yin]阳怪气的软刺:“眉姨,您做饭不怎么合他胃[kou]呀。”

  “秋秋。”她旁边的中年男人立刻开[kou]呵斥,出声低沉:“别瞎说。”

  那个叫‘秋秋’的女孩子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我哪里说错了。”

  圆桌上一共四个人,却俨然是各怀心思的格格不入。

  贺闻朝从来都是懒得给别人留颜面的[xing]格,面对此刻尴尬的情景,也没有说出一句软话调和,只撂下筷子淡淡道:“我吃饱了,先回房间。”

  他只觉得自己不应该来的。

  白若眉就算在电话里不断劝说请求,也未必是真的想让他过来她的新家庭。

  她是知道自己脾气古怪的,又怎么可能融入进去呢。

  过了会儿,白若眉敲门走了进来。

  “闻朝。”她面[se]有些难堪,叹了[kou]气:“予秋那孩子是有点任[xing],她说话你别放在心里。”

  贺闻朝已经过来两天了,陈予秋见到他却始终没有什么好脸[se]。

  大概是因为他刚刚过来时面对她的问候,显得有些不冷不热的缘故吧——被人从手心里娇惯到大的小姐脾气,自然受不了这些。

  但其他人的态度,并不在贺闻朝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像他不会轻易接纳别人的示好一样,对于他们的冷淡,他也根本不在意。

  “没事。”贺闻朝很平静,淡淡道:“和她还有她爸过[ri]子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他觉得陈泽西那个男人倒是还可以,蛮踏实的。

  白若眉听他这么说,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脸[se]更难看了。

  “那你也,”她顿了下,犹豫道:“多少给他们点面子,毕竟予秋以后也算是你妹妹了。”

  ()  “……”贺闻朝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独来独往了这么多年(),还真不会随便认什么便宜妹妹。

  见贺闻朝没有张[kou]就讽刺?[((),白若眉稍稍松了[kou]气,忍不住多劝了几句:“其实予秋一开始还是想和你好好相处的,你也…多少给她点面子,别那么冷淡。”

  女孩子家嘛,都是想要面子的。

  她觉得自己稍微劝两句,也不过分。

  贺闻朝蹙了蹙眉,有点想笑。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觉得找到第二[chun]的妈也差不多——自己沉浸其中就算了,还得让他陪着一起演戏。

  他难免觉得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好一[kou]怼回去,直接驳了白若眉的面子。

  虽然早就没什么亲近的感情了,但贺闻朝却知道母亲这些年确实也是不容易的。

  白若眉和贺坤是家族包办的婚姻,上个年代的人不懂得反抗,稀里糊涂的被家里安排见了几面,彼此都不怎么反感,平平淡淡就把婚结了。

  但直到婚后,他们才发现对方真的不是自己想要寻找的良人。

  两个人都是脾气倔强的事业狂,有了孩子之后也是谁也不肯让步,几乎已经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地步,甚至到了最后,都已经相看两相厌了。

  贺闻朝始终记得在父母的婚姻里,发生最多的事情就是争吵,甚至离婚之后他们依旧吵个不停,就是天生的三观不合[xing]格不合。

  但为了脸面,为了他,两个人还是把这段从头到脚都不合适的婚姻维持了十几年才宣告散伙。

  离婚后白若眉也没有再找,而是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事业中。

  有很多人劝过她趁着年轻再找一个人在身边陪着,但统统被她否了,理由也很简单,谈恋爱哪有搞事业香?她没时间。

  三姑六婆听了都觉得她是在找借[kou],感慨她只是强撑着骄傲说假话罢了,不找是因为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带这个‘拖油瓶’不好找。

  但贺闻朝知道自己的母亲确实是这么想的,白若眉对情感的需求并不那么浓烈,也不觉得寂寞,甚至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离婚之后,她比离婚之前还需要应付贺坤的那种[jing]神状态好多了。

  只是有的时候缘分这种东西就是很奇妙,一年前白若眉来澜城出差的时候碰见了现在陪在身边的陈泽西,倒是一见如故,老房子着火一样的接触起来。

  贺闻朝知道的时候有些惊讶,但也挺替她感到欣慰的。

  毕竟[ri]子还长,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一起生活,他没有任何意见。

  但同时贺闻朝也没有想要参与进去的念头,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是‘格格不入’的。

  他融合不进去一个所谓新的,全然陌生的家庭,那么不见面不参与对白若眉反倒更好。

  只是白若眉人到中年,对这次重新组建家庭的事情十分看重,如今就贺闻朝这么一个亲人,自然想让他看看未来的继父。

  她态度坚持,三番五次的软

  ()  语相求和平[ri]里的强势状态截然不同,再加上[chun]节这么一个特殊的时间,贺闻朝知道自己再拒绝下去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管怎样,都是母亲的人生大事,他也应该参与。

  所以贺闻朝来了,不但来了,他全程也都很克制。

  从迈入‘继父’家里的那一刻,贺闻朝都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好一点。

  可是,他好像真的不太会做一个乖小孩。

  哪怕是很少言寡语,不想与人产生争执,也还是避免不了那些掩藏在沉默下的矛盾。

  贺闻朝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没什么相处机会。”

  不等白若眉开[kou],他就继续:“我明天回京北。”

  “明天?马上就除夕了你怎么明天回去?”白若眉闻言,眉头紧蹙在了一起:“不是说好在这儿过年的么?”

  “我来看过就行了。”贺闻朝没多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说:“陈叔人不错。”

  他来澜城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过年,只是来看看白若眉以后的伴侣而已。

  如今双方见过面了,他心里也有数了,自然没必要多留下去。

  自己走了,所有人都能松快些。

  白若眉还想劝:“可是……”

  贺闻朝给她看了眼已经买好的飞机票:“我明早走。”

  他做好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白若眉也了解他的[xing]格,唯有无可奈何地叹了[kou]气,心下怅然。

  毕竟当年离婚后就是两个人一起过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忽然再找,心里总有种对不起自己儿子的感觉。

  不知道贺闻朝会不会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白若眉看了眼已经靠在椅子上摆弄手机的男人,[yu]言又止的张了张唇,半晌后还是在一片沉默中憋了回去,默默退出房间。

  说起来有点可笑,她作为一个巧舌如簧的律师,这些年感觉沟通最困难的偏偏是自己的儿子。

  第二天清晨,贺闻朝孑然一身的准备离开。

  他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一些[ri]用品都是在澜城买的,走的时候丢掉即可,来了一趟就仿佛在楼下遛了个弯似的。

  陈家父女在一大清早就听他告辞,都不免惊讶。

  “闻朝,不是说在这儿过年么,怎么突然就要走了?”陈泽西觉得有些不妥,连忙问:“是不是招待不周?你要是有不习惯的地方就开[kou]……”

  “陈叔,我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贺闻朝淡淡开[kou],礼貌的扯出一抹微笑:“只是我在京北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呵。”闻言,陈予秋忍不住[yin]阳怪气的笑了声:“后[ri]就是除夕了,哪儿哪儿都放假,有什么工作需要这个时候回去办啊?”

  “予秋!”陈泽西皱眉:“闭嘴。”

  白若眉没说话,面[se]同样难看的很。

  “我说错什么啦?眉姨的儿子不过就来了两天,爸你就开始哪儿哪儿都看我不顺眼了。”陈予秋翻了个白眼:“我知道闻

  朝哥是大钢琴家,尊贵的很,肯定是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他这尊大佛了。”

  陈泽西气的面[se]发青:“你给我滚回屋里去!”

  陈予秋:“我就不!”

  “你!”陈泽西忍不住扬起手——

  “陈叔。”贺闻朝拦住他,淡淡道:“没事。”

  他向来是懒得掺合别人家的家事,只是不想让白若眉难做。

  大抵所有孩子都会对父母有了新的另一半,自己有了继父母这种事情产生应激防备的心理,所以陈予秋这种态度也能理解。

  更何况,贺闻朝也根本不在乎她这个人,那么她是巧言令[se]也好,还是尖酸刻薄也罢,都无所谓。

  对他而言,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去。

  面对贺闻朝的客气,陈泽西有些难堪的开[kou]:“闻朝,抱歉,我这闺女太任[xing]了。”

  “没关系。”他平静道:“我先走了。”

  “这……”

  “闻朝哥,眉姨,刚才是我不对。”陈予秋忽然开[kou],比起刚才的讥讽像是变了个人,甚至还笑了笑:“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就像不在乎这姑娘的尖锐一样,此刻她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贺闻朝也不在乎,依旧面无表情。

  但白若眉脸[se]好了不少,勉强笑笑:“哪里话,你还是孩子。”

  陈予秋是个大二的学生,年纪很轻,和他们比起来确实还是个‘孩子’。

  气氛缓和下来,贺闻朝刚要再次道别,就听陈予秋抢在他前面,状似很向往的问:“眉姨,京北好玩儿吗?我还没去过呢。”

  “年后我想去玩两天,到时候能不能拜托闻朝哥带我玩玩啊?”

  白若眉一怔,没有说话。

  她不能替代贺闻朝做任何决定,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

  贺闻朝急着走,也没当众驳陈予秋的面子让白若眉为难,淡淡道:“可以。”

  如果陈予秋真的去京北了,那他给她找个导游。

  他的应允让在场的人都挺意外的,尤其是白若眉,愣了一瞬就忍不住有些心尖微颤的激动,连忙说:“闻朝,我送你下去吧。”

  贺闻朝摆摆手:“不用了。”

  他急着走。

  订的上午的机票回到京北,飞机稍稍晚点了一会儿,开车回到荔景花园时已经是下午了。

  京北的冬天干冷,但阳光非常足,隔着窗户看向外面,总会给人一种其实天气很暖和的错觉。

  贺闻朝把车开进小区看着窗外结了冰的枝桠,忍不住去想蒋莞在做什么。

  应该是在上班的,她们那个单位直到大年三十才会给人放假。

  上次她的脸[se]有些疲惫,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胃[kou]才清淡了……

  胡思乱想着,贺闻朝都没发现自己脑子里只有‘蒋莞’这么一件事。

  直到走进楼门等电梯时,一道来自于别人[kou]中的‘蒋莞你怎么还是这么邋遢’才让他回神,目光回落。

  然后他就看见了谢为。()

  有那么一瞬间,贺闻朝有种大脑宕机的错觉,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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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为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什么巧合,只会为了蒋莞,更别提他刚刚在电话里还提到女人的名字了。

  他们碰见才是一个巧合。

  贺闻朝忍着继续盯着谢为看的冲动,心下绷不住的情绪翻涌。

  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的认识谢为,嫉妒他,仇视他,实际上谢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么个人,所以盯着他看,是不礼貌的。

  可情绪复杂到了极致会让人行动都变得迟缓,贺闻朝机器人一样木讷的跟着进了电梯,都忘了摁楼层。

  直到谢为出声提醒他。

  贺闻朝真有种和他一起在十二层停下冲进蒋莞家里的冲动,可他也知道不能这么做。

  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

  可是残存的理智还是能让贺闻朝看出来谢为拎着包和电脑又对着电话问‘还需要什么’的模样不像是要去蒋莞家里做客,反倒像是帮她取东西。

  所以蒋莞本人在哪儿?

  他们……总不可能同居的。

  蒋莞[kou][kou]声声在追他,甚至一个小时前还在给他发[sao]扰信息,是不可能转头就和谢为住在一起的。

  贺闻朝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伸手摁了一层。

  有很多事光想是没有用的,还需要用眼睛去证实。

  哪怕会有些卑鄙,也比反复无常的自我内耗要强。

  贺闻朝坐在小区正门外的车里面等,没多一会儿,果然看到谢为拎着两个包走了出来,拐弯上了一辆黑[se]大众。

  他皱紧的眉头轻轻舒展,脚踩油门跟了上去。

  于是就一路跟到了市医院。

  眼看着谢为把车停到医院的停车场然后拎着包走进去,贺闻朝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也立刻下车跟着,摁开[chou]屉拿了个黑[se]的[kou]罩。

  医院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他还是会戴着点[kou]罩,更何况他刚刚跟谢为还打过照面。

  要是被认出来一路跟着,难免会被人觉得自己很是奇怪。

  虽然……他就是很奇怪,贺闻朝都觉得自己像是个疯子。

  不过医院的电梯人头攒动,谢为也注意不到他身边有个‘跟随者’。

  贺闻朝看着他在十七层停下,走出电梯就是护士站,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大字——住院部。

  他早就隐约猜到了一点苗头,但在真正看到这三个字时,心脏还是一沉。

  一身黑的贺闻朝在这里显得很‘特立独行’,但医院本就是个什么人都有的地方。

  有的人即便好奇,也就是隐晦的飘过来几个眼神罢了。

  贺闻朝并不在意,他看着谢为走到左手边1705的病房,脚下生根似的站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样的走了过去。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yu]出了,谢为从蒋莞家里拿了她的东西过来医院的住院部,那病房里除了她

  ()  还能有谁?

  贺闻朝脚步迟缓的走到门前,可抬起手来,又没有勇气敲门。

  他修长的喉结轻轻滚动,仿佛闭门思过一样,只知道垂着脑袋站在门[kou]。

  透过薄薄的一扇门,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

  “你别工作太久,医生说要静养。”

  “哥,你不觉得医生太夸张了吗?我就是胃出了点小毛病,怎么就不能用长时间工作了……用电脑又不是站着。”

  “用什么都是耗费[jing]力,听医生的。”

  胃出了点小毛病?贺闻朝轻轻蹙眉,滞留半晌,直接走到护士台去问值班的护士:“请问1705的蒋莞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想问问她的情况如何,但如果直接这么问,医护人员应该不方便透露。

  所以还不如索[xing]报出病人的名字,用[shu]人的[kou]吻试探一下。

  “哦,你稍等。”护士听了果然没有回避,用电脑调出资料看了看病历:“蒋莞么?她再住两三天就差不多了,胃溃疡的黏膜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贺闻朝黑眸微缩,藏在[kou]罩背后的声音闷闷的:“谢谢。”

  他没进去病房,原路走回电梯的方向。

  -

  医院里住的都是病人,身体弱,病房里的暖气一向给的很足。

  蒋莞住的又是单人间,设施条件更加优秀,几乎有种屋外寒风潇潇,室内四季如[chun]的感觉。

  她半夜被渴醒,迷迷糊糊的摁开床边台灯,细长的手在旁边小桌上摸索着要找水喝。

  只是还没找到水,半睁开眼就看见床畔一圈模糊的轮廓——有人在!

  蒋莞愣了下,瞬间就被吓[jing]神了。

  她倏地瞪大双眼,傻傻的看着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她病房里的贺闻朝。

  男人非常[jing]神的样子,面孔冷淡,黑眸清明。

  见她醒了,声音清泠的开[kou]问:“渴了?”

  蒋莞晕乎乎的,嗓子有些哑:“……我在做梦吗?”

  要不然这一切怎么这么诡异呢?贺闻朝突然出现在病房,还是半夜,和她半夜幽会?

  贺闻朝皱眉:“我问你是不是渴了。”

  他声音虽平淡却压抑,有丝不耐的焦躁。

  蒋莞敏锐感觉到贺闻朝的情绪似乎在‘生气’的边缘来回跳跃,所以她即便不明所以,也乖乖的点了点头:“……渴。”

  她眼睛看向床边小桌上的矿泉水瓶。

  贺闻朝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抄起瓶子扔进垃圾桶。

  动作无情之余,颇为潇洒。

  “你干什么?”蒋莞完全不理解他的行为,歪头问:“是想渴死我吗?”

  贺闻朝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他强压着怒火,冷冷叙述一个事实:“你因为胃病住院。”

  “……是啊。”蒋莞终于有机会问:“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去外地了吗?”

  他出现的太过于突兀,让她一时间都找不到主动权了。

  贺闻朝却没理会蒋莞这些提问,继续刚才的话:“你在治胃病,还敢大半夜的喝凉水?”

  他是真的觉得这女人有些缺心眼儿,睡的渴了居然就去找矿泉水喝——至少也该准备一个保温杯吧?

  “呃,”蒋莞有些心虚,小声说:“那也算不上凉水,应该是常温的。”

  她一贯大大咧咧,从来就没有喝热水的习惯。

  “那你也不用把水给我扔了吧。”蒋莞转移话题,闷闷道:“我都渴死了。”

  声音都有点可怜兮兮的哑了。

  贺闻朝黑眸沉沉的盯了她一会儿,迎着女人黑白分明的无辜双眼,他认输似的叹了[kou]气,从身后的椅子上拿过一个保温桶:“喝这个。”

  蒋莞诧异地眨了眨眼,拧开保温桶的盖子,扑面而来的就是暖洋洋的冬瓜清香。

  是清炖的冬瓜排骨汤,一看就是过了许多遍油,汤汁十分清澈。

  保温桶不大,蒋莞不拘小节,就着桶直接喝了[kou],被香的整个人都要蜷缩成一团了。

  “真好喝!”她感激的都要落泪了,小狗似的眼巴巴瞧着他:“你特意做的吗?”

  “不是。”贺闻朝嘴硬:“要的外卖。”

  “谁家外卖这么好吃啊?回头把电话给我呗。”蒋莞唇角漾开一抹笑容,灵动狡黠:“还用你家里的保温桶装的。”

  ——小样,以为她不认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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