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忽悠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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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圈儿医生欲求不……呸,求知欲极其强烈的围观,时宇航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就在刚刚,吴仰月很没骨气地出卖了自己的主人,而涟也假装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找苍蝇还是蚊子。
谁让他说自己有忽悠大法来着。
“咳咳……各位,黑玉断续膏……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吧?”
吴仰月:“……”
涟:“……”
众医生:“……”
啥玩意儿?
黑玉断续膏?
你咋不说天香断续胶呢?
“不信啊,那你们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呗。”时宇航抱着膀子,梗着脖子,倒打一耙。
医生们都傻眼了,不是,明明是我们来找你要解释,怎么变成我们给你个解释了?
我们要是有那个合理的解释,又何必要问你要个解释?
“小朋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种药可是有着非常重大的价值,甚至是战略意义!”院长看不下去了,亲自站出来交涉,“你可能还小,不理解这其中的道理,你能告诉我,黑玉断续膏是真的吗?如果是,你又是从哪得到的?”
“唉,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寒风凛冽的夜晚。”时宇航叹了口气,仰着脸开始回(xia)忆(bian),“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半路上遇到一个乞丐,很可怜,他向偶尔路过的人讨要一口吃的,可没人理他,人们都嫌弃他。当我走到他身边时,手里刚好拿着吃了一半的淀粉肠……就是那种三块钱一根,五块钱两根的淀粉肠,你们知道吧?上面撒有孜然,我要的微辣,因为当时有点上火。”
一圈儿医生都呆呆地点头,谁没吃过淀粉肠啊,没吃过还没见过吗?
吴仰月和涟也呆呆地看着自家主人。
“嗯,那就好。”时宇航点点头,“我当时才上小学,一次吃不了两根,所以五块钱两根的优惠虽然很诱人,但我还是忍痛只买了一根,一边走一边小口吃——要是我一早就大口吃完了,说不定到那个乞丐旁边的时候,手里就剩一根签子了。”
众人:“……”
不是,怎么总感觉他在扯淡呢?
但是又扯得很有细节,让人不敢轻易打断——万一是真的呢?
“咳咳……然后呢?”院长忍不住了,提醒这小子赶紧往下说。
“然后?然后乞丐就跟我要剩下的半根淀粉肠啊。”时宇航理所当然地说道,“难不成他还能反过来送我一根淀粉肠?”
院长的脸开始红了,当然不是害羞,而是气血翻涌,有点上头——气的。
不是,这小子真的不是在……耍我们?
但是,吴仰月这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呢,如果不是使用了某种有违常理的手段,真没法解释!
“哦……是我多嘴了,呵呵,呵呵呵……”院长同志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脸部肌肉,勉强扯出一个稍微跟“和善”沾上点边的微笑,“你继续说……”
众医生都怜悯+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家院长。
这个火药桶子,啥时候受过这憋屈,看着莫名的爽啊……
“当时天有点冷,所以一边走路一边吃着烫嘴的淀粉肠,别提多舒坦了,而我那时候还小,当然舍不得让出我那半根肠。”时宇航说着,还叹了口气,“不过,谁让我的善良打败了馋嘴呢,我站在乞丐面前,犹豫了三秒,看着乞丐伸过来的脏兮兮的手,还有他充满希冀的眼神,最终还是决定把淀粉肠给他。”
“你们不知道,当我和乞丐的手同时捏着签子的时候,我都感觉有一道金色光芒照在我身上,还有乞丐身上!”时宇航说着,语气突然激昂起来,一脸潮红地看着院长,“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少年强,则大夏强!在那一刻,我才充分感受到,自己身为一名继承者的使命,才明白‘继承者’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
“那一刻的意义,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孩子施舍给一个乞丐半根淀粉肠的价值!哪怕再有一千根、一万根淀粉肠,也比不上那一刻的半!根!”
傻了,所有人都傻了。
不说医生、院长和吴仰月,就连高冷优雅的涟,此时此刻也一脸呆滞。
这是……忽悠大法?
我都要信了啊靠!
最终,还是院长先反应过来,嘴角抽抽着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问:“然……然后呢?”
虽然问出来有可能会被怼,但不问的话……这货就此打住怎么办?
好在,这次时宇航并没有在“然后呢”这个问题上纠结。
“然后啊,老乞丐眼含热泪地咬了一口淀粉肠,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眼皮颤抖着,两行浑浊又灼热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看到他的样子,我真是开心极了,正准备悄悄离开,不打扰他享用剩下的淀粉肠。但是!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老乞丐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抓的很紧,我一开始有点惊讶,但是不害怕,因为他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感激和赞赏。他说:‘你等等,先不要走!’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以为他还需要其他帮助,可我只是个小学生而已,除了半根淀粉肠,还能帮他什么呢?”
“您说是吧?”
众人都已经开始无法自拔地投入进时宇航描绘的记忆场景中,然后冷不防听他来了句发问,是看着院长问的。
“呃……呃,是,是啊!”院长呆呆地点头。
“唉……但是接下来,我为我的小肚鸡肠感到愧疚!”时宇航一脸惭愧地说道,“老乞丐从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球,有乒乓球那么大吧,散发着很浓郁的药香味!他告诉我,这是一颗‘黑玉断续膏’,只要用开水化开,调成糊糊,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断骨复原!”
“我当时也小啊,正是对那些武侠故事感兴趣的时候,当时就以为老乞丐是一位来历神秘的独行大侠,如今这么落魄,可能只是心中失意,想要浪迹天涯罢了。本来出于礼貌,我言辞拒绝了老乞丐的赠礼,但是他也态度坚决,说如果我不收下药丸,他就不吃剩下的三分之一根淀粉肠了!”
“我们俩足足僵持了半分钟,最终还是我先心软了,您知道为什么吗?”时宇航一眼深邃地看着院长。
院长心中一跳,感觉有门儿,说不定这其中就包含着关于药丸秘密的线索呢?
“为,为什么?”
“因为……”时宇航的眼神又瞬间暗淡下来,“再等下去,淀粉肠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时宇航,包括涟和吴仰月。
大家都在等你说个大秘密,结果你拉了坨大的?
尤其院长,脸色又红了三度。
“唉,为了能让老乞丐吃上热乎的淀粉肠,我只好收下了那颗药丸,并在内心反复谴责自己的行为。”时宇航痛心疾首地摇头说道,“这件事在我心里梗了好多年。回到家后,我视若珍宝地把那颗黑玉断续膏藏在我的秘密保险柜——哈哈,其实就是用微波炉箱子做的,院长您小时候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吧?”
院长:“……”
时宇航说罢,上下打量院长一眼,摇摇头:“哦,您做不了,您那时候还没有微波炉。”
众人:“……”
踏马的,重点是微波炉吗?是吗?啊?!
时宇航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继续调戏众人,加快节奏说(bian)下去:“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都把这事忘了,直到昨天听说小吴同学受伤,会耽误我们的演唱会,我才猛地想起那颗药丸。我于是就带着药丸过来,用开水把它化成糊糊,涂抹在小吴受伤的部位。嘿,您别说,不多不少,刚好够用。唉,要是能再多一颗药丸,小吴的爸爸也不用继续受罪了。”
听到这话,院长终于精神一震,两眼冒光地看向吴仰月:“受伤的地方呢?给我看看!总有些药物残留吧?能不能让我们收集一点点拿去化验?”
吴仰月被涟咬过之后,肤色本来就比原来苍白,听到院长的问话后更白了。
收集什么?收集我的死皮吗?
“没用的,院长,黑玉断续膏真的很神奇,我们是眼睁睁看着皮肤一点点把药物全都吸收进去的,甚至连一点水迹都没留下。”时宇航说着,看向涟和吴仰月,“是吧?”
两人机械地点头:“是……”
院长只觉得后脑一热,两眼有点发晕,但还是强忍着问:“那……那化药的容器呢?杯子?还是碗?总有点残留吧?”
时宇航四下看看,最终眼神落在床头柜上一个粉色卡通口杯,那是吴仰月喝水的杯子。
众人也都随着他的眼神看去。
吴仰月:???
干嘛?终于编不下去了?要暴露了?
院长甚至没吆喝人,自己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杯子翻来覆去地看,然后一脸愕然:“怎么这么干净?你刷了?”
“哪舍得!”时宇航摆摆手,“我先是把能刮下来的药全都刮下来,抹在小吴的伤处,然后实在挂不下来的,就用开水涮涮给他喝了,总能起到点作用嘛!你都不知道,我足足涮了七遍,就是为了不浪费,都给小吴喝撑了!”
说罢,他又扭头看向吴仰月:“是吧?”
吴仰月眼神呆滞:“是……”
还真让他编下去了……
涟嘴角直抽抽,悄咪咪给时宇航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你……
然而……
嘎!
院长终于被被残酷的真(huang)相(yan)击倒,两眼一翻,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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