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刀放下，你这样我紧张。”霁珩笑脸嘻嘻，脖子向侧边靠去，试图远离那把刀。

  老头握着手上的刀又用了几分力，语气带着阴狠，“严肃点！”

  霁珩瞬间收起笑脸，声音沉了沉：“这件事只有颜姑娘能救慕中山。”

  老头皱着眉，扭头看向颜生。可颜生此时也是一脸疑惑。

  “这位公子，慕中山是何人，小女子都不知。何来的救他？”颜生出声询问。

  “那姑娘可识得拓跋荣？”

  颜生听到此话，表情明显一滞，但随即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这与他有何关系？”

  颜生这次并未像从前那样直接否定认识拓跋荣。

  霁珩冷冷地笑了一声，他凝视着颜生说道，“自然有关系。你和拓跋荣之间的恩怨，关乎慕中山的生死。”

  颜生紧皱眉头，眼神躲避，“我和拓跋荣之间的恩怨，又怎会牵扯上他人？”

  “那姑娘就有所不知。”霁珩看了眼老头，示意他放下手中的刀。“当年拓跋荣离开乌东国，横跨整个南国寻你时，不仅是遭受乌东国的追杀，还遭受南国皇帝的刺杀。随后又被我救下。”

  老头站在两人中间显得有些多余，“然后呢。”

  他突然插了一句。正严肃的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他。老头瞬间觉的尴尬。从两人中间出来，站在了颜生一侧。

  “当时在寺庙偶遇慕中山，他本想挟持慕中山去报仇，却被我在途中阻止。随后作为交换，我答应替他寻你，事成之后他便答应我的任何要求。”霁珩话刚说完，学堂门口就传来一个疏离的声音。

  “说完了吗？”拓跋荣毫无情绪，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学堂。

  霁珩转过身，对着拓跋荣微微摇头。

  拓跋荣缓步走上前，学堂的气氛也变得微妙。

  “颜姑娘，你认真想想吧。只是聊会儿可能就会救下一命。”霁珩又将视线移至颜生，继续补充道。他说完，便径直走向院落处的树下，席地而坐。老头也紧跟其后。

  “小伙子，你和慕中山拜过把子吧。真是羡慕你们啊。”老头笑嘻嘻的问着。

  霁珩视线却一直盯着拓跋荣和颜生两人，并未听清老头的话，潦草的回应着。

  只见颜生似乎有些局促，频繁的抬头低头，手一直抓着裙摆。拓跋荣一直注视着颜生。

  霁珩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只能祈祷着拓跋荣能释怀。

  “小伙子，看着不像南国人，你是哪里人？”老头试图闲聊。

  可霁珩哪有心情闲聊。

  “啊，你说什么？”霁珩回过头看着老头，一脸的不耐烦。

  “年轻人，听力这般不好啊。”老头突然提高一个分贝，“我说，你还是哪国人。”

  这个音量似乎吓到了几个年幼点的孩子，瞬间院落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

  这哭声不要紧，反倒是吸引来了教书的夫子。

  “颜老头！你又在吓孩子！”夫子拿着书，一脸怒气地朝着老头扔来。好在被老头躲过。

  不一会儿，院落内就传来一副场景，一个老头追着另一个人，满院子的跑。

  哭声，追逐声，还有夫子的暴怒声，使得院子瞬间热闹了不少。霁珩也无心再观察远处两人的，只得紧闭双眼，捂着耳朵。

  “撒手，撒手。”老头大高个，被夫子扯着耳朵只好侧着头。

  “再敢欺负小孩，看我不削了你。”夫子揪着他的耳朵，扯到了孩子面前。“哄！哄不好，今天就别吃饭。”

  “我没有欺负他，我只是同那小伙子讲话，声音大了些。”老头语气夹杂着委屈，手指向树旁的人。

  夫子皱着眉看去，再看清是霁珩时，面色一沉。“他来这里干什么？”

  “哦，你认识他？他就是来找颜生救慕中山，”老头揉着耳朵，还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美少男。”

  “救慕中山？”夫子疑惑，“现在慕中山攻打到何处了？”

  老头摇了摇头，神情突然变得神秘，探着头凑到夫子面上，“所以你是希望慕中山攻打成功，还是失败？”

  夫子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书房。老头还在迷惑时，扭过头便见颜生已经朝院内走来。霁珩也朝着院外走去。

  霁珩和颜生碰面时，两人都停顿了一下。颜生朝霁珩点了点头，便抬步离去。

  霁珩走至拓跋荣前，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开口道，“怎么样，做何打算？”

  拓跋荣沉默片刻，缓缓出声:“出兵，现在就出发。”

  “好！拓跋兄就是爽快！”霁珩声音里带着喜悦。

  他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也不关心说了什么，只在乎最终目的是否达成。

  他便着院落里的老头挥着手，“谢谢你，也谢谢颜生姑娘。我们这就走了。”

  而坐在屋内的夫子却慌了神，他急忙跑出来，大喊道，“等等！”

  “小伙子！”老头见夫子着急忙慌，也急忙喊道。

  好在两人叫住了霁珩。他转过头，看向两人表情疑惑着。

  夫子因为着急，步履有些蹒跚。他两步并三步走到霁珩面前说道，“可否容老身一时辰，画新州城的地图。”

  “好，可以！”霁珩一听，更为高兴。他牵着夫子的手，摇晃着。

  一旁的老头却不乐意。他一巴掌打在霁珩拉着夫子的手上，眼神警告着他，“撒手！”

  随后霁珩和拓跋荣又坐回了院落内，夫子进了书房开始创作。拓跋荣坐在院落，就是垂头丧气。

  而霁珩和老头却在闲聊着。

  “我若没记错，夫子应当是南国人。为何……”霁珩话没说完，但眼神却示意着屋内。

  老头看向屋内，叹了口气，“他啊，害！”

  霁珩皱着眉，他不理解老头是何意。

  “夫子以前确实是南国人，可他并不满当初南国皇帝登基时的政策。便离开南国前往西国。在西国更是得到西国皇上的欣赏，一举入宫当了皇子的太傅。”

  “然后呢，这些和灭南复西有什么直接关系？”霁珩疑惑。

  “别急，听我慢慢说。”老头喝了口酒，继续道，“在南国灭西国时，就曾受到西国皇帝的嘱托。”

  “画好了，画好了！”老头的话音刚落，夫子就拿着一张牛皮纸出来。他额头渗出微微汗水，脸上的表情舒缓过来。

  霁珩接过牛皮纸，便见那纸上画的地图。虽不是很精致，却也很清晰。

  “告诉慕中山，一切不可操之过急。新州城四面环山，不可强攻。”夫子嘱托着。

  霁珩直点头，随后便和拓跋荣骑马扬长而去。

  黄沙扬起，迷得士兵睁不开眼。三个壮汉让士兵们简易的搭了帷幄，勉强躲避风沙。

  整个军队停在这荒山野岭，只能看着最后所剩无几的干粮，好在附近还有一条小河。而慕中山则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干粮也喂不进嘴，只好混着水灌了下去。

  “咳咳……”帷幄内突然传出咳嗽声，惊醒了旁边打瞌睡的铁头。

  他此时还有些睡眼朦胧。直到听见耳朵旁再次响起慕中山的声音，才彻底清醒。

  “水……我要水……”

  “啊将军醒了，将军醒了！”铁头很兴奋，手舞足蹈着。一阵兴奋过后，才端着水送至嘴里。

  而铁头那一嗓子，自是将帷幄外的将领和壮汉吸引来。壮汉率先走进帷幄。

  “将军醒了，让我看看。”三赖开口。

  随后一众人围在榻前盯着慕中山。

  此时慕中山依旧紧闭双眼，紧皱着眉。当他朦胧得睁开眼时，却见几张大脸。本能反应就是要抬起手捶去。奈何伤口的疼痛让其动作幅度不大。

  “别动，别动。伤口还没好呢。”铁头按着慕中山，说着。

  “这是哪里？”慕中山声音沙哑。他环顾四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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