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感慨迸发
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清风拂面,十分的舒爽惬意。
大家或两两成双,或三五成群,撸着串纳着凉,谈笑风生嬉笑晏晏。
街边商铺灯火阑珊,照亮着归家的路。
人世间生动鲜活的烟火气,就这么自然而然映入眼帘。
看似漫无目的,其实聂凌宇是在凭借着记忆里有限的信息,追寻一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典范。
“咱们这是去哪?”跟着聂凌宇晃荡大半个钟的唐小糖,终于忍不住了。
聂凌宇嘴角浮现痞痞坏笑,“我以为你还能忍会呢!”
唐小糖翻了白眼,又被这无良老板算计了。
“你不累啊?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录了这么长时间的节目。”
聂凌宇脚步丝毫不停,嘴里说教着道:“小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才这么点辛苦,就喊累,那以后咋办?”
“切~”对此,小助理不屑一顾。
又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聂凌宇远远看见了那家记忆当中的店铺。
橱窗外,零星还有几个小孩在驻足,他们一边比划着鬼脸,一边对着橱窗内顽皮的笑。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聂凌宇扫了一眼周围,不远处有一家还在营业的大排档,这些孩子应该是跟着大人出来宵夜的。
唐小糖也发现了橱窗内的老郭,讶然出声道:“那里面怎么会有人,他好像住在里面?”
聂凌宇望着那年轻版本的老郭,心中不禁感叹。
岁月看似无情,其实最能证明一个人的努力。
谁又会想到,现在在橱窗内如同小丑般的他,几年后会成为多方追捧,求而不得的人。
或许,那时老郭会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但此时此刻,身在橱窗内的他,心里绝对不好受。
聂凌宇在唐小糖耳边说了几句,对其疑惑不解的表情,也懒得做出解释。
从旁边的小店买了一包烟,就朝那边走去。
本已经躺下的老郭见橱窗外又有人在观望,连忙起身,赔着笑脸,做出滑稽表情来逗人开心。
聂凌宇摆摆手,示意不用。
老郭望着橱窗外这个俊朗年轻人,有些诧异的停下动作。
聂凌宇扬了扬手中香烟,老郭摆摆手,谢绝了好意。
前世聂凌宇不止一次,在视频上看到过眼前的这一幕。
那是以一个旁观者,又是老郭发迹之后才流传出来的事件,感触并深刻。
现在身临其境,也是感同身受。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他是多么无奈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彷徨无助的强颜欢笑,去博取那丝渺茫的机会?
聂凌宇点燃了一根烟,他前世会抽,这世却是第一根。
有些微呛的烟吸进肺腑,又从鼻腔里喷出,在两人之间凝成迷雾。
精于世故的老郭能从聂凌宇流露的神态和眼神内,看到一抹悲凉,那不是可怜,而是唏嘘跟感慨。
不像白天围观的有些人,会不加掩饰的把戏谑跟嗤笑放在脸上。
他对着聂凌宇说了句话,不过有橱窗玻璃的阻挡,并没有声音传出来。
聂凌宇却很清楚那句话,是‘谢谢’两字。
他摇摇头,将只吸了一口的烟扔掉,目光落在橱窗一角的方便面上。
如果历史轨迹相同的话,老郭会在里面待够48小时,期间只能用这东西果腹。
整整48小时,2880分钟,秒。
对有些人来说,这点时间不过是一顿酒,一场约会,一个恍惚...轻易消磨掉的瞬间。
可对一个无时无刻不被赤裸裸围观,尊严被践踏的人来讲,度日如年。
或许,这是老郭自己的抉择。
但也是充满无奈和悲哀的选择。
聂凌宇用手点着方便面,大声问,“晚饭就吃的这?”
老郭含蓄的点头。
“给你配的一天几桶?”
这句老郭没听明白,露出疑惑神情。
聂凌宇又重复了几句,并且说的很慢,一字一顿。
老郭笑着比出三根手指。
此刻聂凌宇有些莫名的愤怒,就算你为了节目效果,也不能这样毫无底线吧?
这时,唐小糖拎着两大袋东西,艰难的走了回来。
聂凌宇则朝能进橱窗的商铺那边走去,老郭似乎感到了他的情绪异常,连忙贴着玻璃,向那边看去。
可惜,因为视角的关系,他看不见已经走进盲区的聂凌宇。
忽然,他听到‘砰砰’的敲门声,不过很快,从敲转换到砸,最后到踹。
他看见那个姑娘放下东西,飞快跑了过去,像是在劝解那个年轻人。
但效果并不理想,因为踹门的举动还在持续。
这边骤然出现的动静,也引起了远处大排档内人们的注意,纷纷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先前那几顽皮的孩子,也都被自己家长叫到跟前,严加约束了起来。
持续了好一会的踹门,在年轻人颓然中无功而返。
看着他歉意的表情,老郭双手合十久久没能放下。
聂凌宇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这次吸的太急,把自己呛的不停咳嗽。
唐小糖对聂凌宇今晚的举动很是困惑,从前那个冷静睿智的人,忽然间不见了,成了一个乖张易怒的陌生人。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别抽了,你又不会,抽什么抽...”她抢过香烟,在脚下狠狠碾灭。
重生以来的聂凌宇从没感到这么无力过,他望着地上那两大袋东西,怔怔出神。
“你叫我买的这些东西,是送他的?”唐小糖收回一同望过去的视线,问。
聂凌宇无声点头。
“这么简单的事,至于去拆人家的大门吗?”唐小糖鄙夷的说完这句,就甩着马尾走了。
“呃...”聂凌宇有些发懵,还没等他懵一圈,唐小糖就已经回来。
“呐~”
望着递给来的石块,聂凌宇更懵。
“把玻璃敲碎不行了吗,还去踹门,费那劲,真是的!”
聂凌宇:“......”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看见这一男一女的举动,老郭惊了。
慌忙摆手,想要阻止,可是来不及了。
哐哐几下,橱窗的左下角就碎了个洞,要不是聂凌宇怕把整面玻璃敲碎后,危及老郭的安全,他都想整块干了。
“哎呀,老弟,不至于!”
听到老郭那曾经陪伴前世他无数个睡眠的熟悉嗓音,聂凌宇终于舒服了。
“老弟冲动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玻璃多少钱,咱照价赔偿,不差他这点。”
聂凌宇一边豪气说着,一边把唐小糖买的吃的喝的,一股脑塞了进去。
“谢谢,谢谢...”老郭一边真诚道谢,一边说道:“老弟,用不了这么多,明天哥哥就能出去了。”
聂凌宇才不管那么多,“吃着喝着,实在有多余的,你就吃一份扔一份,叫那些看笑话的看看,咱的豪横!”
“还有啥想吃的不,老弟去给你买!”
“够了,老弟,真的,谢谢!”
八个字,老郭用很泾渭分明的口气说了四次,说最后两字的时候,眼眶都泛着红。
聂凌宇用鞋把破碎的玻璃碴子拨到一边,摆手拒绝老郭递过来睡觉用的垫子,就靠在橱窗边上席地而坐。
拿起一瓶啤酒从洞口跟老郭碰了一下,就这么侃天侃地侃空气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唐小糖默默在一旁蹲着,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两个大男人在那差点统治宇宙的胡吹八吹,不由笑了。
其实,男人不管到了什么年龄阶段,有时候都幼稚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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