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成和林西走进射箭馆。

  林西哭笑不得：“这……就是你说的刺激的事儿？”

  肖一成逼近林西：“不然你以为呢？”

  林西后退一步，尴尬地笑笑：“没以为什么……”林西摸着箭：“又是瑜伽，又是射箭，肖总在美国还真是学了不少才艺啊。”

  “来。”肖一成将林西揽入怀中，一只手帮林西把弓拉满，另一只手把着林西的手，扣弦、开弓，两人脸颊相靠。

  林西忍不住看了看肖一成。

  “行了，我知道你男朋友很帅，但，还是要专心看箭哦。”肖一成握着林西的手，将箭射出，正中靶心。肖一成对林西耳鬓厮磨：“真棒，你现在知道你男朋友多优秀了吧？”

  林西：“的确，很优秀。”

  肖一成递给林西一支箭：“要不要试试？”

  林西犹豫了一下，把箭接过来。

  肖一成：“第一次别紧张，你力气小，不一定能把弓拉满，我可以帮……”

  话音未落，只见林西已经把弓拉满。肖一成一怔，看着林西。

  “肖总，虽然你女朋友很漂亮，但，还是要专心看箭哦。”林西姿势标准，一箭而出，正中靶心。

  肖一成不敢相信：“你，会射箭啊？”

  这时候服务员进来：“刚刚前台说您来了，我还在想怎么没有提前跟我预约呢。我去给两位泡茶。”

  林西：“不用，临时起意，陪我男朋友来玩玩”

  服务员：好的，如果林小姐有什么需要，再叫我们。玩得开心。”

  林西说完谢谢，服务员离开。

  肖一成看着林西。

  林西：“之前有个翻译的活跟射箭有关，就来体验过两次，后来觉得还挺好玩挺解压的，就办了卡。以后你想来玩，就报我手机号。”

  肖一成尴尬万分：“哦。那你也不跟我说啊，我刚还教你。”

  林西：“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刺激的事儿，就是这个呀？”

  林西扔给肖一成一根箭：“怎么样肖总，battle一把？”

  肖一成立马来劲：“怕你啊，来一局！我现在压力好大哦。”

  两人一个接一个地射箭。

  林西的声音：“肖一成，你确定是来带我解压的吗？”

  肖一成：“没关系，慢慢来，你已经很准了。”

  两人欢声笑语。

  *

  华声办公区，谭莎莎将邮件发送出去，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吃了调理肠胃的药。

  这一幕被魏天看到。

  谭莎莎抱着文件离开后，魏天走到她座位上，拿起药瓶，若有所思。

  *

  二人在大马路上散步，魏天牵着谭莎莎的手，问她：“真不想去其他逛逛了？你是不是胃不太舒服？”

  谭莎莎：“嗯。”

  魏天：“那天吃烤串吃的吧？”

  谭莎莎虽然不想让魏天自责，但是也更不想撒谎，继续“嗯”了一声。

  魏天：“对不起，莎莎。”

  谭莎莎：“天哥，不怪你，我该提前说的。”

  魏天：“我这人平常不太懂浪漫，但为了你，我会努力学的。”

  谭莎莎：“天哥，我要到家了。”

  魏天亲吻谭莎莎，目送她回家。

  *

  程耀回家，刚走进大堂，看到佟欣坐在那里，脱口而出一句“好巧啊。”

  佟欣回答：“不巧，我在等你。”

  程耀一愣。

  “你也太破费了。”佟欣说道。见程耀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她又补充道：“八万八。”

  程耀支吾：“你、你都知道了？”

  佟欣点头：“雕刻师是林西的朋友，我刚刚一问，才知道你被骗了。”

  程耀尴尬的挠着头：“真不好意思，我不太懂玉，所以才闹了笑话。”

  佟欣：“事情解决了吗？”

  程耀：“嗯，骗子已经绳之以法了。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这个手牌对你那么重要……”

  佟欣：“你现在知道了？”

  程耀欲言又止，想起了皮特叮嘱过他，不能在妈妈面前提起爸爸，她会伤心的。于是程耀摆了摆手：“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是皮特爸爸送给你的。”

  佟欣看着程耀，露出莫名的表情，然后噗嗤笑了。

  程耀一愣，更莫名。

  佟欣：“程耀，你听好，现在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潜台词，那个男人已经与我无关了。这块手牌也不是那个男人送给我的，是我师父送给我的。”

  程耀一愣：“师父？”

  *

  程耀和佟欣坐在酒吧吧台上，酒吧人不多，音乐轻缓悠扬。

  佟欣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对着程耀回忆往事：“John，我的师父，是我们行业的传奇人物。我很幸运，刚毕业进了他团队。工作了两年，师父要给我升职，结果我转身嫁皮特的爸爸，去做全职主妇去。”

  程耀：“呃，全职主妇？不像你。”

  佟欣：“看不出来吧？后来就是一些狗血的故事，爱情的保质期只有18个月，2年时间，我的世界已经是一地狼藉。离婚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条件，孩子归我。那时候，带着嗷嗷待哺的小皮特，我走投无路，只能重新去求我师父。”

  程耀：“他接纳你了？”

  佟欣：“说是接纳，那时候我觉得他在报复，魔鬼项目，不许我找任何借口退缩，我还带着一个孩子……现在想起来，我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但好在，我都扛住了。再后来，我遇到了肖一成创业的项目，于是我向师父请辞。”

  随着佟欣的叙述，当年的情景在程耀面前徐徐展开——

  *

  富有现代感的办公室，旁边是一排落地窗的设置，采光好，兼顾大气。

  办公桌的中心是一张巨大的桌子，桌上只有一台电脑和一块铭牌，桌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铭牌上写着名字——John  Wanta。

  一个白发戴眼镜、穿着裁剪得当的西装三件套的外国人John坐在办公室桌前。

  一个白色信封放到桌上。

  John抬头，看到桌前站着的佟欣，露出明了的表情，用两根手指玩味着白色信封：“Are  you  sure?（你确定吗？）  ”

  佟欣点头，笑着。

  佟欣：“您不答应也得答应。”

  John往椅背后一靠，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很多年前，你也是这样把辞呈往我桌上一放的。”

  佟欣：“当时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但是现在，我要去试试在您这里学到的本事。John，相信我，现在的我和当年那个我，完全不一样。”

  John：“万一失败了呢？  ”

  佟欣笑了笑。

  佟欣正色道：“万一真的失败了，说明我就当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John也笑了，没有接话，打开了自己最上面的一个抽屉，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到桌上，推到佟欣面前。佟欣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佟欣看向John，不明所以。

  John：“离职礼物。一个中国客户给我的，说是一个很重的礼，结果打开是一块石头。他建议我把这块玉打成一块无事牌……”

  佟欣：“无事牌？”

  John：“无事牌，我觉得它非常适合你。我的那位中国朋友告诉我，玉是一种越是经过时间砥砺，就会越温润的石头。跟你一样，佟欣。”

  佟欣一愣，看着John。

  John：“从你毕业时初入锋芒，入行即高光；到后来为爱隐退，继而从零开始，重新学习再建一个事业，我都是亲历者。现在的你，就像这块玉一样，沉稳，温润。今天，你做出了选择。我虽然舍不得，但也不能阻挡你去追求你要做的事情。只是，你要做的这个事业，未来的困苦磨难都不会少。这块玉，就当一种见证，也当一种鼓励。”

  佟欣感动。

  John站起来，向佟欣伸出手。

  John：“另外，无事牌的中文意思是‘平安无事’。所以，希望你公司的事情顺利，平安无事。Good  luck,  Tong.”

  佟欣没有握住John的手，而是去拥抱了他。佟欣用英文回应：“Thank  you,  John.（谢谢你，John。）”

  *

  酒吧，程耀惊愕地看着佟欣，难以置信。

  佟欣：“你不会还是不信？那这样，我给你个邮箱，你写邮件去问？”

  程耀：“那为什么皮特会说……”

  佟欣：“你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小孩的话？”

  程耀：“他是你儿子！”

  佟欣：“是我儿子又怎样呢？我没必要跟他说那么多。”

  程耀哑口无言。

  佟欣笑着饮了一口酒。

  佟欣：“在你心里中，我是会留着渣男东西的人吗？”

  程耀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下，拿自己的杯子去碰佟欣的酒杯，以掩饰尴尬。程耀转头喝酒，然后斜着眼睛偷瞄佟欣。

  看着程耀的样子，佟欣也笑了，她晃了晃手上的手牌。

  佟欣：“无事牌无事牌，平安无事，真要无事，人生就到头了。现在有这么一条裂纹，我心里反而踏实了。所以吧，这一道裂纹，你的歉意我收到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向前看，以后的路还很长。”

  程耀感动地看着佟欣，佟欣仰着头，洁白的月光落在她脸上，此刻佟欣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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