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并排走着，肖一成明显感觉到林西和往常有些不同。他内心在期待着什么，却又小心翼翼不敢询问出口。

  林西：“我真有她说的那么差劲？”

  肖一成：“你比她说的更差劲。”

  林西：“咳咳，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见面？”

  肖一成：“我天生犯贱，命里缺你。”

  林西失笑。

  静谧的环境，两人四目相对。

  林西：“肖一成……”

  肖一成：“嗯？”

  “早上我想跟你说，当年分手，我没说实话。我……我和你分手，是因为拿到了华声的offer——”林西鼓起勇气，终于说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话。

  “你怕如果告诉我，我会为了你放弃留学，耽误我的前途？”

  林西点头。

  肖一成：“但你也不愿意为了我，牺牲你的梦想。”

  林西艰难地：“是。”

  肖一成苦笑：“所以，林西，这和当时你看不上我的分手理由有区别吗？都是不够爱。”

  林西坦然道：“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肖一成眼中精光一闪：“为什么？”

  林西欲言又止，想拉开车门，肖一成却单手把门关上，林西被肖一成壁咚在车门边。

  肖一成逼近：“为什么……”

  林西：“你说呢？”

  肖一成故意：“我怎么知道……”

  林西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发现我依旧忘不了你，我还爱着你，甚至比以前更甚。”

  肖一成：“回到八年前，你还会选择跟我分手吗？”

  林西：“会。因为你爱的就是那样的我。”

  肖一成终于忍不住把她拉入怀中，直接吻住了林西。没吻几秒，肖一成忽然把头埋在林西肩上。

  “我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你接吻。”肖一成摩挲着林西的脸。

  “我也是，但感觉像是回到了第一次……”林西喃喃道。

  肖一成深情地看着林西，林西也深情地看着肖一成。肖一成慢慢靠近，又一次吻向林西，这一次甜蜜而又绵长。

  *

  闹铃响，林西起床，在衣橱里找出一堆衣服，摊在床上挑选。

  隔壁。肖一成在卫生间刮胡子，洗漱，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林西在落地镜前不断地换衣服，各种搭配。

  肖一成衣柜前看着一排排衬衫和领带，思索状。

  梳妆桌上，林西的手机跳出一条信息：“我出门了。”

  肖一成的手机收到回复：“一会儿见。”

  *

  林西站在商场中庭，看着手表，上午十点十分。手机响。

  林西接起电话就是劈头盖脸的批评：“肖一成，第一次约会你就迟到？！”

  肖一成：“我到了。”

  林西环顾四周，并未看到他。

  肖一成：“一楼中庭。”

  林西：“我也在一楼中庭，正对着星巴克。”

  肖一成：“我没看到你。”

  林西在周围细细打量，往来人群，三三两两，就是不见肖一成，突然目光一闪，笑：“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林西猛地跑到一个大理石柱后，空无一人。

  肖一成：“我没躲，我就在星巴克门口。”

  林西：“装，再装？！”

  林西轻手轻脚跑到一辆花车后，再一看，依旧没人。

  林西：“你以前就喜欢躲在角落里，突然跳出来吓我。”

  此时，林西的手机里传来商场广播——李浩哲小朋友，李浩哲小朋友请到一楼服务台，你的爸爸妈妈在找你……

  林西一怔：“你……在哪儿？”

  肖一成：“昨晚你不是说世贸么？”

  林西无语：“我也在世贸！演武西路的世贸！”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肖一成：“等我，马上到！”

  挂上电话，林西无语。

  二十分钟之后。

  林西站在一楼中庭，肖一成一路奔来，满头大汗地站在林西面前，大喘气。林西拿了张纸巾给他擦汗。

  肖一成：“抱歉抱歉，你说世贸，我还以为是以前逛的厦禾路那家。”

  林西：“肖先生，以前我们约定过，新的世贸开张，要第一时间来逛，忘了？”

  肖一成揶揄：“当年的话，你记得那么清楚？”

  林西瞪他。

  肖一成：“怪我怪我，是我不好。”

  林西：“我们第一站去干吗？”

  肖一成：“额，你想干嘛？”

  林西斜睨：“你不会是想让我来安排吧？”

  肖一成不好意思：“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玩什么？”

  林西：“我怎么知道？！”

  两人尴尬对立。

  一对十八九岁的小情侣从他们身边经过，林西与肖一成相视一眼，狡黠一笑，跟了上去。

  *

  电动城内音乐轰鸣，小情侣买完游戏币，就在开始玩射击游戏。

  肖一成挑了挑眉：“走一个？”

  林西：“怕你啊！”

  两人叽哩哇啦一通喊，第一关都没过，直接被KO了。

  一旁的小情侣投来鄙夷的目光，他们已经顺利通关，机器里吐出几十个奖励的游戏币。

  小情侣：“大叔，那个才适合你们。”

  说完，扬长而去。

  林西与肖一成看过去，是一群爷爷奶奶带着小孩在电子钓鱼。

  一个爷爷慈祥：“噢哟，宝宝真棒，钓了好多鱼鱼啊。”

  小孩子蹦跶：“宝宝最厉害，宝宝最厉害。”

  林西与肖一成对视，嘴角抽抽。

  *

  电影院走道，肖一成把爆米花递给林西，自己则端着两杯饮料。

  林西看了一眼票：那边，三号厅。

  两人看电影，肖一成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抓了一颗喂林西。

  林西看着片头却呆住了：“这个片啊……我看过……”

  肖一成尴尬的表情。

  *

  顶楼露天餐厅，露天座位，服务员陆续上菜。

  两人面对面坐着，只听见隔壁桌的小孩在喊：“羊驼，羊驼，奶奶我要羊驼。”

  众人看去，只见服务员牵着一个雪白滚壮的羊驼出现，食客们纷纷上前对着它拍照合影。服务员将它领到林西这桌。

  林西忍不住摸了摸羊驼：“好可爱啊。”

  肖一成看到林西软萌的一面，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片。

  林西：“你也来摸摸。”

  肖一成有点嫌弃：“看它的样子应该有段时间没洗澡了，而且现在是换毛季，会弄得我一身毛。”

  林西：“你确定，你的洁癖真的改掉了？”

  肖一成尴尬地笑笑。

  语毕，羊驼对着肖一成就是一口唾沫，直击胸口。林西石化，肖一成僵硬不动。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羊驼傲娇地走向下一桌。

  服务员赶紧从围裙里掏出纸巾递给肖一成：“对不起先生，对不起。”

  林西帮肖一成擦着脸上的口水。

  隔壁桌小孩：“奶奶，这个叔叔说羊驼坏话，所以羊驼生气才吐他的。”

  奶奶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小孩子不可以不懂礼貌。”

  林西憋着笑。

  肖一成咬牙。

  *

  商场中庭，肖一成还是沉着脸，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脸嫌弃。

  “刚约会就让你破费了一件西装，肖一成，你说我们是不是拿了错误的约会副本？”林西一脸郁闷地问。

  肖一成思索，眼前一亮，靠近林西：“那咱们就换正确的副本！”

  林西看他不怀好意的样子，怕怕的表情：“你要干嘛？”

  *

  海江大学校园，林西与肖一成手拉手，沿着林荫小道走，不远处就是拱形门。

  肖一成：“还记得那儿吗？”

  林西：“怎么会忘？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真的吗？”

  “当然，我的记忆力可是非常好的。”

  “那你还记得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林西立刻站到肖一成的对面，手里假装拿着面膜，模仿当年的情景：“同学，这里有一款茶树黑面膜，不但可以吸附脸上的油脂，还能溶解黑头哦，五片起效，十片巩固，二十片保你终身无黑头。”

  肖一成吃惊的表情。

  林西：“一个字都没错吧？”

  肖一成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那你呢，还记得你当时说过什么吗？”这次换林西拷问肖一成。

  “说实话，面膜什么的，我真记不清了，因为当时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肖一成一笑：“我要拿到你的手机号！”

  林西回想，恍然大悟：“当时还说什么，要是还想买怎么联系我，原来都是套路啊？”

  肖一成：“嗯，我是先套路了你，但最后我还是被你套得死死的。”

  林西笑。

  肖一成深情地看着林西，忽然凑近她的耳朵：“对了，我们第一次……那个是不是在这里啊？”

  “不在啦。”林西猜到他说的是什么，害羞起来。

  “不在吗？”

  “在操场！”林西纠正。

  “这里可是咱们相遇的地方啊，怎么能少了重场戏，不行，得补上。”话音刚落，肖一成一低头，一个吻结结实实落在林西嘴唇上。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肖一成看着林西：“圆满了。”

  林西抬头看着肖一成，恍若隔世。

  肖一成：“怎么？不满足？”

  肖一成正要再亲上去，林西赶紧一躲，拉着肖一成的手：“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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