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成站在李奶奶家门口，旁边是抱着一本莎士比亚绘本的皮特。

  “干爹，你没骗我吧？你确定这里真能找到一个莎士比亚专家吗？”皮特问。

  “确定。但你也别忘记你的任务。”

  “放心，只要老师对，你给的这些任务不在话下！”

  肖一成点头，按门铃。

  程耀开门，一见是肖一成，不爽：“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肖一成欲进，程耀忽然向肖一成一个坏笑，直接把门关上了。

  门铃再响。

  程耀充耳不闻，一脸开心。

  门铃不断响，林西从房间里出来：“怎么不开门啊？”

  “隔壁快递，提醒过送错了，还在一直按。”程耀张口编造了个谎话。

  林西一脸不信，越过程耀开门：“又骗人，隔壁根本没有人。”

  程耀还未阻止，林西已经开了门。

  肖一成一手提着礼盒，身边是皮特。

  林西尴尬，闪过一丝慌张：“你、你怎么来了？”

  肖一成认真地：“正事，我来找李奶奶。”

  “李奶奶？你认识……她？”林西很纳闷。

  “久仰大名，我这次上门是有事相求。”肖一成姿态谦卑。

  “不巧了，我姨奶奶不在。您先回吧！”程耀关门送客。

  可还没有关门，皮特立刻跑到林西边上萌萌哒一把抱住林西：“西西阿姨，我好想你啊！”

  肖一成暗戳戳跟皮特竖起大拇指：“既然皮特那么想见西西阿姨，那我们进去等吧。”

  林西无奈：“进来吧，反正李奶奶也快回来了。”

  *

  李奶奶家客厅，肖一成坐到沙发上。皮特把林西拉到和肖一成挨着坐的位置。肖一成直视林西。

  “我去给你倒杯——”林西半起身，被皮特一把拉住。

  “西西阿姨别走啊。”皮特说。

  林西被皮特一拉，一个趔趄没站稳。肖一成顺势伸手一扶。两个人靠很近，暧昧丛生。

  程耀察觉到肖一成和林西之间暧昧的状态，蹬蹬蹬跑过去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林西立刻弹开，尴尬掩饰。

  此时李奶奶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家里有客人？”

  “李奶奶，你回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小朋友叫皮特，这位是——”林西介绍道，却被程耀和肖一成抢白。

  程耀：“客户！”肖一成：“好朋友。”

  两种说法，把李奶奶弄懵了。

  “李奶奶您好，我是肖一成。今天冒昧来访，是有个不情之请。这孩子是莎士比亚迷，听林西说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想请您给孩子指点指点。”肖一成恭恭敬敬地迎上去。

  “这个老奶奶就是你说的高人呀？”皮特打量着李奶奶，有些不信。

  “高人不敢当，倒是可以和小朋友切磋切磋。”李奶奶摸摸皮特的头。

  “你懂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皮特问。

  李奶奶笑了：“当然。”

  “那你知道莎士比亚用过最长的单词么？”皮特给李奶奶出题。

  “honorificabilitudinitatibus！不胜光荣。”李奶奶说道。

  皮特一惊。

  “莎士比亚在《爱的徒劳》中使用了这个词，借小丑科斯塔德之口讲出的。”李奶奶解释出处。

  皮特像看怪物一样的打量着李奶奶：“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肖一成指了指他手中的莎翁绘本：“你的女神叫什么？”

  皮特低头：“李秋怡。”

  林西过去搀李奶奶：“介绍一下，李奶奶，本名李秋怡，英文名：ROSE  LEE。”

  “What？！”皮特不敢相信。

  “如假包换！”李奶奶说道。

  肖一成推了推皮特：“你不是一直要ROSE  LEE的签名嘛，还愣着干嘛？”

  皮特如梦初醒，跑到李奶奶面前：“你做我老师好不好？”

  李奶奶笑了。

  “李奶奶，请您收下皮特这枚小弟子吧，没认识您之前，他就已经是您的小粉丝了。”肖一成替皮特说话，并把礼盒递给李奶奶，“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程耀眼神在肖一成、皮特和李奶奶之间打转，突然想通，如果皮特拜师成功，肖一成就有借口可以经常来了！

  程耀跳起来，抢过礼盒：“不行！不能拜师。”

  全部的人都看着他。

  皮特更急：“为什么不行！”

  程耀看看肖一成，看看林西，不能直说，指着礼盒：“我姨奶奶嘴很刁的，拜师就拿这中看不中吃的东西来糊弄她？”

  李奶奶看着糕点：“霞路街的马蹄酥啊？小伙子，很懂的嘛。”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马蹄酥嘛，有什么稀奇的。”程耀继续阻止。

  肖一成笑而不语，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李奶奶说道：“小孩子懂什么？这家马蹄酥我从小吃到老，味道很特别的，清代诗人方珪都赞美它乍经面起还留迹……”

  肖一成和李奶奶异口同声：“不踏花归亦自香！”

  李奶奶连连点头。

  “李奶奶您不仅研究莎士比亚，还是食客中的大行家！”肖一成赞扬道。

  李奶奶拉过皮特：“想不想尝尝啊？小徒弟。”

  皮特雀跃：“耶，我女神答应做我老师啦！”

  李奶奶被哄得很开心。

  程耀更着急：“既然拜师完成，我们就不留客了！”

  “怎么说话的？来者是客！”李奶奶斥责道。

  “不是啊，我们还有工作呢！”程耀找借口。

  “你们忙你们的，我主要是来见见李奶奶的。”说着，肖一成自然而然地坐下，做出要久留的姿态。

  李奶奶对程耀：“耀耀，倒茶啊！”

  程耀心不甘情不愿地站着。

  “去，把我珍藏的洛神花茶拿出来。去啊！”李奶奶催促，程耀心不甘情不愿挪向厨房。

  “肖——”李奶奶坐下和肖一成说话。

  “您叫我小肖就可以啦。”肖一成乖巧的模样。

  “小肖啊，耀耀说你是西西的客户，你说是好朋友？”李奶奶询问二人关系。

  “我和西西以前就认识，是大学同学。”肖一成解释道。

  “你们一个大学的啊？”

  “准确的说，我们在一个大学园区，我们学校在她隔壁。”

  “你是海江大学的？”

  “干爹是海江计算机系的！”皮特补充，“我papa超厉害的！海江计算机系知名校友！”

  “诶那你和西西不是一个大学的，又不是一个专业的，怎么认识的？”李奶奶脑子一等一的清醒。

  肖一成露出微笑：“这个嘛……”

  李奶奶望向林西，林西装傻看手机。

  程耀在房间里喊着：“姨奶奶，洛神花茶在哪儿呢？”

  李奶奶：“上面柜子里。”

  程耀明显是找借口让李奶奶过去：“姨奶奶，你帮我一下咯。”

  李奶奶边抱怨边起身，留下林西坐在肖一成身边，浑身不自然。

  *

  李奶奶进屋，发现程耀手里拿着洛神花茶。

  李奶奶生气：“这不是找——“

  程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低声说，“知道他谁么？”

  “不是你们公司的客户么？”

  “林西的前男友！”

  “啊？”李奶奶惊讶。

  “而且，他登堂入室，另有目的！”

  “追回西西？”

  “所以，你站哪边？”

  “那当然是你！”

  “那好。聪明的李秋怡女士，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李奶奶认真地点点头。

  回到客厅，程耀把洛神花茶端上：对肖一成说，“我们等会儿还有点事。是吧？姨奶奶？”

  李奶奶点点头，一副严肃的样子。

  肖一成倒也不恼怒，抿了口花茶：“很好喝。”

  李奶奶忍不住要介绍：“识货，这是我——”

  程耀一个眼神，李奶奶立刻噤声。

  肖一成不徐不疾地喝完茶，看了下手表：“都中午了，你们有事情也得先吃饭吧？我带皮特来拜师，今天我请客。大家想吃什么？”

  李奶奶不假思索地：“西湖醋鱼！”

  “您最喜欢吃的那家杭帮馆子，不预约根本没位置！”程耀提醒。

  “我来做。”肖一成卷起袖子。

  “你会做饭？”李奶奶惊讶。

  “干爹做饭比米其林好吃！尤其是西湖醋鱼！”皮特拍手支持。

  李奶奶两眼放光。

  肖一成对林西说：“走吧，买菜去。”

  程耀：“我也去！”

  林西没办法，只能跟二人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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