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陈雯进来，拿着一份文件交给林西：“西姐，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林西打开文件认真复查，是恩久药业的资料。她目光下移，看到顾问一栏里有陈极  Eric  Chen。

  林西猛然抬头，问陈极：“您是恩久药业的顾问？”

  “是的。”

  林西笑了，转头对陈雯说：“叫谭莎莎过来。”

  谭莎莎敲门而入，看到陈极的时候有一丝意外。

  陈极起身：“谭小姐，又见面了。”

  “陈教授您好。”

  林西介绍道：“莎莎，陈极，陈教授，你们应该都认识了吧。他是恩久药业的顾问，也就是我们的客户。陈教授手头有一份医学资料，他希望由你来替他翻译这份资料。”

  谭莎莎接过资料，论文名特写——《同种异体原位心脏移植的手术配合》。她询问陈极这篇论文的翻译稿，什么时候交稿？

  陈极回答：“我想投稿于英国的医学期刊，下个月20号是截稿期。”

  谭莎莎拒绝：“那很抱歉，我不能接。”

  林西讶异。

  陈极不解：“是有什么问题吗？”

  谭莎莎认真地解释：“翻译校对再加上跟您沟通的时间，赶不及截稿期。”

  陈极突然笑了：“听了你的话，我更确认自己找对人了。”

  林西和谭莎莎都怔住。

  陈极补充：“截稿日期你不用担心，这期赶不上，就下期；下期赶不上，我还可以。谭小姐看似拒绝，实则是对我负责。”

  谭莎莎思考着。

  林西扭头看着谭莎莎：“怎么样，敢不敢接下这个挑战？”

  林西的话似乎起到了刺激的作用，谭莎莎果断地点点头：“既然这样，感谢您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做。”

  陈极伸出手，与谭莎莎握手：“有问题，欢迎随时联系我。”

  *

  会议室内，谭莎莎在整理刚才的医学资料。

  林西送完陈极后返回，问她：“手头在忙什么？”

  谭莎莎如实回答：“写周报、改推送、准备例会材料……”

  林西拿手机微信语音：“陈雯，帮谭莎莎定后天的高铁去太原。”

  谭莎莎讶异：“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同意我去农贸会？”

  “因为我发现……或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比如？”

  “比如我担心你的耿直，你的思维方式会得罪客户，不过或许有时候有些客户会更认可你这样的译员。”

  谭莎莎迷惑了：“我还以为……我以为你不让我去，是因为想报复我。”

  “为什么要报复你？”

  “因为外公……”

  林西恍然大悟后嗤笑：“因为外公偏心你，所以我就要在工作中打压你？是这么想我的吗？”

  “抱歉。”

  “我会这么做，只有一种情况。”

  “嗯？”

  “打压你，可以涨KPI！”

  “你！”

  “少看宫斗剧，好好工作。”

  说罢，林西走出了会议室。

  *

  肖一成办公室里，手机响，是魏天的来电。

  肖一成接通：“怎么了？”

  “学校的教导处统计优秀毕业生的资料，找不到你，就给我打电话了。方便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们吗？”魏天说明来意。

  “行啊，可以。”

  魏天没有立刻挂断电话，他问：“对了，你请林西吃饭了？”

  “对啊。”

  “她不能吃辣。”

  “她能。”

  魏天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她自从进了华声以后，为了确保第二天的状态，戒了很多东西。”

  肖一成沉默了下：“那她这几天没事吧？”

  “肠胃炎。忙着做你们的标书，死活不肯去医院。”

  肖一成还想多问几句林西的情况，魏天在那边急吼吼地要挂断电话：“我还有个会，下次再聊。”

  肖一成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兀自转了一会儿笔，随即拎起西装外套出门。

  办公室门口，助理走进来，拿着一份文件找他签字。

  肖一成瞥了一眼后，叮嘱毛毛“放桌上”后，急匆匆地离开。

  毛毛挠头：“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啊？”

  *

  肖一成一脚急刹，车停在了华声楼下，他边走边给林西打电话：“下来。”

  林西在电话那头很懵：“有事吗，肖总？”

  “有重要的事情。”

  “要不你上来说吧。”

  肖一成挂了电话，加快脚步走进了华声。

  陈雯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迎上了肖一成，说是林西让她来接的。肖一成跟着陈雯进入办公区，来到会议室门口。

  “您里面请。”陈雯说。

  肖一成狐疑着推开门。

  *

  会议室里，林西站在张家康身边，冲他露出商业性微笑。还没等肖一成开口，张家康热情地迎上来：“哎呀，肖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肖一成和他握手。

  “听林西说肖总有重要的事情造访华声，我特地推掉其他杂事。肖总有何指教？”

  肖一成低头，轻咳了一下，努力编造着说辞。“那个……这次语译直接招标没有通过中介公司，所以我来调研一下华声的应标意愿……”

  “我们华声非常积极地在准备贵司的标，已经开过了动员大会，正在准备方案的阶段。”

  肖一成敷衍地听着，目光在林西上流连，看到林西虽然礼貌地坐在一边，但手轻轻地按着小腹，肖一成面露担心。

  “……所以肖总有什么需要提点的？”张家康一脸笑意，期待着肖一成的回答。

  肖一成一直盯着林西，没听见张家康的问话。

  “肖总？”张家康提醒肖一成。

  林西冲肖一成使劲使眼色。

  肖一成却误会了：“你不舒服？”

  林西无言以对。

  张家康纳闷地看林西和肖一成，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时候，程耀在会议室外探头探脑，似乎找林西有事，林西欠身说了句“抱歉”，走出了会议室。

  肖一成的目光紧紧盯着追随着林西来到办公室外，程耀拿着一份文件和林西窃窃私语。

  会议室内，张家康继续喋喋不休：“……华声的实力无容置疑，我可以这样夸下海口，国内，我们就是翻译界的第一把交椅……”

  办公室外，林西和程耀说到什么，相视一笑。程耀冲林西挑单眉，两人说说笑笑，关系很好的样子。

  肖一成眯起眼睛，流露出不悦的神色。

  张家康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恍然大悟”，介绍道：“这位是林西部门新来的——”

  肖一成自然地接过话：“小语种大神，程耀。”

  “既然肖总都知道他，应该对我们华声的实力放心！”

  张家康手机响，他歉意地看了肖一成一眼，走到一旁接听，说了几句后匆忙挂断，对肖一成道：“不好意思，我要临时上个会。”

  这时候林西走了进来，肖一成礼貌回应：“您先忙。”

  张家康匆忙离去。

  林西问肖一成：“肖总，语译这边还有什么——”

  肖一成打断：“你跟我去医——”可“院”字还没说出口，张家康又折回来，让林西一起参加会议。

  “不好意思肖总，我还要开个会，语译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就不送了。”林西三言两语说完，根本不给肖一成说话的机会，一路小跑出。

  肖一成无奈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

  肖一成在车里，旁边是林西的车，肖一成看表，等林西下班。这时，肖一成电话响，是毛毛打来的，董事会的借炒掉中介公司的事来兴师问罪了，让肖一成马上回去。

  肖一成蹙眉，无奈地看了一眼林西的车，让毛毛稳住他们，他很快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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