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边。”

  顾清歌拉着陈深逃出拥挤的人群，在偌大的一楼酒厅穿来穿去。

  天上人间只有一楼酒厅是公共的，上面十七层都需要由老鸨或是姑娘带着才能进入其他楼层，在进入房间后才能拿到房间卡，不过哪怕持着房间卡，也只能在那一层行动。

  天上人间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有人在这里乱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陈深和顾清歌停在进入二楼的廊洞的不远处，廊洞前方杵着十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卫士，有客人进入他们就是夹道欢迎的迎宾人员，如果有人胆敢硬闯，那他们就是坚硬的堡垒。

  “每一个都是步入坎境的九尾狐族强者，想要强行进入根本不可能。”陈深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下水。

  “陈深，你为什么非要去马阁看看呢？”顾清歌问。

  他们两个人躲在巨大的白玉石柱后面，虽然他们身边不断有人经过。

  “那些女孩男孩们所在的地方叫作马阁吗？为什么？”陈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发问。

  “因为你们人族在明清时，在扬州有很多人会将被拐来的女孩豢养着作为交际花，你们人族称她们为扬州瘦马。”顾清歌轻声说，“我们青丘也是学你们的，所以我们称女孩为阴马，那些男孩为阳马，她们生活的地方就叫作马阁。”

  “没想到人居然成了可供买卖的货物，真是悲哀。”陈深摇头。

  “也不止是你人族，我们狐族里也有人做红袖，不过她们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毕竟能至化形的也不是简单的人物。”顾清歌解释。

  “原来如此，不过大部分还是那些被抛弃在各个异域的畸种吧？”陈深沉闷地说。

  “的确是这样，不过也有不少普通人。”顾清歌点头。

  “明白了。”陈深探头看了眼冷着脸的卫士们。

  “我们要是进去了，是先去阴马阁还是去阳马阁？”顾清歌问。

  “阴马阁是女孩所在的地方，对吗？”陈深反问。

  “嗯，阴马阁在八楼，阳马阁在九楼。因为阳马阁的人很少，毕竟是需要有人提前物色好了男孩，才会有男孩被送进天上人间。”顾清歌说，“所以，那些男孩们都有自己的房间，而女孩们却只能十几个人一起挤在一个房间里。”

  “我们去阴马阁，我想看看她们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而且，我想验证一下，我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陈深默默地说。

  “陈深，你真是一个很好的人。”顾清歌认真地说。

  “你才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应该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吧？”陈深问。

  顾清歌轻轻笑笑，没有说话。

  “我们该怎么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潜进阴马阁呢？”陈深摩挲着下巴。

  “想要点女孩要么需要朱雀令，要么需要身份证，这两个我们都没有啊。”顾清歌忧愁地揉搓着长发。

  “我有啊，怎么不找我借？”罗风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突然响起。

  陈深和顾清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缓气。

  过了好一会儿，陈深说，“哪怕您将朱雀令借给了我们，我们也还差一个啊。”

  “谁跟你说，我只有一枚朱雀令的？”罗风邪魅一笑，从怀中掏出两只玄武令。

  “另一枚是？”陈深问。

  “我老婆的，她还在坐月子，不能执行任务，所以把她的玄武令也给我了。”罗风笑着说，“怎么样？没想到吧？还真是防范于未然了。”

  “那真是多谢了，罗风前辈。”陈深诚恳地感谢。

  “不用谢，毕竟能和我聊得上、还很有酒品的年轻人很少，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罗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有了这个，我们还该做些什么？”陈深问。

  “找个老鸨就行，她们会向你推销漂亮女孩的，算了，我直接帮你们找个老鸨来。”罗风说着便招来了一名打扮得极其妖艳的老鸨。

  老鸨笑眯眯地扭着腰肢朝他们走来，“三位客官，有没有心怡的女孩啊？”

  “没有，而且我倒是不用，你为他们俩介绍就行了。”罗风笑着说。

  “两位……”老鸨笑着看向有些忸怩的陈深两人。

  “您随意就行。”陈深说。

  “那当然是我们的春花和冬花啦，她们可是我手下的头牌。”老鸨笑嘻嘻地推销。

  “行，就她们了。”陈深咬着牙点头。

  “她们在十二楼，需要一千二百枚玄武令，每人。”老鸨眯着眼，眼底闪着亮光，“只需要一千二百枚玄武令，你们就可以待上一整晚，一个晚上，你们想做什么都行。”

  “嘶……”陈深和顾清歌对视一眼。

  “放心，只要把朱雀令给我就行啦，我们天上人间可以开发票报销的。”老鸨似乎看出了陈深两人的担忧。

  “这……这么周到啊。”陈深有些难以置信。

  “给，这是我们的朱雀令。”顾清歌将朱雀令交给老鸨。

  老鸨甜蜜蜜地“哎”了一声，掏出一只机器把朱雀令放在上面刷了一下。

  “滴——”

  “滴——”

  “天宫特使罗风，天宫特使周婕，欢迎来到天上人间。”

  和pos机相似的仪器刷过朱雀令的下一刻，机械女音立即响起，下一刻，罗杰口袋里的工部特制手机也立即响了起来。

  罗杰一个哆嗦，连忙将手机攥在手心里，“喂？老婆？”

  听到罗风的声音，手机对面那个彪悍女人立马炸起，“不是，罗风恁能耐嘞啊，咋地？老娘在坐月子，恁跑去天上人间潇洒去嘞？恁姥姥滴，刷嘞还是俺嘞朱雀令。现在马上立刻，把它给老娘退咯，不然，别怪老娘飞到青丘把恁揪回来！”

  罗风立马赔笑，“老婆，不是我，我把咱们的朱雀令借给别人了，是别人去天上人间了。”

  “俺不管，没看到退的记录，明年过年恁可别回来了。”手机对面的女人威胁道。

  “中中中……”罗风赔笑着。

  罗风尴尬地笑着，看向陈深几人，“那个……咱们还是换个方式吧。”

  老鸨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要退也可以，不过要留百分之十的手续金。”

  “我去，俺们什么也没干就去了一百二十玄武令？”罗风瞪大眼睛。

  老鸨摇着手指，“不不不，是二百四十枚玄武令。可别想着逃，我们天上人间可是狐族皇室的背景。”

  “好，我们给。”罗风咬牙切齿地说。

  陈深在身上到处掏了掏，“罗前辈，我这儿只有一百玄武令。”

  顾清歌也在身上各处掏了掏，由于早上接到父皇的旨意走得过于匆忙，她根本没带玄武令。

  “没事，你们先走，这里的事我来解决。你们去夺花魁吧，那个不用玄武令，只是比较麻烦些。”罗风很豪气干云地挥挥手，示意陈深他们离开。

  “罗前辈，再见。”陈深和顾清歌一起朝他挥手告别，而后顾清歌带着陈深快速跑开，毕竟顾寒秋马上就到，她来了他们再想去阴马阁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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