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吃过早饭，卫氏和姜父换了身衣裳，从头到脚都打扮了一番才去通判府。

  轿子刚停在正门，通判府的看门小厮便过来问了身份。

  “请问二位是谁，可有帖子名录？”

  姜父把手里的请帖拿出来递给通判府的小厮。

  小厮认真看过了之后引着轿夫去了角门：“原来是姜先生，我们家通判和夫人已经等候您能和姜夫人多时了，轿夫跟着我们往这边走。”

  姜父对着小厮笑着点点头，随即将轿帘放下，同自己娘子对视了一眼。

  通判谢家的大门是关着的，小厮引着姜父和卫氏从角门进府，这一切还真都被他娘子给说准了。

  到了角门，姜父和卫氏从轿子里下来，前厅来引路的丫鬟已经在角门处等着了。

  “姜先生，姜夫人请随我来，我们家主君和夫人已经在前厅准备好茶点等着您二位了。”

  “有劳了。”

  卫氏不能说擅长和后院这些夫人小姐还有丫鬟打交道，但应对绝对是没问题。

  丫鬟把他们带到前厅，姜父和卫氏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主位的谢通判和通判夫人。

  “姜老哥，姜夫人，快请坐。”

  “通判，夫人。”

  姜父和卫氏并没急着坐下，而是先对着谢耀怀和他夫人简单行了个礼。

  从刚才的情形看，他们夫妻二人若是再看不出些什么门道来，那可真就成了傻子了，人家同自己说别客气，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千万不能当真。

  “姜老哥和姜夫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快坐下说话，来人，把府里最好的君山银针泡上两盏。”

  卫氏从进了前厅，脸上就始终挂着浅笑，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但也不会过分的热络。

  “通判，夫人，我和内人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几个孩子到贵府念书的事情，接下来几年可能要打搅通判和夫人了，这是我和内人的一点心意，希望通判和夫人笑纳。”

  姜父直接拿出几个盒子，打开后递给前厅伺候的丫鬟，让丫鬟送到他们家通判和夫人的跟前。

  如今家里有不少银钱，这些人情来往都是不可避免的。

  谢通判和夫人看见箱子里的东西时，全都愣了一下。

  “姜兄和姜夫人这是做什么，未免太过客气了，等几个侄子侄女过来就当这是自己家一样，不用客套。”

  谢通判嘴上这么说，但姜父和卫氏送过去的那几个箱子他可丝毫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就在姜父和卫氏准备告辞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通判夫人说话了：“听我家主君说，姜先生之前是在私塾教书的，教书怎么得了这么些银子？莫不是姜先生和姜夫人为了几个孩子将家底都掏出来了？”

  卫氏不动声色的将话接了过来，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也已经猜到通判或者通判夫人会问这个问题。

  “夫人说笑了，我父亲母亲在临走之前把家里的几间小铺子留给我了，之前我同夫君住在乡下，铺子一直都是有专人打理，掏空家底倒不至于。”

  卫氏这话说的滴说不漏，而且还容易让通判和夫人自行去联想。

  她前面说了是几间小铺子，后面又说了有专人管理，至于多大的买卖根本不用她自己细说，全靠通判和夫人的自行理解。

  不过怎么理解就是通判和他夫人的事情了......

  “通判，夫人，我和内人叨扰已久，就不多留了。”姜父起身，卫氏也紧跟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听姜父这么说，屁股一直不曾动过地方的谢耀怀和谢夫人这才起身。

  “马上就要用午饭了，不如就留在府里简单吃一口？”

  “多谢通判和夫人的好意，只是家里的几个孩子不省心，还是要回去瞧一眼的。”

  谢通判和谢夫人到底也不是诚心，人家只是嘴上意思意思，毕竟得了这些的银票，好听的话还是要说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不多留了，来人，送姜先生和姜夫人出府。”

  来的时候姜父和卫氏走的是角门，从谢家出来，走得倒是正门了。

  一路上，姜父和卫氏一句话都没说，一直等回了家才开口。

  “娘子算得还真是准，若是我昨日不听你的，今日恐怕是要下不来台了，兴许是读书读迂腐了，竟然连这些事情都摸不透，看不出。”

  卫氏笑着给他倒了杯茶，他们在谢家的时候，可是连茶都没喝一口，说是去拜访做客，其实就是去送个礼。

  银钱到位了，剩下的事情根本都不用再多言了。

  “别的不说，这谢家倒是会摆谱，就是京中的顶顶尊贵的袭爵得了封赏的世家也没有他们家会摆谱，竟然还将正门给关上了，从一侧的角门进。”

  说着说着，卫氏忍不住笑了。

  她在京中住了也不少年，倒是也知道几家是不开大门，侧门迎客的，但人家是王府，国公府，郡主府。

  正门是为了迎驾，迎接圣旨，府中有重大宴请的时候才会将大门打开。

  这谢通判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从哪儿听说的，竟学了个不伦不类出来。

  小门小户何苦摆这种架子，若是以后这事传到别人耳朵里，怕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没想到我之前相熟的几人，在入朝为官后倒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姜父喝了口茶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他现在倒是有些看不清了，是自己眼睛不好，还是真的入了官场人就会变。

  “与你无关，只是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太多罢了，放宽心些，既然与你那个同窗接触的不愉快，以后我们便少接触。”

  既然收了银钱，  那就是同意了几个孩子在他们家的学塾上课，至于其他的接触，那便就可有可无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而且瞧他们通判府惯会摆谱的模样瞧，谢家也不见得希望同姜家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如今孩子们念书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我了，虽然已经搬到了州县，乡下的私塾不开了，但我还是想找些事情做。”

  总不能搬到大宅子里就一天无所事事起来，时间长了人可不就废了。

  “这些我都已经想好了，你还是开学塾，至于我，打理家中的生意。”

  卫氏之前还没出阁时，在自己母亲身边学的管家理事打理铺子的能耐如也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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