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子再接韩府的帖子远没有沈府的帖子来的高兴，韩老夫人前来拜府，帖子里说明想看看府中姑娘，且明日便要来府上，明摆着是奔着相看姑娘做妾的。

  韩之远是一表人才，比沈子青更为炙手可热，可来人是韩老夫人，韩老夫人可不能和沈大娘子相比。

  凤大人许久沉默不言，王大娘子心中着急，催问“官人到底怎么想的？明日说来可就要上门了。”

  凤大人反而不觉得哪里不好“韩大人本就是将凤霓裳交给我们照顾，现下被韩老夫人聘到府里做妾室那不正好。”

  王大娘子惊喜不已，方才真是急晕了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那好，明日自是让韩老夫人将她领回去，省的祸害我四哥儿。”

  五姑娘从门外跑了出来“不，母亲爹爹，我要嫁给韩大人。”

  王大娘子不解的问“你要嫁给他？你什么时候看上他了？”她又和凤大人相视一眼“你可知他已经娶了大娘子，是丞相府嫡女。”

  五姑娘点头“码头初见女儿便有心于他，后来她三番五次来府中见她，女儿都在偷偷看他，女儿是真的喜欢他，求母亲和爹爹准许。”

  凤大人鄙夷的看着她“不要脸，好好的正头大娘子不做偏要给人做妾，难道我和你母亲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王大娘子赶紧护着五姑娘，苦口婆心的说“霜儿，你不知道做妾的难处，妾便是半个奴才，说话做事都要看主君和大娘子的脸色。”

  “我不在乎，我只想嫁给他这般的男子。”

  凤大人见好好劝她不听，便大声吼道“做出这等模样实在有辱门风，快别再说了，将她扔到房里关着去，省的丢人现眼。”

  第二日，韩府上。

  沈夕纯早早便赶来书房，欲将此事告知韩之远，只盼着他能做个决断。

  到底还是来晚了，韩湛已经先一步进了宫，沈夕纯断然不敢半路拦他，思来想去只得等他下朝归来，求天地神佛保佑不要让她入府。

  她才刚刚离他近些，难道这点幸福都要夺走吗？

  凤府门前，王大娘子早早便在门口候着，见韩老夫人的车马来了忙迎上去。

  车马停在大门口，王大娘子伸手去扶老夫人“老夫人一路前来累坏了吧？府中已经备了好的吃食，快进门来歇歇吧。”

  韩老夫人笑的和花儿一样，满脸的褶子都堆到了一块“好，便是累我也乐意，你家哥儿姐儿的多，我看着也热闹。”

  王大娘子忙客气“多是多，都是些不成器的，韩大人这样的哥儿我们是万万不敢想。”

  王大娘子将她迎进正堂下坐着，上了些茶水果子，四面摆饰精致，中间偌大的白瓷缸中盛着不少的冰块，想来今日是狠狠花了一笔。

  王大娘子将府中的姐儿都叫了过去，自然，凤缈缈也坐在其中。

  来时路上才听闻是韩老夫人来了，遥想韩湛说他这个母亲何其奇葩，倒也有心见一见。

  没想到看着是这般和蔼可亲的老夫人，不过就是说话间常能联想到楼底下说三道四的老太太，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看来是听了韩湛的话，先入为主的打上了一个坏标签。

  韩老夫人对八姑娘雪团子最为疼爱，抱在怀中不撒手，看来是想抱个孙子没错了，不过怎么没见五姑娘，她不像是不出现的人啊。

  韩老夫人和王大娘子寒暄了两句，话中提及“我府上人丁单薄，总也享受不到天伦之乐，瞧你们这府里一大家子人多好。”

  王大娘子随着说话“老夫人不必着急，韩大人已经娶了大娘子，说不准来年便能抱抱孙子，三五年便子孙绕膝。”

  韩老夫人将雪团子放下，面上带有五分愁苦五分感叹“正是知道你家的姑娘福气好，不知我韩家有没有这个福气留下两个为韩家开枝散叶？”

  ‘两个？一个是凤云裳，再有一个庶女就是了，这样也好，她总是和我们不亲近，若是有一个府里的姑娘去了，以后托人办事也方便。’

  凤缈缈被吓的都要掉凳了，她都还没想好要不要给韩湛做妾，现下就逼到眼前来了，韩湛能不能管好他妈，不过这老太婆着实难搞。

  再细想想，王大娘子打算盘还是蛮快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到自己脸上了，还没怎么样就想求人办事了。

  “好好好，来。”

  “老夫人，老夫人是我，韩大人常来府中看望的是我。”

  王大娘子的话被打断，五姑娘从门外闯了进来，已经跪在了老夫人的腿前。

  王大娘子慌了，连忙喊人“快，将她给我拉出去，在这里惊扰了贵客。”

  韩老夫人喊住“别，她说我家之远看上她了？”

  韩老夫人和身旁的婆子看了一眼，得来全不费工夫。

  凤缈缈挠了挠头，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下一刻不是该她头疼，想方设法的不做妾吗？

  有股自己的主场被人抢了不适感，不过她也怪有意思的，玩的是一招瞒天过海。

  五姑娘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瞥了凤缈缈一眼，对老夫人说“是，自打凤家入了京，韩大人便每每来府中看望，好吃的好玩的都带个我，我想或是在码头上远远对望便有意与我。”

  王大娘子盯着凤缈缈看了半晌，眼中有迷茫也有恳求，见她并未反驳又看向五姑娘。

  ‘不行，霜儿不能给人做妾。’

  王大娘子一下站起身，怒骂“你说什么胡话，这种事情也能随便编排的？快拉下去罚入祠堂跪着。”

  五姑娘疯狂挣扎“老夫人，你相信我，就是因为韩大人的和我的事情被母亲和爹爹知道了，他们才要关着我，可我不后悔！”

  院子大门上渐渐响起脚步声，众人朝外望去，韩湛朝服尚未换下便追了过来。

  五姑娘趁机又多说两句“我和韩大人已有肌肤之亲，牵过手，他也抱过我，而且还亲了我！”

  韩湛的脚步缓缓停下，听了这个也是震惊不已，盯着凤缈缈看过去。

  凤缈缈笑了，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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