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进宫待选一连半月，不得入选的秀女当日便可出宫，成功入选者直接留住在宫中学习规矩，继而秀女入宫等待初选之时，家中人备好了行李细软在宫外候着。

  宁怀瑾早早就等在宫门外，向天祈祷舒颜沁落选出宫。

  眼看着宫中的嬷嬷将周家和沈家的细软都收了，再见嬷嬷出来朝着舒家过去，他也走近了两步。

  嬷嬷先是行了礼，而后说“恭喜舒大人，四姑娘和五姑娘都已过初选，且将细软交给奴婢吧。”

  舒承栋赶紧作揖，请求嬷嬷对家中姑娘多加照顾，嬷嬷笑着应了转头就进了宫中。

  嬷嬷将待选秀女带至一所宫殿前，嬷嬷开口道“此次选秀管家有意预备从速也不想大肆选拔，不如以往五千名秀女之多，只有一千三百六十八未秀女。”

  “掌事内官去除繁复，将初选二审和三审的选拔揉在一起一同选了，即秀女的相貌、身材、肌肤、声音，诸位都是佼佼者，共二百九十六人。”

  “余下的二月里，由奴才带领各位嬷嬷教授大家规矩，考察诸位的德行才智，日常习惯，琴棋书画，最后得以成功入选者，就能见到官家和太后，为嫔为妃，做人上人。”

  “当然没被挑选为妃嫔者，官家见到好的也会赐给王爷或是臣子，再不济良籍入宫为宫婢，官籍则发放回本家自行婚配。”

  她又介绍了自己“奴婢姓金，你们便换金嬷嬷就是，诸位可听清楚了？”

  “是，金嬷嬷。”

  金嬷嬷会心一笑，指着身后的院落“这是拨给秀女暂住的万春宫，里面院落不少足够你们住，不过住的如何就得看你们自己的了，诸位好好休息，明日辰时奴婢会在此教授你们规矩。”

  金嬷嬷转身离开，角落中跑出几个奴婢，在旁叫人，沈夕纯和周妤被喊了过去，那奴婢说“二位姑娘请随我来，丞相和国公爷都打点过了，住处奴婢早为两位姑娘备下了。”

  周妤望着舒颜沁的方向，有一丝不忍，最后还是回过头来，随着奴婢进门。

  舒颜沁和舒徵溪也望着她们，舒颜沁惨淡的说“咱们自是没有那样的好爹爹，还是靠自己找个住处吧。”

  待到一处后殿，奴婢将门锁打开，请二位姑娘进门。

  周妤问她“我们两个住在一起？”

  奴婢点头解释说“是，万春宫属实不小，但难以容纳三百人之数，六人同住十人同住都有，只二位姑娘同住已经不错了。”

  沈夕纯四面看了看对周妤说“倒也宽敞。”

  “这里是万春宫的后殿，安静宽敞。”

  沈夕纯正视她一眼“比人人争抢的正殿确实好多了。”

  “姑娘聪慧，二位姑娘同住原本也是丞相的意思，国公爷也说有亲自是要相护照应的，还有一句话奴婢要提醒两位姑娘，终选前秀女间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发生，请两位姑娘谨慎。”

  沈夕纯行礼，周妤也随之行了礼。

  沈夕纯说“多谢你。”

  “奴婢唤作青青，二位姑娘若是有事可去寻奴婢。”

  舒颜沁和舒徵溪寻房间时，大抵都被别人占了，好在舒颜沁幼年时常进宫玩耍，对宫内的房屋有所了解，二人找到了后殿的一处配房。

  这配房原本也是锁着的，所以不曾有人进入居住。

  内里极小，四四方方的只一扇窗户透光，也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上面满是灰尘，只有一盏蜡烛歪歪扭扭的耷拉着蜡油，想来也是宫里的奴婢不愿打扫才锁住的吧。

  外面的正殿偏殿配殿乃至耳房中都挤满了人，熙熙攘攘的不堪入住。

  舒徵溪放下细软，对她说“就这里吧，我一会儿打点水来收拾收拾就是。”

  舒颜沁已经坐在了床上，闲来说“城外的庄子和这儿也差不多，不过一两个月总会有个结果。”

  舒徵溪从包袱里翻出一支牡丹花攒金丝金簪，递给她。

  舒颜沁忙拿到手中，这是母亲的金簪。

  这是母亲的金簪，舒颜沁眼圈微红，望着舒徵溪。

  舒徵溪道“这金簪是你被送到庄子上后，她们收拾母亲院子时发现的，当时被一个婆子私藏在手中，我正巧路过看见就要了下来。”

  她用手帕垫在灰尘之上坐下，有些感伤“那婆子不给，我用了所有体几才勉强让她放手，想着有一日给你，也好缅怀母亲。”

  舒颜沁将金簪放在心口，软弱道“母亲原本留下的念想不少，这一折腾怕是唯一一件了，我是感谢你的。”

  “你也不用谢我，母亲在时虽说对我们不亲近，但也从未刁难，那时她还说要给我找一个好人家，我十分感恩，她为人处世间的风度和手段更为人所倾佩，属实不该受这份罪。”

  白日里就天气闷热，到了晚上更是下起了大雨，楼里更没生意了，每况愈下的生意实在是做不得了。

  凤缈缈坐在书案前将笔一扔，无聊的瘫在椅子上。

  韩湛端着书走过来，看了眼账上的赤字，心头不禁漾起波涛的笑意。

  凤缈缈上下审视他，他像怕被连累一样扭过头去。

  听她啧啧两声，韩湛安抚她说“好了，今日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送秀女入宫，选上的没选上的各有烦恼，实在不行凤归云卖些吃食也不错。”

  凤缈缈有些不甘心，怎么就实在不行了，不就是这月赔钱了嘛，竟从他的话中听出一股贬低的意味。

  “你说，是不是沈家三姑娘入宫选秀你惦记上了？”

  怎么说到这儿了，韩湛举起三根手指“没有，我对天发誓，没有，你少在这方面侮辱我，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他说的义正言辞，装模做样的正在演电视上的桥段。

  凤缈缈自是知道他没这心思，也不愿在此事上与他多拉扯，没意思。

  “好吧，放过你，若是让我知道你送你一套神功。”

  “什么神功？”韩湛坐回椅子上。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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