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缈缈听说他要走，即刻就炸了，坐在床边不理人。

  韩湛喜笑颜开，搂着她“好了，一说你就急，这件事不一定能成。”

  “什么意思？”凤缈缈白了他一眼。

  哼，就知道逗她。

  韩湛闭口不言，凤缈缈又狠狠推了他一把，他作势倒在床上“诶呦，诶呦，打到我阑尾了，阑尾炎是要人命的，你太狠毒了。”

  凤缈缈只觉他无聊“你阑尾都切了，还什么阑尾不阑尾的，快起来。”

  “我哪儿知道啊，或许来这就长出来了呢，我的近视眼都好了。”

  “啊啊啊啊，你没事儿吧，我送你去找郎中，韩湛，韩湛你可别有事啊！”凤缈缈跪在床上，疯狂的推着他。

  韩湛瞄了她一眼，眼眶微红，担忧和害怕全在脸上。

  他一把搂着她，二人滚在床上“哈哈哈，你老公我可不能死了。”

  凤缈缈的一颗心可算是落了地，生气的坐起身“你死了吧，快去死吧，真是烦死了，滚滚滚。”

  韩湛从身后环着她的腰，慢声细语的说“圣上有心派我去函州，抚慰灾民修建堤坝，也不过入冬了就回来。”

  “不过平王来京一遭，圣上赏识，欲将他调回京都，想来仁王是坐不住了，执意替我前去，搏个好名声收拢民心要做件大好事。”

  果然，仁王坐不住了，就这样的人也配做君王？

  “官家同意了？”

  韩湛摇头“内官前来追诏书，彼时我没拟完也拟完了，不知官家如何决断。”

  凤缈缈端了一杯凉茶给他“不去就不去吧，你不在我身边我心慌。”

  第二日，朝堂之上，官家面色不好，但还是恩准仁王做安抚使出使函州赈灾修建。

  下了朝，韩湛直接去往内阁拟旨，约莫走到宫门口，见仁王正踏着台阶上车，他行了礼“仁王万福。”

  仁王春风得意，招呼道“劳烦韩大人了，尽快送到府上去，函州之行耽误不得。”

  “是，臣这就去拟旨。”

  韩湛顺着南墙根走了两步，迈步进内阁，如法炮制出一份诏令，携诏书返回宫中。

  皇后娘娘在官家的身旁，手中抱着那只乌云，韩湛跪下行礼“微臣拜见圣上，皇后娘娘。”

  官家摆了摆手，韩湛凑近了些“旨意拟好了？”

  韩湛将执意从袖口拿出“拟好了，待盖上玉玺便可以派内官前去传旨。”

  官家瞟了眼皇后，皇后行礼，道“圣上有国事要处理，臣妾先行回宫。”

  “好，午膳朕到你那里去用。”

  官家和韩湛回了御书房，他看也不看旨意，反而是问“韩卿对方家贪腐一案了解多少？”

  韩湛坐在官家的下首，道“那时臣还未入仕，所知不多，但此事已经是街头巷尾的谈资，自然也是知道些。”

  “你说说，朕也想听一听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微臣听闻，方大人贪污赈灾的款几十万两，导致灾民涌入京都，官家圣明处置了方大人。”

  官家摇了摇头，点明“其中封银无故消失，事到如今都未能寻回。”

  “这便有些蹊跷了，据微臣所知定国公一家骁勇善战，忠君爱国，问题不该是在颜家，所以圣上圣明，只判了个失察之罪。”

  官家歪着嘴笑了，细看有些诡异，韩湛心中一惊。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朕啊，就是喜欢你聪明稳妥，你也圆滑。”

  韩湛的心脏怦怦直跳，强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微臣多谢圣上夸奖，圣上有意问臣旧案也是想听臣说真话。”

  官家也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几十万银两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韩湛抬眼看了眼圣上，赶紧低下头，试探着道“如果不是不翼而飞，会不会是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官家又重复了一遍。

  方玉人就是户部侍郎，那能无中生有之人不是他自己，就是户部尚书舒承栋，他身居高位此事自是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倒是疏忽了这个文官清流，若真是如此此局厉害的很啊。

  官家的目光又打量在韩湛的身上，若是他猜出其中关窍，那确实厉害，若不是猜的，那他又是谁的人。

  官家问“韩卿以为，他为何要这么做？”

  韩湛拱手“微臣不知，不过臣知圣上的眼中容不下沙子，仁王雷厉风行此番去函州定然不会出问题。”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滑头啊。”

  官家将拟好的圣旨展开，重重的盖上了玉玺。

  韩湛恭恭敬敬行了礼，走到御桌前，伸手持官家御用的朱砂笔。

  官家抬手按住，韩湛紧了紧手指，又拿起一旁的黑色御笔，沾了墨汁立在圣旨之上。

  一滴浓墨滴落，正压上了一个字。

  官家笑了，吩咐身旁的内官“传旨去吧。”

  韩湛从御书房退出，心中更为忐忑，他的智谋被官家器重却也被他忌惮。

  他实在是锋芒太过显眼，好在官家并未对他起杀心。

  这一滴墨汁算是让他得罪了仁王，仁王偏要在人前赢得民心，此番函州之行必得办的漂亮。

  可没钱又能怎么办，官家是试探舒承栋，也是在警告仁王。

  更是让他不能站在仁王的阵营中，平王还不成气候，现如今他偃旗息鼓也是不行的了，只得紧紧的抱着官家的大腿。

  舒府中，颜大娘子命人套了车，急匆匆的往偏门上过去。

  舒颜沁提着裙子快步跟了上去“母亲，母亲等等我，我也要去。”

  颜大娘子略微等了等，伸手拉着她出门，嘱咐道“去看看就是，千万别哭，只是说不大好了，还没怎么样。”

  舒颜沁闷声点头。

  二门上的婆子站在马车边，回禀道“大娘子，主君还没回府。”

  “等他回来了就说我着急让他过去一趟。”

  婆子撩着帘子，担忧的道“大娘子，主君这些日子回府的时辰不定，还常出去吃酒赴宴不回府中夜宿。”

  颜大娘子将帘子关上，朝着外面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的不要管，快走吧。”

  她最近实在是顾不上，爹爹的病情总是不好，待这阵子过去了再多多注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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