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马凤萍的房门，低声开口。

“她那个儿媳妇儿，身体有问题，怀了两次孕了，结果都没保下来，这老太太就天天逮着谁跟谁说去，把她这个儿媳妇啊贬得一无是处，光说这个也就算了，她还四处说她儿媳妇搞破鞋，真是够缺德的，怪不得他们家生不出孩子，我看哪是她儿媳妇的问题啊，全都坏在她这张嘴上了，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一顿：“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这个老太太还说她用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子了呢，那段时间整张脸乐得跟那个菊花似的，结果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见她抱上大孙子啊，我看她估计是想孙子想疯了，做了个梦到处吹呢。”

“你还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吗？”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姜涛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就是马凤萍买了李安之后发生的。

男人咂摸了两下嘴，点了点头：“好像是在一年半以前吧，那段时间我这孩子正要中考呢，对，就是那个时候说的。”

男人点了点头，越说越确定。

“那你在昨天中午之后有没有再见过她？”姜涛继续开口。

男人摇了摇头，这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姜涛在这问了半天，全是在马凤萍的身上展开的，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你们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问题？是她干什么了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姜涛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酷：“抱歉，这个暂时不能告知。”

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但是看着姜涛的这张脸，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理解，保密是吧，理解，理解，我自从昨天中午看见她之后就没再看到过她了，但是她不在家吗？她应该在家看电视呢吧。”

“你怎么知道她家看电视？”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但是对上姜涛的眼神，听见他问自己这个问题，男人竟然下意识觉得有些心虚，居然开始结巴起来：“我其实……我们这个房子隔音还行，她放电视的声音我自然是听不见的。

我之所以能听见，是因为我今天早上起床送孩子上学去，回来之后吧又在外面吃了顿早饭，逛了逛超市，回来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见她家好像有电视机的声音，所以我才知道她在家看电视呢。”

“当时大约是几点？”

“十点多吧。”

姜涛点了点头：“那这两天有什么陌生人来过马凤萍家吗？”

男人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谁没事去盯着一个老太婆家里来没来人啊，这不是闲的吗？

不过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腹诽。

“昨天夜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男人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没有，咳，我这人睡觉挺死的，别人喊我我都不一定能醒，所以您这要是问我夜里的事，我还真不知道……”

“感谢你的配合。”就在男人以为姜涛还会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却直接得到了姜涛干巴巴的“好人卡”。

男人一愣，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他点了点头：“没事没事，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这是我应该做的。”

姜涛朝他略微颔了颔首。

男人也朝他笑了笑，随后就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门给关上了。

在这之后，姜涛并没有敲另外一户的门，因为到时候自然会有其他队员进行这个工作，不需要他继续挨家挨户地问。

姜涛瞥了一眼正在勘察现场的众人，直接下楼了，他刚才走之前已经要了张迎的钥匙，所以直接就坐在了车里。

他并没有着急打火，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敲着。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许昭昭逃跑，被人在车里勒死后抛尸，流浪汉阿凯受到周无漾的指使主动自首承认是自己杀害的许昭昭，又在这之后主动坦白自己是受人指使。

“暴露真实面目”并离开的周无漾，在浴室里被勒死的陈广盛，受到惊吓哭泣不停的米兰，还有今天发现的被吊在房梁上死不明白的马凤萍以及桌子上她写的三个字的血书……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一桩桩一件件接连不断的，这三个案子连在了一块，不仅让姜涛，也让刑警队的众人都感到目不暇接，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破案的思路。

周无漾……姜涛眯了眯眼，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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