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宝气恼的转向南方爵。

  “小爵，她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不管管吗她？她竟然撵我走，还不让我打扰你的生活？”

  “她说的对。”

  南方爵一脸淡漠。

  “自从你们扔我的那天，我和程家就没有关系了。”

  “你说啥？！”

  程家宝三角眼一瞪，干瘪的两腮气的鼓了两鼓。

  “你以后和程家没有关系了？你只记得扔你，就不记着养你了吗？不仅生了你，还养了你两年呢！怎么就不是亲爸亲妈了？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翻脸了。

  温燕燕一听这话顿时压不住火了。

  “哎，这位人间禽兽，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是什么亲爸亲妈？

  亲爸亲妈能狠心把两岁大的孩子扔山里吗？那是人干的事吗？扔孩子的时候你想什么了？

  三千多块钱还不够还他两年的生活费吗？

  你喂他什么了？两年的玉米面糊糊就值三千块钱了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就是天生一对吸血鬼！一大早上就给人添堵，还赖赖唧唧的连蒙带唬！

  明明胡锁珍说南方爵是捡的！你还试图隐瞒！还想继续吸他的血！

  你以为捡孩子的事情没人知道吗？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温燕燕吐字清晰，这么一大段话一个字不落的全都灌入程家宝耳朵里，顿时一张老脸红的好像酱块子。

  他指着温燕燕大骂。

  “呸！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死丫头！知道什么就瞎嗤嗤！我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就是人间禽兽了？算命先生说他是灾星不能留！怪我吗？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你一个丫头片子数落？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愤怒的程家宝挥起巴掌就朝温燕燕的脸打过来。

  南方爵一把轻松握住他的手腕，凤眸凛冽。

  “这个女人不是你能碰的，你回去吧。”

  程家宝不甘心的挣了挣，但是手腕很快传来的剧痛让他放弃了。

  “哼！”

  他恨恨的放下手，“小爵，你的翅膀硬了！开始目中无人了！”

  程家宝转身离开后又丢下一句话，“栓弟儿生病了，你爱去不去！”

  南方爵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刚才说，栓弟儿生病了？

  “老公，他说的栓弟儿是谁啊？”

  温燕燕不懂就问。

  “是程家小妹。”

  南方爵关上大门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一个女孩的名字叫栓弟？”

  温燕燕第一感觉就是程家重男轻女，还想再要一个男孩。

  “农村女孩取这个名字很常见。”

  南方爵解释。

  “那她今年多大了？”

  温燕燕没问过他这些细节，只知道南方爵在程家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她比你大一岁。”

  南方爵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些温度。

  “哦。”

  温燕燕点点头，程栓弟十九岁。

  ……

  回屋后，她洗脸刷牙，南方爵点火烧水。

  他又把昨天从家里带的白面饼和咸菜拿出来，放在大锅里热一热。

  “丫头，早上对付吃一口吧，一会儿带你赶集去。”

  南方爵昨晚已经和村长说好了，以后不用找他吃饭了。

  他们在家做饭吃。

  马村长一开始不同意，但是南方爵态度坚决，村长最后答应了，还告诉他明天乡里有大集。

  ……

  “好的。”

  温燕燕一听说赶大集，一扫刚才的坏心情，还有些雀跃了。

  据说  ，七零年代的大集很热闹。

  ……

  他们吃完早饭就出来了，正好遇到马村长坐着赵老憨的牛车在门口经过。

  “南团，你们要上大集吗？”

  马村长手里拿着大烟枪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是啊，村长。”

  南方爵嘴角动了一下，就算是笑了。

  “那快上来吧，我正好要去乡里办事，顺路带你们一程。”

  马村长换了地方，让出了足够两人坐下的位置。

  “好的，谢谢村长。”

  他们没推拒，答应一声就一起上了牛车。

  ……

  马村长还介绍说，白石村距离新梨乡大集有十里路，不远也不近。

  牛车速度虽然不快，但是省力气，不用走。

  “马村长，你知道二十三年前程家扔孩子的那个事情吗？”

  温燕燕一直都想问，就是没有机会问，今天终于问出来了。

  “知道。”

  马村长表情凝重。

  “村里老人都知道，那年我都二十岁了，听说有一天程家宝抱着孩子在村口碰到一个算命的，他说南团是……”

  他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看了南方爵一眼。

  “村长说吧，我没事。”

  南方爵明白他有顾虑立刻发声宽慰，其实他也想听。

  “那我就说了。”

  马村长没有顾虑了就侃侃而谈了。

  “算命的说南团是灾星，命格太硬，养不住，还会伤害到家人，老程回家一说，那个狠心的婆娘就把孩子偷偷扔了，但是南团命不该绝，第三天就被村里的教书先生老南捡到了。”

  温燕燕心里暗暗腹诽。

  看，他的爷爷果然不是农民，是一个教书先生。

  可是特殊年代的教书先生不都被划成黑五类了吗？

  那些家具怎么没被没收呢？

  她来不及多想，马村长还在说。

  “这些年，程家的名声一直不好，谁不说他家心狠手辣啊，早晚遭报应。

  他们前些日子给儿子找了一个隔壁村的对象，女方狮子大开口，不仅要新房，还要五百块彩礼，前些日子，金蛋他妈去部队找南团就是为了要钱的。”

  他说完了。

  温燕燕心里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可是她发现南方爵的眼眶微微发红，就没继续问。

  十里山路大概用了一个小时，老牛车在热闹的集市口停下了。

  马村长笑呵呵的说。

  “终于到了，大集热闹吧……哎？你们先等一下！”

  说完，他一步跨下牛车，撒开腿就向集市里面跑去，没一会儿，他就拽着一个发须斑白的老人过来。

  南方爵，温燕燕，还有赶车的赵大憨都愣住了。

  直到马村长走到跟前气喘吁吁的说。

  “南团，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个老大爷就是二十三年前给你算命的算命先生。”

  他们这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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