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后金鞑子们都逃跑了，我愤怒地举起枪，对着空无一人的林子一顿猛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直到打光最后一颗子弹。

  回到藏宝洞，林浩锋告诉我，他们在另一个铁门里发现了被抓的明军士兵。这两个士兵一个疯掉了，另一个被挖掉了双眼。林浩锋问那个没了眼睛的是哪里的兵，是怎么被抓到这儿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那个兵说，他们是常峪城的兵，被调到老君山雷神宫负责防务。他的上官带着他们来这里寻宝。不但遭了狼，还被鞑子抓了起来。除了他俩，其他人都被活活喂了狼。自己也因为看了一张不该看的图，被鞑子挖去眼睛。我问他是什么图。他说他不识字，只看见上面用血画了几个圈儿。我让人把两个幸存的伤兵送出去后，就一刻也不想待待在这地方。

  来到外面的林地，我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外边儿等候的明军士兵，见我们都空着手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女人，就知道仗打完了。立马围了过来，自告奋勇地要进去打扫战场。我知道，对这些兵痞来说，这可是捞油水的好机会。黄虎和林浩锋也门儿清，相视一笑，都心照不宣地同意他们进去。但要他们把死人抬出来埋了。我叮嘱道，里面有瘟疫，让他们千万别脱防护服。即使这样，他们的热情也丝毫没降低，撒丫子就奔洞里去了。

  到了孙家庄，大家都没心情吃饭。特别是打扫战场的这帮兵痞，到现在还不停地吐。黄虎偷着乐，凭啥我吐了你们就不吐。为了避免传染，大飞给每个人进行了全面的消毒。救出来的女人暂时先放庄上隔离观察，没事儿后再送雕鹗堡去。

  回去的路上黑子问我：“咱们怎么给姓郑的一个交代。说好借人家的兵去打老虎。老虎没打着，倒是打到一群狼，顺带还灭了二十三个后金鞑子。”我也正为这事儿闹心，毕竟那些文书都是我们自己填的，经不起查验。听到他说灭了二十三个后金鞑子时，就灵光一现，这法子有了。

  我对黄虎说：“黄虎，今次将做一桩亏本买卖，恐让你等丢了朝廷赏银。”这黄虎也是个机灵人，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老爷仁义，见不得他们身后没个着落。俺在老爷手下听用，已是天大的福分。”嗯，不错，有觉悟。我拍拍他肩膀道：“你是明理之人，日后前途无量。”黄虎一听就憨笑道：“嘿嘿，俺就知道，老爷不会亏了俺。”

  回到堡子，黄虎把经过告诉了郑祥秋。他听到死伤一半时，脸色变得铁青。当他得知是碰见了后金鞑子，眉头开始紧锁。最后获悉我们斩了二十三颗鞑子人头时，脸上立马堆起笑容。这家伙的脸色可真是精彩绝伦。我们也没难为他，把人头和缴获全都给了他。这家伙激动得非拉着我们吃饭不可。还说什么大恩不言谢，早把死人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

  当晚整个雕鹗堡那是张灯结彩，跟过年似的。连阵亡家属也把丧事当喜事儿办。无他，给的抚恤太高了。我给每户支了一百两不说，郑祥秋还给每个阵亡的算一人头，又是五十两进账。其他军户们，看得是个个眼红。

  吃完饭，林浩峰送我们回到了客栈，离别时他说：“这世道极少有人如诸位大人般，不贪封赏，体恤下情。卑职为死去兄弟谢过诸位大人。”说完就是一拜。黑子扶起他说只是举手之劳。这林浩锋又跪了下去道：“恕卑职斗胆，蒙诸位大人救我孩儿，又为同袍善后，卑职愿鞍前马后，追随大人左右。还望诸位大人切勿嫌弃。”嘿，又来个投诚的。我问了问大飞和黑子的意思。黑子说：“连长，我看这事可以。周子轩他们死了，雷神宫那一百多号人还等着收编呢。”大飞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次日一早，雪过天晴，林浩锋带着家眷跟着我们一起下山了。临别时，郑祥秋带着全堡的军民热烈欢送。直言，有空常回堡看看。颇有些十送红军的味道。我算了一下，这一趟七七八八糟蹋了上千两银子，不知道胖子会不会肉疼。

  寒风卷起细雪，拍打着窗棂。蓬莱居里，我们四个围坐在灯光下，旁边的炉子火光闪烁。窗外偶尔传来狗叫，还有零星的说话声。我们人手一杯热茶，跟胖子谈论着这趟的见闻。

  黑子问道：“胖子，历史上有没有说过，后金有什么秘密机构。”胖子喝了口八宝茶想了想说：“这边这个世界有没有我不知道。我们那个世界的公开史料里面没有提到过。但不排除没有，可能是没有记录。也可能是这些史料根本不允许公开。”

  嗨，这胖子说了等于没说。黑子又问：“那历史上有没有关于后金使用鼠疫作为武器的记录。”胖子又想了想说：“古代把鼠疫作为武器使用，蒙古人打欧洲的时候干过。后金有没有用过史料上没说，但都说他们捡了便宜。要不是鼠疫横行，这明朝亡得没那么快。崇祯十七年时，鼠疫大爆发。先是灭掉了北京的御林军，李自成轻松进了城。进去后的李自成大军又被感染，失去了战斗力。更为恐怖的是，它不乖乖呆在北京，随败军与流民快速散布全国，降低了整个明朝军队的抵抗力。按理说，多尔衮紧咬着李自成的屁股攻入北京时，也应当被感染。但诡异的是，后金鞑子很难被鼠疫感染。据后来的研究说，鼠蚤的寄生对象里没有马。所以，骑马的后金鞑子没被感染。”

  我狐疑道：“这说不通啊。跳蚤不寄生马，跟不寄生人有什么关系？完全可以跳到骑兵身上去做窝啊。”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胖子眉头紧锁道：“但从你们在藏宝洞里的发现来看，我觉得后金鞑子已经知，怎样让人患上鼠疫。还通过解剖研究鼠疫对人体的伤害。”

  一直没说话的大飞问道：“我有一个想法。咱们把鼠疫发生地和后金鞑子进军路线进行对比，看看有没有相关性。”胖子一拍大腿道：“这个法子好。”

  我们大概捋了捋。

  1633年，山西鼠疫。1634年，后金分兵四路，从大同、宣化一带破关而入。

  1636年，榆林府，云州鼠疫。同年，后金兵分三路奔冀北，入独石口，八天后，会于北京延庆县。

  1635年、1637年,  山海关鼠疫。

  1641年，京师、河间府、济南、青州鼠疫。1642年，后金从界岭口毁边墙而入。两个月内连克霸州、河间、永清、衡水，转攻山东，克武城、临清诸镇，直抵兖州。

  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两者高度相关。我深吸了口气道：“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后金已经掌握了一种生物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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