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子逃走，另一个小厮就跪在地上一直喊饶命。猴子这时舒了一口气：“连长，刚才太TM刺激了。要不是你警觉，这次准玩儿完。”我问大鲨鱼伤到哪儿了。他甩了甩手说手背给烫红了。我赶紧叫黄虎弄盆冷水来。

  这时猴子老丈人从刚才的惊慌中镇定下来，向我们拱了拱手，“今次若非贤婿并各位贤侄鼎力相助，老夫恐休矣。”话音刚落黄虎带徐彪和赵焕林来了。

  大鲨鱼把烫伤的手放进水里冷敷，黄虎和徐彪则把两个小厮给绑了。赵焕林还给受伤的小厮止了血。猴子老丈人这才发话，“尔等宵小为何行刺我等。”

  黄虎见二人低着头不说话，便呵斥道：“好你个直娘贼，有胆做下这等勾当，临了没胆认。洒家还当是个人物，不曾想是个腌臜打脊泼才。且吃洒家一刀。”说完就准备拔刀。

  那个没有受伤的小厮连忙磕头求饶：“好汉饶命，官爷饶命，小的怎敢害了各位官爷性命。全是那九面狐巧言令色蛊惑我等前来。”

  黄虎脸色一变：“可是那白莲教的九面狐？”那小厮连连点头：“官爷，正是白莲教长老九面狐。”

  我问黄虎九面狐是什么人。他说这个人是白莲教八大长老之一，善于易容，没有人见过她的真正面目。行事谨慎，诡计百出。轻功很好，擅长使用暗器。所以得了个九面狐的绰号。

  猴子老丈人又问那小厮：“你是何人？这九面狐为何要加害我等，你可知晓？”那小厮连忙回答道：“小的王三儿，大同浑源人是。早年浑源天旱无雨，地里不出庄稼。粮纳不上，婿吏便至家中催粮。吃喝殆尽后仍不罢休，小的一时恼怒便将其打成重伤。自知犯事，便往于家寨投了于家兄弟。

  日前当家的引众兄弟下山做买卖，怎想遇见几位官爷丢了性命。小的滚下沟底才走了去。此后便在这堂子里谋了个使唤。不知何故，前几日九面狐便来此做了店丫头。这虔婆与当家的有故，常来山寨吃酒叙话，故而识得小的。便与了小的一锭银子，叫我莫说破此事。

  方才上汤头之时，在门外听得诸位官爷所言。她言语小的，许我十锭银子助她害了各位官爷性命。不然便要了小的性命。小的亦是无奈。求各位老爷饶了小的一命。哦，此人便与九面狐一同而来。”说完指了指身旁受伤的小厮。

  突然这人对王三儿破口大骂：“呸！你这撮鸟，长老待你亲若兄弟，好处可曾短了你？敢害长老，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

  黄虎一脚踢在那小厮身上：“你这村鸟，聒噪甚么！哪里人氏，为何行刺，速速招来。”这人也是硬气：“老爷唤做钻山豹张天寿，你不要咬我鸟。”

  黄虎哈哈一笑：“此时只顾嘴硬！看洒家手段，少间便叫你见功效。”说完赵焕林、徐彪和黄虎押着两人往楼下走去。

  雅间里饭菜乱了一桌子，地上也血迹斑斑。猴子老丈人让掌柜打扫一遍再重新上菜。“贤胥，诸位贤侄，如若此案与那白莲妖众有干系，恐难为之。”猴子不解道：“岳父何出此言?”猴子老丈人捋了捋胡须，“此事容我慢慢道来。”

  原来这白莲教和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渊源匪浅。白莲教最先是个南宋僧人茅子元创立的。修行方式以传教为主，不用天天待在佛堂念经。信徒可以娶妻生子，还可男女同修，叫做在家出家。因此吸引了众多信徒，而且发展十分迅速。正因为其发展得太过庞大，引起官府的重视和打压。随后就转入地下秘密传播和发展。

  在元朝时期就爆发过多次农民起义。元末白莲教徒韩山童、刘福通发动起义，史称“红巾军起义”。后来朱元璋投奔到了白莲教徒郭子兴的起义军中。朱元璋不但得到了郭子兴的重用，还娶了郭子兴的养女马氏，就是后来着名的马皇后。这不就跟近现代好多名人一样，第一桶金都是找了个好丈人。

  朱元璋建立明朝以后，就开始卸磨杀驴。先把教主韩林儿覆舟沉江，再下诏禁断白莲教。之后又以法律的形式，禁止白莲教的活动。对于仍然坚持信奉白莲教的人，全部抓进监狱。但白莲教并没有因为朱元璋的禁止而消失，而是秘密发展。洪武六年罗田暴动，洪武十二年荆州暴动，洪武十九年福建暴动。最近一次发生在天启二年五月山东曹州。当时有数十万百姓参加，起义军接连攻克了好几座县城。看来这白莲教就是个造反专业户。

  猴子老丈人能把这种特别犯忌讳的事都给我们讲，看来确实没把我们当外人。最后猴子老丈人长叹一声，“哎，如若此女真乃贼首，其信众必遍布宣府上下。若拿之，则引妖众来犯，恐起刀兵之灾。若任之，则引上官责难，恐丢官罢职。老夫正是羝羊触藩，进退两难啊。”

  我寻思着猴子这老丈人真不简单，求人办事儿也不主动开口。讲事实摆道理打悲情牌，就等你自个儿往里跳。这不，这头鲨鱼就跳了进去。

  他大手一挥豪迈道：“叔仗莫忧。有我等在此，必定逢凶化吉。”猴子老丈人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一拱手道：“如此老夫就仰仗闲胥及两位贤侄了。”这古代的人也精得跟猴似的，用几个媳妇儿就换了一个强援。本质上还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这时黄虎在门外说有要事求见，猴子老丈人让他进来说话。他告诉我们那个嘴硬的张天寿结果是个花架子。以为是王者结果是个青铜，没过多久就扛不住刑。跟倒豆子似的，全都招了。原来九面狐奉教主之命，要弄三百六十名年岁都在18的女子，去张家口交给接头的人。

  接到任务时，他和九面狐都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差事。一不说原因，二不论手段，只要结果。开始他们只是去人市挑选。但这种正值二八年龄的女子本就很少，所以根本不够数。于是教众里有个人，支了用迷香药人的法子。因为教里的人对权贵都很愤恨，所以就先从他们下手，不够再由平民凑数。

  为了一次性弄到足够多的人，他们兵分四路到怀安、万全、龙门、保安四卫去掳人。宣府作为接应点，由九面狐亲自坐镇指挥。他们掳到人后，计划藏在马车里，送往张家口郊外与九面狐汇合。之后再交给接头人。接头人是谁，只有九面狐知道。猴子老丈人听后一声叹息：“哎，这可如何是好。此贼真精于易容，人海茫茫如何寻得。”

  我想了一会儿对猴子老丈人说：“请叔仗宽心，此事倒也不难。可否与我一封文书，便于进出关隘城池。”猴子老丈人连忙回道：“此事不难，诸位稍坐，我取文书片刻便还。”说完黄虎就陪着他出了雅间。

  猴子急忙问我:“连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我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只见掌柜带着伙计把重做的饭菜摆了上来。刚才那顿没吃几口，就被九面狐搅了局。现在大家饿了，都甩开腮帮子一顿胡吃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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