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回去无比顺利。偶有一小只不长眼的马匪被引诱而来，也很快被全部歼灭。黄虎还吵吵嚷嚷，自己一个没捞着，全被底下的兄弟给霍霍完了。天快黑的时候车队终于赶到了雷神观。不，这时应该叫雷神宫了。姬老道早早在这里等候。安顿好后，我从雷神殿里拿了两箱康师傅麻辣牛肉面给黄虎，算是这一路的辛苦费，并教他们怎么泡。

  没过多久，一股熟悉的味道在整个神宫弥漫。我走到窗户一看，好家伙，这一百号骑兵坐在石阶上呲溜地吃着方便面。连汤底儿都喝了个干净。猴子赶紧把后殿的门窗关上，这味儿他闻着就想吐。据说是高中天天吃泡面留下的后遗症。

  到饭点儿的时候，我干脆让姬老道把媳妇儿们都叫来一起吃，省的麻烦。姬老道说妇人不上席这是规矩。我问下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姬老道说，酒桌上谈天说地涉及方方面面。多少会谈论到一些朝堂军备之类的机密。家族之类的聚会上桌，也会谈论到家族的种种秘密。女人天生爱八卦的心，知道了还不到处乱说？那惹祸是肯定的了。

  还有各家族之间有各种利益矛盾关系，而解决矛盾的都是男人。其次是过年过节的上桌必须喝酒，而古代女人都不喝酒，因此就活跃不了氛围。还有一些小问题，比如几杯下肚，男人习惯荤段子开车，或者吹牛，嗓子比牛还大，女人在一旁陪着那受得了？于是在偏殿给她们开了一席。

  想到王元春的事儿，就想探探他的底儿。“叔仗，你可知这王县丞是何许人物？”姬老道似乎对我这突如其来的改口很是满意，满脸堆笑，“贤侄何有此问？”我于是把在姬家大院儿发生的事儿讲给他听。

  他听后哑然失笑，指着我说不出话，最后叹息一声。“哎，这王伯远怎生得如此孽障。真乃有辱门风。王伯远此人与本家颇有渊源。其父王仙溢与春荣乃同窗，万历三年中举，任东昌府推判。其子王伯远亦华敏同窗，二人皆于天启四年中举。王仙溢任职山东之时，与当地豪族孙氏交好。初阳中举两家便联了姻亲。

  其妇孙氏凭仗娘家显赫，于家不敬公婆，于室欺夫跋扈。五载终得一子，甚是宠溺。常有欺男霸女之事，亦充耳不闻，终养子为患。哎，想那王仙溢为权贵所障，乃有此报。”

  我心想不管多少年过去，这人性终究一尘不变。现代社会不也是多数财富都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吗？多数人就像充氧袋里的鱼群，你争我斗地争取那仅存的一点财富。所以在人性的驱使下，嫌贫爱富，攀龙附凤也就丝毫不奇怪。这些达官显贵们极尽穷奢，无非是为了满足这具身体产生的化学物质。可百年之后呢？都是一捧黄土。起码死亡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禁感慨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姬老道诧异地看着我，后又释然道：“贤侄所言极是，既能入世又能出世。贫道不及。”

  我们吃完饭和媳妇儿们匆匆别过就回到了雷神殿。刚一回来就收到胖子的未接电话显示。我刚接通就听见胖子的声音。

  “世杰，出大事儿了。”

  “什么大事儿？”

  “曹小孟的老子发疯了。”

  “他疯了关咱们什么事儿？”

  “不是真得疯了。有人为了那两千万查到了庞医生。我让他赶紧去鹤壁市找你。曹小孟老子找不到庞医生就拿徐晓敏她家出气。把她家铺子给砸了。她老爸带着她回老家避风头去了。这阵子你千万别回来，就在鹤壁呆着。我把山城的事儿安排妥当就过来找你。我先挂了。”

  关键时刻还是兄弟靠谱。这山城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大鲨鱼问我什么怎么了。我把胖子刚才的话告诉他们。

  黑子提醒我，“你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行事，不要暴露自己。据我所知这曹老板关系网遍布大半个国家，又财力雄厚，买凶杀人的事儿不是做不出来。”

  猴子拔出五四式转了一下，做出一个瞄准的姿势。“来啊，看谁弄死谁。大不了咱们往明朝一躲，他上哪儿找人去？”

  这时大飞的电话来了。

  “世杰你跑哪儿去了，电话始终不在服务区。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

  “我没事儿。胖子把你的事儿都告诉我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古灵山风景区的一家农家乐里。”

  “你在哪里休息一会儿。发个定位，晚上我过来接你。”

  我看了一下位置，离我们挺近的，估计是胖子安排的地方。赶了半天路大家都挺累的，于是裹在睡袋里睡了起来。

  半夜3点，我们几个来到灵泉妙境农家乐。晚风徐徐花香弥漫，周围到处是蟋蟀的叫声。庞广华穿着裤衩和背心，踏着一双拖鞋，叼着烟正在小院儿里走来走去。看见我们就立刻叫到屋里。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用不了多久医院就应该知道我的事儿。山城肯定是回不去了。”他一脸沮丧道。

  “兄弟，你后悔不。”黑子问。

  大飞狠狠地碾熄扔掉的烟头，“打有这个念头起，就没后悔过。富人的命是命，穷人的命就不是命吗？有钱怎么样，有钱就可以买凶杀人吗？这世上最公平的就是命，你一条我一条，老天谁也不多给。既然法律都管不了，那只有靠自己。兔子急了都要咬人，老子当过兵怕他个屁。大不了一起完蛋，老子下去陪老婆女儿。”

  啪，雷子一掌拍到他肩头，“是个爷们儿。兄弟敬你。因为缺钱，我给曹小孟他爹当过一阵子保镖。知道一些他们圈子里的脏事儿，心里觉得特别扭。好在遇到秦连长，把我从这泥潭里捞了出来。我就跟着他干了。说实话，这段时间是我退伍后过得最舒心的。兄弟，要不跟着咱们干吧。”

  大鲨鱼也凑过来说：“对啊，我们还差个军医。”

  大飞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军医？世杰，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们干的事儿可能有点打擦边球，但绝对不是违法的事儿。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保证一定要保密。不然会搭上我们几个兄弟的性命。”

  大飞的显得更是疑惑，他理解不了什么事儿要打擦边球，还不违法，但是泄露秘密会要人命。但他还点了点头。我们四个替他拿着东西，骑着750往雷神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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