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烤的鱼，送给姑娘。”

  “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不饿。”柳芽把一段干柴扔进火里，头也不抬地回绝道。

  “姑娘对我是有成见吗？”北烨皱着眉头，有些尴尬，语气自然也就不太好。

  “我们不熟，师兄回来会误会的，你走吧！”柳芽一眼都不想看他们，直接下了逐客令。

  “打扰了，抱歉，我这就走！”北烨转身走了回去。

  “师兄怎么还没回来？白虎，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师兄。”柳芽此时如坐针毡，她讨厌那些人隔着夜色在远处打量她，于是她决定去找师兄。

  峡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柳芽顺着师兄走时的路线一路寻了过去。

  “北烨，我就说你这是拿热脸贴冷屁股，你还不信。”风扬啃着手里的鱼，嘴里却絮叨个不停，“上次她那个师兄打我那劲头你不是没看见，人家怎么可能搭理咱们，你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对于笙儿，咱们确实亏欠。事后我调查了很多，只不过没和你说。”

  “风扬，笙儿若真是地藏宫的奸细，恐怕我们早就成行尸走肉了。”无双在一旁也插了一句。

  “你们怎么都为她说话？”风扬现在，听到笙儿的名字就觉得别扭。

  “长夜漫漫，反正无事，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先说你父亲遇刺那次，你中途回了家，笙儿却被一伙人绑架了。我遇到她时，她浑身都是血，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事风扬一直蒙在鼓里，如今陡然听闻，心中不免震惊，还有一丝心疼。

  “她说怕你担心，让我们替她瞒着你。”

  “她——我不知道她受过这些。”

  “阁里水井下毒那次，她让小石头给我传了纸条，又替换掉了尸粉，所以水井里的水没有毒。”

  “可是我却清楚地记着，我一箭射穿了她的肩膀，她当时逃了，可你们有想过没有，她受伤后独自承受的痛苦。”无双想到这里，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半年前的假笙儿之事，也是她让小石头递信给我，让我防范。当时听小石头说，她再次出现在城里的时候像个乞丐，都饿晕过去了。”

  “风扬，你能想象她受了多少苦吗？小石头告诉我，她不止一次被地藏天惩罚，最后，竟给他们喂下了九幽夺命之毒。九次生死大劫，次次生不如死，她当时也才十五岁啊！”

  “她把唯一的解药给了小石头，已经必死无疑，可你还偏偏嫌她命长——”

  “北烨，你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风扬终于认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呵，在这缅怀呢！晚了，觉得这样的笙儿很惨很可怜了是吗？你们错了！”柳青和柳芽拎着一条大鱼刚回来就听见北烨在和风扬讲述笙儿的悲惨过往，他要给他们再加点料，让他们更痛苦更愧疚才行。

  “师兄！”柳芽拽着柳青的袖子往回拉，“你别说了师兄。”

  “乖，师妹，你先去把鱼烤了，师兄和他们说几句，就几句话，快去！”

  柳青把柳芽推走，他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几人，缓缓说道:“笙儿在中九幽夺命之前，早早的就中了噬心蛊，噬心夺魄，发作时，心痛难忍，你们以为她为什么会为地藏宫做事，因为她没办法！”

  “还有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笙儿中了箭伤，白天却和无事人一样，因为她中了朝生暮死之毒。受多重的伤白天都无事，可一到夜晚，伤处就会十倍百倍的疼，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熬过去的，伤多长时间好，就痛多少个夜晚。”

  “你们又是否知道地藏宫进攻那几日，我和她在一起救了多少人，半个城的人啊！就连你，都是她救的。”柳青怒指北烨。

  “记得你那一剑吗？刺的可真深，连我这个神医都救不回她，多可悲！”柳青又怒斥风扬。

  “她已经拼尽全力地在维护你们，不让你们受伤害了，可你们呢，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就连她死后，都不肯去寻她，你们还算是人吗？”

  “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柳青终于把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全部释放完了，转身跑了回去。

  “师妹，鱼烤得怎么样了，师兄陪你一起烤。”

  “师兄，你干什么和他们说那么多？”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省的无端总污蔑你。”

  “好了，师兄，快吃鱼。”

  “你也吃。”

  “白虎，你也来一块，这鱼肉可香了。”

  ……

  就这样几人吃饱喝足了，互相依偎着在篝火旁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放亮，众人便醒了。吃了一些昨夜剩下的鱼肉  ，就开始商量怎么出峡谷。

  爬山，山太高，那就只能从河里潜出去。关键是不知道这得潜多久，总得有一个人身先士卒，去河里探探路。

  “这里谁的水性最好？”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柳青无奈地叹道，“还是得我来啊！”

  “师兄，我陪你一起去。”柳芽立即站起来就要和柳青同往。

  “这么点小事，哪里用你，乖乖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柳青柔声地对柳芽说着，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师兄，你小心啊！”

  “放心，别忘了我可是在水中斗过巨骨舌鱼的！”

  说完，柳青脱了外衣递给柳芽，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河水中。

  入水的瞬间，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刚跳进水里时，河水显得有些浑浊，但柳青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顺着水流的方向奋力向前游动。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眼前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原本污浊的河水也逐渐变得清澈见底。只见河水中漂浮着许多绿色的水草，它们随着水流轻轻摇曳，偶尔还有几条顽皮的小鱼在水草丛中穿梭嬉戏。

  此时，柳青心中一喜，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游出了峡谷。于是，他加快速度，朝着水面上方游去。

  只听“哗啦”一声，柳青如蛟龙出海般猛地窜出了水面。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环顾四周，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这才是人间啊！

  不敢耽搁，柳青又迅速游了回去，带领众人，一虎彻底逃离了幽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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