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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敲登闻鼓,掀起舆论战!


“……你们敢如此侮辱我,就是侮辱当今圣上!”

  赵母高声叫嚣起来。

  侮辱她,便是侮辱当今圣上?

  听见这话,那几个官夫人全都咋舌。

  ——赵母这是何等的自信啊,才敢将自己的荣辱与当今皇上的荣辱捆绑到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便是当今皇后,也轻易不敢说出这种话啊!

  蝶衣听了,无语地看了看天花板。

  也不知这位赵母哪来的自信,不仅敢挑衅他们西南木府,还敢私自将皇上往浑水里拉。

  傅玉舒听了,不仅不怒,反而点点头笑了。抬手止住粗鲁的侍卫,示意他们放开赵母。

  然后盯着赵母双眼,笑着反问道:

  “赵夫人,听你的意思,你与当今圣上关系亲厚,若皇上知晓了此事,定然会为你做主?”

  赵母得意地点头。

  瞧瞧,她一提皇上,镇边王妃立马就怂了!

  立马不敢再拘着她下跪磕头了!

  重获自由,赵母第一时间从地上麻溜地站起身来,还腰腹挺直,抬头挺胸,傲气十足地道:

  “那是自然,本夫人可是师母!若皇上知道他的师母被人凌辱至此,还不知要怎样地大发雷霆呢!”

  说罢,赵母也不等傅玉舒赐座,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与傅玉舒之间只隔着一张高几。

  一副皇上的师母,可以与任何人比肩的架势。

  赵母这份自信,看得在场众人全都怔住。

  却见傅玉舒浅浅一笑,从高几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才继续笑道:

  “成,既然如此,那赵夫人就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吧。本王妃坐等你的好消息。”

  敲登闻鼓,告御状?

  赵母此时正用五指当梳子,梳理磕头磕乱了的发髻,闻言手指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她当即反驳道:“登闻鼓也是能乱敲的?为了这等小事去敲登闻鼓,岂非让人笑话?”

  “哦?赵夫人不去?”傅玉舒点点头,继续笑道,“本王妃懂了,赵夫人也就只敢拿师母的名头耀武扬威,肆意胡作非为,实则内心胆怯,压根不敢面圣。”

  赵母:???

  居然敢如此当面讽刺她,她哪里受得了?

  赵母立即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声喝道:

  “谁不敢面圣了?本夫人这就去敲登闻鼓,让皇上好好裁夺裁夺!”

  说罢,赵母一甩帕子,气呼呼地就往包厢外走。

  要知道,景德帝可是每年都会莅临他们赵府,亲自给她亡夫上香祭拜的!

  一口一个“师母”,叫得不知有多尊重!

  景德帝又是以孝治天下的,赵母几乎百分百地肯定,一旦景德帝得知她今日的遭遇——又被甩耳光,又被踹腿弯,逼迫着跪地磕头,还不知要怎么给她出气呢!

  思及此,赵母那是气势汹汹地奔出茶楼,登上马车就直奔皇宫而去了。

  傅玉舒见状,招来两个小厮低声交代了几句,就见那两个小厮火速骑马疾驰而去。

  随后,傅玉舒拉起蝶衣的手,也要坐上马车直奔皇宫。

  敲登闻鼓,告御状,傅玉舒是巴不得的。

  因为蝶衣受辱事件,知情人不少,迟早会被长舌妇们传得满京城沸沸扬扬。

  今日若不狠狠找回场子,蝶衣的名誉铁定受损,连带着西南木府也面上无光。

  作为当家主母,决不允许是这么个走向!

  所以,索性闹大了,要赢就赢个彻底!

  ~

  话说,赵母乘坐马车离开时,恰逢赵书源赶来,但赵家马车奔得急,还没等赵书源给母亲请安,就已经驶出巷子口不见了。

  赵书源心头纳闷,母亲不是约了自己与未婚妻见面么,怎的又提前走了?

  正琢磨时,余光瞥见傅玉舒拉着蝶衣走出茶楼大门,赵书源一见到蝶衣立马跳下马背,彬彬有礼地迎上前来。

  冲傅玉舒作揖笑道:“在下见过王妃。”

  面对蝶衣时,赵书源因为觉得她是自己未婚妻,所以称呼上少了一分客气,多了一分亲昵。

  没再尊称“郡主”,而是腼腆地唤道:“蝶衣。”

  蝶衣听了,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即神色冷淡地拒绝道:“赵大人,咱俩并不熟,也没什么交情,奉劝阁下莫要直呼名字,还是尊称一声‘郡主’的好。”

  赵书源:???

  直接怔住。

  什么叫并不熟?也没什么交情?

  “郡主,咱俩已经定亲了啊,你是我未婚妻,我是你未婚夫,怎能说没交情呢?”赵书源一脸委屈道。

  蝶衣:……

  傅玉舒:……

  两人一头雾水,何时蝶衣与赵书源定亲了?

  恰巧盛渺渺县主也听到了,她更是难以接受地奔上前来,一把拽住赵书源手臂,急切道:

  “书源哥哥,你糊涂啦?我才是跟你定了亲的未婚妻啊!”

  赵书源:???

  一脸惊吓地甩开盛渺渺。

  随后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他连着后退好几步,尽力拉开自己与盛渺渺之间的距离。

  然后,赵书源才一本正经道:“县主,您莫要开玩笑,我何时与你定过亲?我明明是与蝶衣郡主定的亲。”

  傅玉舒率先反应过来,这里头怕是有什么误会,旋即走上前问道:“赵大人,你是哪一日与蝶衣定亲的?我竟不知。”

  赵书源:???

  直接懵了。

  此时的他已经隐隐猜到某种可能,但他依旧不死心地道:

  “回王妃,我母亲十日前聘请了媒婆前往贵府提的亲。当日两家就定了亲。”

  傅玉舒摇头道:“赵大人,你误会了。蝶衣并没有相中你,你母亲也没有让媒婆来咱们木府提亲。”

  赵书源震惊得整个人都僵住。

  这时,盛渺渺县主再次蹦到赵书源面前,急吼吼地拉住他衣袖道:

  “书源哥哥,十日前媒婆来我家提亲了啊,当时我母妃就应下了你我的亲事。”

  “你若不信,大可以问我母妃!”

  说罢,盛渺渺还真的冲过去,一把拉住自己母妃,想让母妃给自己作证。

  证明十日前,媒婆千真万确是来自己家提的亲!

  可,此时的廉郡王妃哪有心情作什么证?

  摊上赵夫人这样的亲家母,廉郡王妃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再见女儿丝毫不嫌弃,还一门心思扑在赵书源身上,她简直想扇女儿两耳光,把女儿给扇醒了!

  不过,当着一众外人的面,廉郡王妃到底给女儿留着面子——没舍得动粗。

  但也拒绝上前作证。

  虽说没有廉郡王妃的证词,可赵书源到底是两榜进士,他已经隐隐猜测到——自己被母亲恶意地……欺骗了!

  霎时,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样?

  为何啊?

  看戏看到这里,那些官夫人们已经猜出大致是怎么一回事了,议论纷纷道:

  “看样子,那日相看后,赵书源喜欢上了蝶衣郡主,而蝶衣郡主没看上他。赵夫人恼羞成怒,就肆意诋毁、抹黑蝶衣郡主。”

  “我猜也是这样。”

  “天呐,赵夫人未免太恶心了,交往这么些年,以前都不知道她竟是这种人!”

  “就是,恶心巴拉的。”

  就在一众官夫人嫌弃赵母时,盛渺渺县主还在一个劲地拽廉郡王妃的衣袖,想让她上前作证,将定亲之事跟赵书源讲清楚。

  廉郡王妃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她顺了女儿的心意,走到赵书源面前来。

  但她并未解释媒婆、提亲等事,而是对赵书源道:

  “你赶紧去宫门口看看吧,你母亲怒气冲冲坐上马车,要去敲登闻鼓了!”

  “今日之事,本就是你母亲挑衅蝶衣郡主在先,还有脸去告御状,我都替你母亲臊得慌!”

  敲登闻鼓?

  挑衅蝶衣?

  赵书源听到这,整个人彻底懵逼了。

  他火急火燎询问廉郡王妃:“还请郡王妃告知晚辈,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发生了何事?里头涉及了好些污秽之词,廉郡王妃委实说不出口。

  这时,与赵母最要好的秦夫人,一把将赵书源扯到一旁,一五一十地将整件事情全说了。

  某些污秽之词,譬如“戏子一个,都不知被多少男人玩过了”,秦夫人也红着脸,丝毫不加隐瞒地说了。

  赵书源:???

  待得知他母亲都干了什么好事时,他终于明白蝶衣方才为何对他那般冷漠,讲话毫不留情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没时间安抚蝶衣了。

  赵书源满眼歉疚地深深看了蝶衣一眼,便翻身上马,火急火燎去追母亲的马车了。

  但他到底晚了,等他赶至宫门口时,母亲已经手拿鼓槌,“咚咚咚”地敲响了登闻鼓!

  “皇上,皇上啊,我今日受辱啊……被镇边王妃和那个戏子合起伙来欺负啊……”

  “我们孤儿寡母被镇边王妃仗势欺凌啦……”

  “镇边王妃为了给一个戏子撑腰,就让侍卫将我给打了啊……您瞧瞧,我额头都磕肿了……”

  “皇上啊,您可要为师母做主啊!”

  赵母发髻凌乱,额头带血,一边扯着嗓门哭喊,一边狠命地捶打登闻鼓。

  这阵仗,没两下就吸引了一群围观百姓,挤得整条巷子水泄不通。

  一时人群里议论纷纷:

  “戏子?哪个戏子胆敢欺凌皇上的师母?这是不要命了?”

  “这位赵夫人已经丧夫十五年了吧?一个人孤苦伶仃拉扯大儿子,也是不容易。没想到镇边王妃居然为了一个戏子,找她的麻烦?”

  老百姓们同情赵母,一时舆论对镇边王妃很是不友好。

  正在这时,木府的马车到了,傅玉舒拉着蝶衣下车。

  蝶衣一亮相,人群里顿时引发了轰动。

  “蝶衣,这是红透大江南北的戏曲大家蝶衣啊。去年我在东郊的戏园子里看过她唱戏呢!”

  “赵夫人嘴里的戏子,不会就是蝶衣吧?”

  “看样子是了。”

  “我以前很喜欢蝶衣大家的,怎么,她干了什么缺德事惹怒了赵夫人?”

  “蝶衣大家人品很好的,不至于有赵夫人说的那般不堪吧?其中指不定有什么误会?”

  这些声音,傅玉舒恍若未闻。

  侍卫开道,傅玉舒带着蝶衣,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来到登闻鼓跟前。

  傅玉舒双手端放在腰间,将王妃的气势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凌厉,也绝不软弱好欺。

  只见她面朝赵夫人,扬起声音高声质问道:“赵夫人,你口口声声称我王妹为戏子,此乃何意?”

  “天子脚下,登闻鼓面前,你竟还敢如此蔑视当朝郡主,眼里可还有王法?”

  “今日,你不给我西南木府一个交代,我便敲登闻鼓,让皇上亲自出来审理。”

  说罢,傅玉舒一把夺过赵母手里的鼓槌,也“咚咚咚”地敲响了登闻鼓!

  霎时,围观的老百姓们炸开了锅。

  “这真是热闹啊,一日之内两人敲登闻鼓?”

  “听镇边王妃的意思,这赵夫人口里的戏子,竟是西南木府的郡主?”

  “什么戏子啊,那可是西南木府的郡主,镇边王刚寻回家不久的妹妹。”

  “对,去年我就听闻,蝶衣大家是西南木府流落在外的郡主。”

  “若是这样,赵夫人未免太过分了,哪有口口声声称呼人家郡主为戏子的?退一万步说,纵使蝶衣大家不是郡主,也不能这么叫啊……太不尊重人了!”

  “就是!”

  “大概仗着祖上出了十位帝师,自诩书香世家,清高了不起呗,就看不上唱戏的……狗眼看人低!”

  这时,有好些小厮分散在人群里,四处插嘴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赵夫人的儿子喜欢蝶衣郡主,结果人家郡主没看上他,赵夫人一生气就肆意诋毁蝶衣郡主。”

  “口口声声贬低人家是戏子,还说什么给她儿子当妾都不够格……真真是人心险恶啊!”

  虽说这不是事实,但真相委实太过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所以高镍选择舆论造势时,采用了这个简单的说法。

  这下子不得了了!

  蝶衣本就是当红戏曲大家,群众基础良好,霎时引爆了舆论,群情激愤!

  一传十,十传百。

  老百姓们再不同情赵母,开始一边倒地支持镇边王妃和蝶衣郡主,对赵母猛烈抨击,冷嘲热讽。

  掀起了舆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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